“猜得不錯,可惜,沒有獎勵。”


    握劍在手,放冷笑著,一人麵對強敵,沒有絲毫的膽怯之色。


    此劍,正是得自劍塚險地的最終獎勵,黑殺劍,天兵級別的品級,鋒銳無雙,殺意濃鬱,絕不遜色於闞宸的山嶽巨劍分毫。


    放的心裏也明白,自己的實力固然不俗,距離兩大供奉之間,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盲目愚昧地不依仗外力,乃是愚蠢至極的愚者所為,放從小接受的培訓,可不包含這種守舊的觀念。


    “你……是元幫幫主的唯一弟子,放?”


    上官仲喉結微微聳動,似乎是吞了一口口水,無法理解看到的事實。


    昔日的元幫號稱天下第一大幫,聲威極具,麾下能人異士不知凡幾,據傳與朝廷也有千絲萬縷的瓜葛,乃是明麵上公認的第一江湖勢力。


    自天地大災劫之後,整個元幫在一夜之間完全消失,駐地人去樓空,都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此等怪事,也成為了元域江湖上當時最為人津津樂道的誌怪故事之一,茶餘飯後,都會偶爾提及。


    常人不知曉個中原委,上官正德作為錢幫的幫主,當然不可能不知曉。


    錢幫對於天下第一大幫的名頭一直心存覬覦之念,對於元幫幫主怨的動靜,更是處心積慮地想辦法探尋。


    上官正德就時常告誡自己的四個不孝子,千萬莫要得罪這個沉寂下來的元幫,尤其不能得罪怨。


    藏在深處的敵人,才是最為可怕的敵人。


    在知曉放的身份之際,上官仲的心就已經涼了半截。


    元幫的介入,自己的如意算盤注定落空,非但吃不到什麽好果子,反倒還惹得一身腥氣。


    日後,若是西風散人真的追究起來,別說是他爹上官正德了,就算誅邪聖殿的高層願意親自出麵,也未必能夠保得下自己。


    “是啊,我就是放,又如何?”


    用黑殺劍的劍柄撓了撓脖子,放露出一嘴大白牙,衝著四人挑釁道:“上官正德教子無方,竟然出了你們兩個光天化日強搶民女的敗類!”


    “不過說來也是,上官正德其身不正,根本不配正德二字。”


    “喂,那邊那個年紀輕的,別這麽惡狠狠地等著我,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我那個師父說的,你不服氣,去把他揍一頓,我歡迎之至。”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放的性格,與當年在幽冥劍宗的時候判若兩人,離經叛道得都有些離譜了。


    “你!”


    上官季聽得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自己的父親,早就到了暴怒的邊緣,正要上前與之好好理論一番,卻被上官仲一把攔下。


    得罪一個西風散人,迴去已是不怎麽好交代,倘若再得罪了元幫的少幫主,隻怕上官正德真的知道了,也會將他倆的皮給扒下。


    “罷了,放兄,既然你出麵,本公子就不妨賣你個……”


    嚇破了膽的蒼狼供奉,雙手受傷的暴猿供奉,兩大助力狀態皆是不佳,上官仲心裏退意已生,還想要說兩句場麵話來維係一下顏麵。


    放可不給他這個裝逼的機會,抬手就是一道劍氣激射而出。


    知曉天兵劍器的厲害,在場四人沒有一人願意用肉身去硬擋,紛紛側身閃避,總算是沒有任何的損傷。


    隻是站在他們四人身後的嘍嘍們,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黑殺劍的劍氣鋒銳無匹,輕而易舉地撕開了嘍嘍們的身軀,將之從中斬斷。


    運氣好一些的,站得位置稍稍偏一些,斷手斷腳,起碼還能有個殘缺的下半輩子。


    運氣差一些的,直接被從中劈開,哪怕大羅神仙在世,也沒有救迴來的可能性。


    “你雖然是元幫的少幫主,所作所為,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一些!”


    “濫殺無辜,這就是你們元幫的行事風格麽?”


    區區幾個跟班嘍嘍,當然不被上官仲放在心上,隻是消耗品罷了,死了就死了,合租掛礙?


    然而當著這麽多自己人的麵前,總得擺擺姿態,免得手下心寒,失了民心。


    “無辜?”


    放仿佛聽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笑話,笑得前俯後仰,手中的黑殺劍依舊指著前方,讓對麵不敢掉以輕心。


    “與你們這種渣滓在一起的人,也好意思說自己無辜?你們錢幫,有一個算一個,都該死得很!”


    “何況,少把我與元幫牽扯在一起,元幫早就涼了,我隻是師父的弟子,就這麽一重身份而已。”


    “哦對了,時間差不多了哦,我想,令玄城的執法人員,應當也差不多了。”


    放的聲音還沒有落下,樓下一片哀嚎聲響起,被圍得水泄不通的樓梯很快清出了一條道路,一大群人魚貫而入。


    身著執事袍的魏陽一馬當先,身後跟著數十個全副武裝的城守府士兵,各個都是精銳,實力少說也在玄奇第三重化晶境之上。


    一手握著佩劍,魏陽的目光在四樓掃蕩了一圈,而後停滯於上官兩兄弟的身上。


    “果然,又是你們玄晶幫在鬧事?”


    上官仲訕笑了兩聲,還打算走上前去,與魏陽套一下近乎,人還沒走出兩步,就被一劍給架在了脖子上,弄得他好生尷尬。


    “魏執事,一些小小的紛爭,何至於此?”


    “我們玄晶幫願意賠付所有傷者足夠的湯藥費,這千景樓,我們也會給出一大筆賠償,你看,如何?”


    冰冷的劍刃緊緊貼著脖子,隻要上官仲稍有異動,就會分屍慘死當場。


    性命攸關,他也不敢繼續仗著權勢胡作妄為,隻能試著誘以財帛,看看能不能打動這令劍閣的執事。


    錢幫的行事有一個準則,那就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天下誰人不貪,隻看給得夠不夠而已。


    上官仲就不信了,砸下幾千上萬的玄晶,還不能全身而退了?


    “怎麽?想收買我?還是想仗著玄晶幫的勢頭來壓我?”


    “你上官家,當令玄城,當令劍閣是什麽,是你的後花園,任你來去?”


    魏陽大手一揮,身後的城守府士兵紛紛亮出兵刃來,明晃晃的刀劍在前,閃得上官仲眼睛都有些痛了。


    “在場所有人,放下手中的兵器,雙手放在頭上,蹲下,跟我迴城守府衙門!”


    “任何一個膽敢動手,就地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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