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兩位少主隻是看上了兩個妞兒,就算是殺人放火,隻需要一聲令下,兩位供奉都會毫不猶豫地遵照指令行事。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就是這麽簡單,何況兩位供奉本身也不是什麽好人,他們白獸山做出來得事情,本就罄竹難書。


    投靠了玄晶幫,也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相對安全的護身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罷了。


    “二位師姐,來都來了,我們也去千景樓休息一下可好?”


    “一路過來,都聽說千景樓除了能夠欣賞到整個令玄城的美景,還有戲曲、戲法、說書之流的表演,非常精彩!”


    公羊儒的性格跳脫得很,與他的名字、他的外表頗為不符,這一點,就連他的師父西風散人都未曾料到。


    將之收錄門牆的時候,公羊儒的年紀還小得很,乖巧聽話,沉穩懂事,誰能想到,藏在裏麵的性格,會是一個不安分的小家夥。


    或許是在笙元城極樂軒被壓抑得太慘了,這才剛出門沒多久,本性就直接暴露了出來,對什麽都充滿了無窮的好奇。


    “好吧好吧,既然小師弟都這麽說了,那我們就去那什麽千景樓,看看到底有什麽名堂,大師姐,你說好也不好嘛!”


    鶴依的性子比較清冷,如果沒有什麽必要,很少會說一些無謂的話。


    蓮月將這位大師姐的性子摸得透透的,如若沒有自己幫個腔,怕是鶴依連話都不會應承幾句,反倒會冷著一張臉斥責道:“玩物喪誌,不思進取。”


    使勁兒晃動著鶴依的胳膊,蓮月連撒嬌的語氣都算是湧上了,總算逼得這位冷臉大師姐笑出了聲來。


    “好啦好啦,依著你們就是了。”


    “這兩天好好放鬆放鬆,等到爭搶名額的那天,可得好好努力,千萬別墮了師父的名頭。”


    “記住,勤有功,戲無益!”


    鶴依的聲音清冷之中,帶著幾分柔和與婉轉,就與她的性子頗為相似,並沒有真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


    “好啦好啦,大師姐,這話你都說了八千多次了,是八千多次了!”


    公羊儒拉著自己的兩隻耳朵,歡快地向前跑出了好幾步,向著不遠處的千景樓直奔而去。


    還沒有走進千景樓,公羊儒蹦蹦跳跳的腳步,就被兩個麵色鐵青的隨從伸開雙臂,給攔了下來。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裏麵明明還有好幾個空的位子,憑什麽不讓我們進去?”


    公羊儒涉世未深,都還沒弄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已與兩個隨從爭吵了起來。


    目光所及之處,莫說是樓上的雅座,就算一樓大堂,都還空著好幾張桌子,壓根就不是人滿為患的時刻。


    “混賬,哪裏來的小毛孩子,也敢在這裏撒野?”


    “就是,我家公子在裏麵吃酒,早早地便包下了所有的位置,小鬼,老子我看你毛兒都還沒長齊,迴家吃奶去吧,哈哈哈,也學人喝酒!”


    兩位隨從一唱一和,絲毫沒有將公羊儒放在眼裏,言語之中,極盡鄙夷之色。


    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當了有錢有勢之人的狗,叫起來也比別人要更響亮一些。


    “你們什麽意思?”


    在笙元城,誰人不是對極樂軒恭恭敬敬、禮讓有加,哪怕西風散人時常遊曆四方,不在極樂軒坐鎮,地方官府也會給足了麵子。


    以往走到哪兒,公羊儒都是被人“小公子”、“小少爺”的稱唿著,還是第一次遇到不長眼的家夥。


    雙眼一眯,公羊儒真氣湧動,差點就要當場動手,就在此時,他又想起了過往師父的諄諄教誨,好不容易提上來的一口氣,很快又泄了迴去。


    “什麽意思,小鬼,你是耳背呢,還是沒腦子呢?”


    “大爺的意思,是讓你有多遠,滾多……”


    說著說著,一個隨從就抬起手來,作勢要一巴掌抽向公羊儒的臉龐。


    隻是這胳膊才剛剛抬起,一顆小巧玲瓏的金珠激射而來,不偏不倚命中了隨從的手肘。


    “啊!”


    輕巧一擊,便令得他手臂脫臼,可想而知金珠上蘊藏的力量,有多麽的可怕。


    金光一閃而過,公羊儒的臉上就閃過了絲絲歡喜之情,不用多想,肯定是蓮月師姐動手了。


    “小師弟,是不是有人要欺負你?”


    蓮月、鶴依兩人緩步從後方走來,超凡脫俗的氣質,縱然是隔著麵紗,也看得兩個隨從目瞪口呆,臉紅心跳。


    尤其是注意到兩人柔弱無骨的妙曼身姿,那手臂脫臼的隨從,更是被下半身掌控了意識,連疼痛的感覺都被忽略了過去,光顧著流口水,完全忘了別的事兒。


    “啊呀呀,對不住對不住,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心腹跟班陳七一路小跑,從樓上跑到樓下,跑得是氣喘籲籲,總算是趕了過來。


    一到門口,陳七就高高躍起,狠狠地兩掌拍在看門隨從的腦門上,喝罵道:“讓你們狐假虎威,讓你們怠慢貴客,豈有此理!”


    兩個隨從隻是玄晶幫的小嘍嘍,哪裏敢和二公子的心腹頂撞,這苦頭,除了自個兒咽下去,還能怎樣?


    “還不快快走,留在這裏丟人現眼不成!”


    說著,陳七隱晦地給兩人使了一個眼色,兩人苦著臉,灰溜溜地走進後堂。


    “貴客貴客,裏麵請,我們家的少爺特地在樓上設宴,款待貴客,萬望能夠賞個臉。”


    賠上一張笑臉,陳七弓著身子,彎下腰來,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前倨後恭,變化之大,簡直超出了公羊儒的想像範疇,讓這個剛踏出社會沒多久的小青年滿臉迷糊,不知該如何是好。


    恍惚之間,公羊儒將目光投向了兩位師姐,希望她們能夠幫助自己拿個主意。


    那委屈巴巴的小眼神,一下子就把蓮月護犢子的心態給激發了出來,隻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鶴依已是率先開口。


    “無功不受祿,我們與貴家公子素不相識,也無需款待。”


    “既然隻是一場誤會,就此別過即可。”


    繁文縟節,並非鶴依所喜,樓上熱熱鬧鬧、擁擠嘈雜的環境更是讓鶴依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第一反應本能就拒絕了。


    “怕什麽,大師姐,哼,得罪了小師弟,怎麽著也得端茶倒水,給我們賠個不是才對!”


    “走,小師弟,別怕,有師姐給你撐腰呢!”


    蓮月一把挽起公羊儒的胳膊,衝著陳七哼了一聲,頭也不迴地就往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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