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副總管,如何,那名魔教的什麽什麽使者,交接到了麽?”


    日上三竿,看著孫休風塵仆仆地從外頭趕來,洛一緣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不太好意思,站起身來迎接。


    果不其然,“副總管”三個字一出口,孫休臉上幾許疲憊之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盡是滿足的喜悅。


    見洛一緣真的把自己說的話記在了心裏,並且付諸於行動,孫休心裏的歡喜之情溢於言表,比吃了千年人參還要滋補。


    “托洛莊主的福,孫休幸不辱命!”


    先是給洛一緣迴了一禮,孫休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來到議事廳中央,衝著紫傾言躬身下拜。


    “迴稟王爺,小人已將紫元莊戰俘黑木使帶迴紫衣衛詔獄。”


    折騰了一晚上的,言王的臉上多少也顯露出了些許倦容,卻還是強行打起精神來,上前將孫休給攙扶了起來。


    “孫老辛苦了,快些去休息吧,王府之中還有他人,些許小事,交由他人來做便是了。”


    孫休成名已久,加入王府也有好多年的光景,忙前忙後勞心勞力,一切的付出,言王也是看在眼裏。


    如此忠心的老仆,也值得他刻意起身相扶。


    “王爺,使不得啊!”


    聲音都有些顫抖,連番觸動之下,老江湖的心,就算是一塊堅冰,也會被漸漸融化。


    洛一緣坐在一旁,暗自點了點頭,心中感慨著紫傾言禦下的手段,的確高明。


    哪怕是演戲,表情、動作、神態都非常的到位,最起碼情是真的。


    在紫傾言的攙扶之下,孫休趕緊站直了身子,從須彌袋中掏出幾份信箋來交給言王。


    “迴稟王爺,小人幸不辱命,除了黑木使帶到之外,還抓捕了前來劫走人犯的另外兩名魔教使者。”


    “又多了兩個?”


    不止是言王略顯驚訝,就連邊上的閻羅天子與洛一緣皆是麵露驚詫之色,有些難以置信。


    難不成魔教中人真的蠢鈍如豬,一個個自行前來送人頭不成?


    “有勞孫副總管,此番恩德,洛某定然銘記於心!”


    洛一緣也是歡喜無限,隔著一段距離,衝著孫休再度行了一禮。


    “洛莊主客氣了,這些都是小人的分內之事,無需言謝。如今三人正關押在言元城紫衣衛地牢之中,由千戶看管。”


    “殘星使、邪月使由小人封住渾身各處穴道,無法再度作惡。”


    “這些,乃是小人從三個人犯口中撬出來的消息,應當沒有什麽再藏私的了,還請王爺、洛莊主過目。”


    孫休遞交完信箋之後,就老老實實地離開了議事廳,重新迴到他原本站著的位置繼續把守。


    望著孫休離去的背影,洛一緣不由得感慨道:“王爺的王府之中臥虎藏龍,果然名不虛傳。”


    “單看這位孫副總管,如無意外,距離登上天虛榜,應當也沒有多遠了。”


    紫傾言莞爾一笑,也不以為意,三人再度迴到座位落座。


    聊了一整宿的時間,三人之間沒有多少藏私與保留,腦洞大開,相互探討,互補不足,為將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做足了打算與鋪墊。


    未雨綢繆的事兒,也聊得差不多了,孫休的到來,剛好讓話題直接換成更有明確指向性的魔教一方。


    “聽閻王兄說,洛莊主是打算對魔教下手了麽?”


    打量著三封墨跡隱隱有些滲開來,顯然是剛剛寫好尚未來得及風幹的信箋,言王重拾心情,好奇地看向洛一緣。


    “明知故問。”


    心裏沒好氣地吐槽了一句,洛一緣卻不好直截了當地說出來。


    調整了一下表情,洛一緣隻是淡淡地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


    “既然他納蘭曜敢糾集黨羽,先行截殺於洛某,十多年後,洛某還以顏色,也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王爺的意思,該不會是還要幫納蘭曜說情吧?”


    挑了挑眉毛,洛一緣目光銳利地緊盯著紫傾言,神脈之境的氣勢稍稍泄露了半分,已是弄得議事廳內風起雲湧,可怕的氣浪猶如海嘯來襲。


    “怎麽會呢,先不說親疏有別,洛莊主無需擔憂,本王也隻是問問,並非要阻撓洛莊主的行事。”


    “洛莊主若是有任何用得到言王府的地方,但說無妨,朝廷與江湖之間雖然曆來井水不犯河水,但魔教勢大,為禍極深,若能夠趁此機會將毒瘤一舉拔除,也不失為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情。”


    說著,言王連看都不看信箋之中寫了些什麽,直接信手一拋,將三封信箋全部擲給了洛一緣。


    如此直爽的態度,反倒是把洛一緣弄得有些不會了,小心翼翼地接過三封信箋握在手中。


    迴望向紫傾言,看著他那真誠而不似作偽的麵容,洛一緣不由得好奇問道:“王爺,這三份情報,可是你們紫衣衛審問出來的結果,真的不用先行過目麽?”


    紫傾言隻是微微笑了笑,而後擺了擺手,說道:“無妨,紫衣衛那兒定然還有備份在,稍後本王自會過目。”


    “時不我待,洛莊主還是先行看看裏麵到底說了些什麽,是否有用再說。”


    “若是讓魔教知道了三名使者折在了言元城,怕是會有所準備,擾亂了洛莊主的部署,就不太妙了。”


    至此,洛一緣也不含糊,速速拆開了第一封信箋,沒有錯過一字一句,細細閱覽著裏麵書寫的內容。


    淡淡的墨香混雜著一絲絲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可想而知在紫衣衛的詔獄之中,三位曾幾何時高高在上的魔教使者,遭受到了怎樣慘無人道的折磨與拷打。


    三個信箋,對應三位使者的最終的陳述結果,為了避免某些硬骨頭死到臨頭仍然不肯就範,三個信箋裏的內容,需要互相印證,方能夠確保萬無一失。


    囚徒困境的好處,就在於三人之間根本無法互相通氣,為了一絲渺茫到近乎沒有的生還希望,不得不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


    哪怕有一人真的說了謊言,謊言也可以從另外兩人之處得到驗證,再出現差錯的可能性,就變得微乎其微。


    事關複仇大計,洛一緣自是不會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的線索。


    隻是越往下看,本還一臉興奮的臉龐,漸漸趨於平靜,而後變得更加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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