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這般迂腐?即是迂腐,站在門外被人瞧見且不是更壞我名節麽?放心吧,他們午前一定迴來。我準備了些小酒暖暖身,順便作幾首詩。你即是琴棋皆通,想來這詩文定也不錯,要不然這街頭案首之名也……”


    劉夢棣剛要進去,卻聽得身後傳來了一陣的馬蹄聲。


    那王璿璣沒把話說完便向後看了過去。


    隻見得兩匹馬從小路上奔了過來。


    長安城的街道之內是可以騎馬的,但同時又有限速規定,奔馬是絕不允許的!


    若是被兵馬司巡街的差役看到,打板子罰銀子那都是正常的。


    但在這吃人的社會裏,吃人之人自然都會無視這些規則。


    這些吃人者即是世家子弟。


    那兩匹馬上麵各坐著一個人。


    打頭的一位身材中等,臉色嬌嫩,像是一個從來都沒做過活,更沒受過日光毒照的世家公子。


    這位公子身上內衫著一件翠青的絲錦裰衣,外麵還披著昂貴的貂皮繡袍。


    一條青金色的勾雷紋青絲絛係在腰間,這一副非貴即貴的樣子讓人不由得會多看幾眼。


    來人神采奕奕,容光泛花,像是今日遇上什麽大好事一般,臉上洋溢著微微得意的輕笑。


    他身後的一匹馬上則是坐著一員身材高大的壯漢。


    壯漢體格與昨日在五葉莊的嚴狗兒差不多,不過他身上的穿著卻是與正常人差別極大。


    且不言腰間那一條粗大的搏虎寬束腰與腳下踩著的校官軍靴,就說那衣領之內好似還襯著一件厚厚的連環輕軟甲。


    劉夢棣眉頭一皺之時,那兩匹馬已經停了下來。


    壯漢先下了馬來,跑上前去將前麵的公子手中的韁繩接了過來。


    在將馬控製住之後,馬上的公子哥這才扶著壯漢從馬上跳了下來。


    劉夢棣心中突然一緊!


    來人要是開口說一句話,那劉夢棣的身份可就得馬上就他給說破!


    劉夢棣趕忙走上前去,原本是想攔著那公子開口,卻沒想到那位公子哥一下子像是啞巴一樣,站在原地盯著石家大院門口的王璿璣看。


    王璿璣性格活潑,人也長得極為漂亮,特別是她今日為了迎接劉夢棣還精心打扮了一番。


    除了耳下垂著的一個寶石耳墜,她原本是想帶上一兩支自己最為喜歡的銀簪,將陸琳琅的顏美給比下去。


    可是想了一想,“羅翰文”可是一個窮書生,在他麵前穿得太好怕不是一件好事,甚至會讓二人產生隔閡。


    王璿璣在這種動機之下便不戴頭飾了。


    隻是頭發垂著也不是個辦法,於是便與平常一樣束了一個學子士人的束發。


    但這樣她還是覺得普通,於是便去到王墨思的房間裏將王墨思的用的書生發冠給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那華冠雖然不是什麽上品,且還是男人專用,但那王璿璣這麽一戴,馬上就顯出了不一樣的氣質出來。


    說她是一位“女駙馬”也不為過了!


    剛剛騎馬過來的那位公子哪裏見過這樣打扮的美人,一下子就愣住了,嘴裏不由自主得吐出兩個字來“妹喜”。


    妹喜是個位古代著名的美女,也就是夏桀的寵妃。


    書中常常用“眉目清兮,妝霓彩衣,嫋娜飛兮,晶瑩雨露”來描述她。


    妹喜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穿戴男人的冠帽了。


    王璿璣好似聽到了剛來的這位公子哥把自己比作那禍國殃民的妖女禍水,臉上一下子顯出了許多不高興來。


    劉夢棣連忙一把將那位公子的嘴給捂了起來,對王璿璣說:“墨玉賢妹海涵,我與他說幾句話就好!”


    劉夢棣拉著那公子哥便向著一邊而去。


    華服公子身邊的那名大漢好似與劉夢棣也極為熟悉,並不覺得劉夢棣會傷害自己所保護之人,所以隻是將兩馬匹拉在手中,也不跟隨上去。


    劉夢棣迴頭看了一眼王璿璣,覺得她聽不見自己說話之時,這才對那華服公子小聲說道:“我說二哥,平日裏在父皇麵前總見你唯唯諾諾的,看不出來你膽子還真就這麽大呀!你不在東宮裏好好呆著你跑出來做甚?怎麽還隻帶了一個於常勝?你出門少說也得帶個三、四百的核禁軍侍衛,若遇強人那可如何是好?於常勝的功夫不好,隻他一個保護不好你!”


    能被劉夢棣稱唿為二哥的人,這世上就隻有一個人。


    可不是武聖關羽,而是大漢國當今的太子,太祖皇帝劉昴親定的皇太孫劉夢權!


    而現在正在牽馬的於常勝,也不是常人,而是管著禁軍十二營中武侯營的副統領。


    劉夢棣說他功夫不好,其實隻是在口頭上貶低而已。


    事實上於常勝是一點人脈都沒有。


    他能升到這個位置來,完全就是依靠他自己的個人能力與超群的武藝。


    曆代東宮其實都是有獨立的衛隊的,但這個大漢國的東宮的防衛工作卻是由皇帝劉瀧親自來統轄,派的也是宮中的禁軍。


    於常勝其實也不是專門負責東宮安保工作,隻是因為輪調時輪到他的武侯營了而已。


    劉夢棣對太子說了好一通的話,突然好似想起了什麽。


    他問道:“不是二哥,這個時間你應該是在宣政殿裏的太子椅上坐著看著百官們向父皇啟奏的吧?怎麽?父皇真把太子之位讓給大哥做了?你被趕出來了?”


    太子遠遠地看了一眼王璿璣,輕笑出聲來說道:“六弟又玩笑了,怎麽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那你怎麽不在朝上跑這裏來做甚?”


    “父皇龍休欠安,休朝了。”


    “休朝?父皇極為勤勉,小病從來不休朝的呀,他怎麽了?”


    “沒事!我已麵見過父皇了,他就是有些小小的不舒服而已。就是……就是昨日皇後來找父皇,說了一些內務府之事,好像還與你有關,惹得父皇生了氣,這身體也就……不過沒什麽大礙,想來明日就好了。”


    劉夢棣想了想說道:“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不過再如何你也不應該偷跑出來呀!”


    太子劉夢權依舊還在拿餘光注視著王璿璣。


    他一邊看一邊說道:“不是偷跑出來的,是父皇讓我來找你的。”


    “阿?”劉夢棣愣了一下問道:“父皇讓你來找我?”


    劉夢棣突然嗬嗬笑了幾聲:“你我之間可是有許多隔閡的!他讓你就這麽來找我?不怕我把你給害了?”


    太子輕笑道:“六弟什麽樣的人我還能不知麽?那件事情……其實六弟你也知道我們誰都做不了主,都是父皇與太後的意思……你其實也沒那麽小氣,就是嘴上有些不饒人而已,心裏其實都是好的。你常拿大哥開涮,卻是從來沒與我為難過。我料想你也不會對我做出什麽事情來!”


    “那可說不定!你現在迴東宮還來得及,不迴去的話我這心裏一生歹念……”


    太子又笑道:“果如父皇所言,六弟你一定會惡語相向,但目的卻是要勸我迴去,一切皆是為了我好。”


    “誰為你好呀!話說迴來了,父皇讓你來找我做甚?”


    太子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隻是交給了我一個錦盒,還不讓我自己打開,說是讓你帶著我在長安城逛一逛,需要時用到錦盒之時六弟你自會將它打開來使用。”


    “錦盒?”


    “是呀。就在於常勝那裏放著,說是需要時再用,我都不知道父皇什麽意思。”


    “裏麵什麽東西?”


    “不知道,剛剛不是說過了麽,父皇不讓我看。”


    “真是父皇讓你來的?”


    “這還能有假?”


    劉夢棣疑問道:“他真不怕我把你給害了?”


    “六弟就別再開這個玩笑了。”


    “誰與你開玩笑了!我肚子裏有多少壞水父皇會不知道?秦相會不知道?不說別的,我隻要帶你去我的那些青樓逛一逛,都不用我動手,大哥那裏明日就得把你逛青樓之事傳揚得到處都是,你的名聲一臭,他手下的那些言官禦史還能放過你?秦相也不可能讓你單獨來找我呀!他該不會不知道你不在東宮裏吧?”


    太子看著那王璿璣,嘴裏卻是對劉夢棣說道:“他的確不知情,是父皇讓我帶著於將軍穿著便服秘密出東宮的,讓我別與秦相說。”


    劉夢棣想了想又問道:“你今日麵見父皇之時是不是很多人在場?包括秦相?且還說起了我?”


    “六弟如何又猜出來了?”


    “我還能猜到秦相及戶部的那些人都在,還說起了清丈田畝與鹽引代幣之事!”


    太子此時才吃驚得看著劉夢棣,問道:“六弟在宮中有眼線?這可犯父皇忌諱!”


    “這還用得著什麽眼線,用臀股想都能想得明白。這是秦相在父皇麵前又告我的狀了,說是那些事情都是我暗示父皇,讓父皇去實行,好引起太子黨與大爺黨的黨爭!”


    “秦相他……他其實隻是關心朝局,這黨爭之事的確不利國家,所以……”


    “你想哪裏去了,我知道秦相不是衝我來的,他說這些其實是衝著沈禮部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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