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夢棣接著說:“且這塔自建成以來有過數次損毀。雖然在原址上重修了,但那入口早已不在原先位置,真正知道地宮入口的也隻有少數寺中長老。枯榮禪師是我父皇登基以後才進的大慈恩寺,連女兒都是那時候收養的呢。他雖然法號字輩皆不是用大慈恩寺的,但他熟讀佛經,是知曉那鐵盒用處的呀!”


    大胡子又問:“那鐵盒不是周昭宗當時做的那批禮器其中之一嗎?”


    “隻是樣式差不多而已,許是同一夥工匠所製,但絕不可能是同一批。大雁塔地宮最後一次打開之時,他周昭宗還沒被我朝太祖皇帝所製呢,你再仔細好好想想?”


    “那個大鐵盒子裏麵不是關於寶藏的?那會是什麽?”


    劉夢棣笑道:“那不叫鐵盒,得叫它寶函。一共有七層,最裏頭放著的即是剛剛所言的玄奘法師從天竺帶迴來的佛祖血舍利。除了最裏麵一重是金塔,外麵共包了七重函匣,所以又叫七層寶函。這若是佛骨舍利,也就十幾斤重,但血舍利卻有一百五十枚,所以外麵的寶函也就做得大了些,你這才移不動。說得再通俗點吧,這東西……俗稱骨灰盒。”


    “阿?這不可能,那人說周昭寶寶藏的秘密即是在大盒子裏的!”


    “那人是誰?”


    “不關你事!”


    “本王是實在好奇呀,所以便問問了,你們到底是哪撥人馬呀?”


    “你即是懂那麽多又那麽聰明,那你猜好了!”


    劉夢棣笑道:“其實我不是猜不著,隻是想求證一下而已,你們是豫王舊部是不是?”


    那大胡子愣了一下,反問道:“這你又是怎麽知道的?難道我們做事出了什麽紕漏?”


    大胡子在意的不是劉夢棣知道,而是怕再被別人看穿。


    不僅寶藏沒挖出來,再將自己與這撥兄弟的性命給搭進去,那就不合算了。


    劉夢棣笑道:“這不難猜。周昭宗信佛是眾所周知的,但知曉他當初將收羅的財寶打成禮器且在上麵繪有六臂觀音的人卻是不多。無非是內務府造辦處及太常寺、光祿寺的那些官吏。這些人都是官麵上的,但剛剛你們卻說自己是反賊且又行事詭秘,所以你們不會是父皇的人,隻能是另兩類人!”


    “什麽?”


    “一支是在關中準備舉事的柴三太子人手,另一支即是我朝豫王舊部。柴三太子可是周昭宗的親兒子,即使周昭宗沒將寶藏圖交給他,他能得到的線索也比別人多!他是絕不可能找到這裏來的!地宮其實不是宮室,真的沒有多大,放不下那麽多庫銀,更沒必要將線索放在這地宮之中!所以,你們隻能是豫王舊部!”


    大胡子愣著神的同時,劉夢棣又道:“相信我,與你說寶藏或是寶藏圖在此處之人是在害你!”


    “你這話是何意?”


    劉夢棣道:“最近出現在長安城的那個豫王後人其實是假的!他身邊更沒有什麽豫王舊部,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內務府裏發生的事情,更不知道什麽六臂觀音。能與你說這些的一定是真的豫王舊部,比如五行刀衛殿煌。但衛殿鳳自己卻從沒來這裏找過,你們也定是不會相他的話,且衛殿煌頗為義氣,不會害自己人。我想來想去……嗬嗬,隻能是他了!”


    “什麽?”


    “前豫王府有五位謀士,其中一位其實還活著!衛殿煌其實就是聽命於他的,就是他告訴你的是不是?我見過衛殿煌,雖然他沒說他背後之人是誰,但我卻是早已經猜出來了!”


    “別與我提他!他做他的忠臣,我發我的財!我們兩不相幹!”


    劉夢棣笑問道:“正是因為你們不想做豫王的忠臣,所以對於真正的豫王後人來說你們非是助力,而是阻礙,所以他隻能將你們給除了!若隻是讓衛殿煌將你們給殺了,那也太浪費你們的性命了,何不將你們再好好利用一下,發揮一下你們最後的作用呢?”


    “你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大胡子有些緊張起來,因為劉夢棣每一句話都說進了他的心裏。


    劉夢棣說:“大慈恩寺是國家寺廟,你們在此的暴露行徑若是暴露,朝廷怎麽可能不查你們的身份?皇上那裏要是查到你們是豫王舊部如何能不多想?你猜皇上會如何?那自然得加緊尋找密捕豫王後人呀!可問題是那位豫王府謀士也不知真正的豫王後人在哪裏,所以朝廷會去追捕的就隻能是那個假貨了!”


    “你意思是……他其實是想借朝廷的刀除掉那個假冒的豫王後人,而我們隻是他施計的一枚棄子?”


    “你們現在才想明白?”


    “好狠呀!這些個讀書人,就沒一個好貨!心眼多的跟蜂窩似的!”


    劉夢棣笑道:“即是知曉再在這裏呆下去並無意義,且還有危險,你們為何又還要留下呢?你們沒有殺本王,還不算是鬧出大事來,現在離開並不算晚!若你們想要的隻是銀子,那是最簡單不過了,那種東西本王多的是!”


    大胡子馬上言道:“我是不會給你辦任何事情的!你也別想著能收買我!”


    “你帶著本王給你能活夠這輩子的金銀離開便是,用不著你做別的什麽事情。”


    大胡子狐疑地說:“你該不會使的緩兵之計吧?”


    “本王若是想除掉你們,根本不用到這大雁塔來,去將兵馬司差役找來不是更簡單?”


    “聽說現世閻羅無利不起早,你這麽大方為的又是什麽?”


    “本王若是說為了天下太平,你信麽?”


    大胡子搖了搖頭。


    正此時,一聲哄亮的聲音傳進了眾人的耳朵裏:“我信!”


    眾人被這一句話震得心神俱裂。


    不是因為對方的說話聲有多大,而是他們沒想到這裏居然還有別人!


    劉夢棣盯著那通往二樓的樓梯口,吃驚地說:“卻不想大慈恩寺裏還藏著這等高手,我卻是一點也沒留意到!”


    劉夢棣說話間,樓梯口走下了一名道人來。


    那道人鶴發童顏,在滿頭的白發下竟是長著一副年輕人的麵容。


    他從那樓梯下來是一點腳步聲也沒發出來,就像是夜貓一樣。


    道人的手上拿著的並不是什麽符塵,而是一把帶鞘的長劍。


    那把長劍很不同尋常。


    且不論那劍鞘上的各種寶石飾物,就這把劍的長度便足以令人矚目了。


    一般的劍也就一米左右,而這把劍卻長達一米二、三。


    雖然那道人走路輕飄飄的好似十分輕鬆,但劉夢棣能明顯感覺到道人手上寶劍的覺重感。


    山門武僧十分不客氣地問道:“你躲在這裏多久了?”


    “就吃了一隻燒雞喝了一壇子的酒時間,想來也沒多久。”


    “你是誰,來這裏做甚!快老實說!”


    道人笑道:“還能做什麽,當然是來殺你們的了!”


    劉夢棣突然兩眼一亮,說道:“你是受那個人之命來的吧?”


    道人笑道:“剛剛聽了六爺與這些假和尚的對話,貧僧覺得您當真是舌辯之才呀。說得又好似真的知道貧道是為誰賣命一般。你的狡詐貧道聽說過,就這點話術是誆不出什麽來的。就算是貧道現在告訴了您,又能如何呢?你以為你能活過今天?”


    劉夢棣言道:“做為道長當有慈悲心,即使要殺人,也得讓被殺之人死得瞑目吧?”


    道人應道:“不能!貧道來之前雇主就曾說過,千萬別與六爺您多說話,但凡多說一句話,都能被你猜出很多事情來!”


    “你剛剛就已經說了不少了!”


    “哦?這麽說來你定是已猜出不少東西來了?”


    “對。經你剛剛那些話,本王已確認你是來殺人的,但不是來殺他們的,而是來殺本王的,是不是?”


    道人笑道:“是!但貧道卻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本王曉得!剛剛說過,朝廷查這些假和尚的身份並不用費太大的勁,早晚都能查出他們豫王舊部的身份。換言之,本王與他們若死在了這裏,極有可能會被誤會成是與豫王舊部拚鬥而亡,朝廷那裏亦是會死命追捕豫王後人與其舊部,是這樣吧?”


    大胡子吃了一驚,連忙對那道人問道:“你是他的人?”


    劉夢棣卻是搖頭說道:“這是兩迴事!”


    “什麽?”


    劉夢棣道:“將大雁塔地宮裏有前朝寶藏線索之事說給你聽的人,一定那位豫王府長史趙輊吧?但他的雇主卻不是,而應該是就職於朝廷的某一位官吏,所以不是一迴事、”


    道人笑道:“趙輊?有些日子沒聽過這個名字了。他不是失蹤了嗎?如何又跑出來了?”


    “準確得說,那個人其實並不是趙輊。”


    大胡子問道:“他不是趙輊?不可能?”


    劉夢棣卻是反問道:“你沒見過趙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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