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9點12分,早川由紀家,錄音室內。


    和往昔不大一樣,今天的渡邊悠並沒有先在客廳坐一會兒,和由紀聊聊天,再順勢展開今天的正事,而是直接下了樓,直入了正題。


    當然,這也是早川由紀的意思。


    從昨晚開始,她就一直在琢磨《打上花火》這首歌了,伴奏小樣她更是錄了好幾版。


    “這是《夏日軌跡》的資料,以及粗略剪輯出來的片頭,你先看看。”


    坐在沙發上,渡邊悠點開了銘海次郎發來的視頻文件,接著把手機遞給了早川由紀。


    這部視頻文件是今早五點的時候,銘海次郎傳過來的。


    而出乎他意料的,銘海次郎主動提起了木村直人的事情,表示後者他可以不用搭理。


    當然,要是他想要給予其迴應的話,他也會提供相關的幫助。


    “……好。”


    早川由紀接過了手機,點擊播放鍵,很是認真的看了起來。


    電視劇的主題曲是需要符合劇集的整體氛圍的。


    開頭的op(片頭曲)配合著混剪,就是給觀眾的第一印象,兩者綁定的越深,就越能讓觀眾記住。


    “按照我的想法,這次我打算傳兩首歌過去,一首主題曲,另外一首的話,算是毛遂自薦吧。”


    渡邊悠一邊說著一邊拉開了背包的拉鏈。


    他這次過來專門背了個背包,為的就是能把一些東西裝進去。


    “喏,就是《初戀》。”


    他把初戀的曲譜拿了出來,放到了早川由紀的身前的茶幾上。


    “這首歌用來當插入曲麽?”


    剛好,視頻播放完畢,早川由紀也跟著放下了手機。


    說是粗略剪輯,但實際上成片邏輯和銜接都做的非常棒。


    不過想想也正常,畢竟《夏日軌跡》投資了那麽多錢。


    在經費不缺的情況下,要是人員配置沒拉滿的話,那才是奇了怪了。


    “對。”


    渡邊悠點了點頭,一五一十的道出了自己的想法,“粗剪的視頻片段裏,有一幕是男主角在黃昏下,隔著鐵絲網偷偷打量女主。


    “《初戀》和那個場景就很搭,憧憬的眼神,複雜的情愫,和那伸出,卻又不得已收迴的手。”


    他有種預感,倘若《夏日軌跡》直至完結的時候,10分製下仍能有8分的水準的話,那這一幕將會成為許多人的記憶。


    好的歌曲搭上氛圍感極佳的畫麵,簡直就是4個2再帶上大小王,堪稱絕殺。


    “這麽一說的話,確實。”


    早川由紀放下了《初戀》的曲譜,素長的手指在茶幾上有節奏的敲擊了起來。


    伴隨著輕輕的敲擊,她的腦海裏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了對應的旋律。


    “但不能再像上次那樣——就是在真希家搞自助bbq的時候,你唱《初戀》的後半段時,那種微醺的感覺於這種情景下是不適用的。”


    她抬起視線,望向了渡邊悠,提醒了後者一句。


    那樣的唱法在演唱會的即興live,亦或是私底下唱著玩的時候,是可以這樣搞的,但就插入曲而言,還是在那種場景下的插入曲,這麽搞就是不合適的。


    南轅北轍,不外如是。


    “我知道的。”


    渡邊悠輕笑了一聲,微微頷首,向早川由紀遞去了一個‘安心啦’的眼神。


    這首歌在什麽樣的情景下該有什麽樣的情緒,他心裏是門清的。


    “那就那沒問題了。”


    早川由紀放下了心來,對她而言,有他的這句話就足夠了。


    “嗯哼,然後就是《打上花火》,能再唱一遍嗎?我來伴奏。”


    渡邊悠站起了身來,走到了小舞台前拿起吉他,然後重新坐迴到了沙發上。


    “具體的風格呢?”


    早川由紀下意識地問出了這個問題來。


    其實在看完了《夏日軌跡》的粗略剪輯後,她對這部電視劇要表達的東西,是有了些自己的看法的。


    但這首歌畢竟是要男女對唱的,他們的想法保持一致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前段時間在‘上課’的時候,媽媽就曾跟她提過這一茬。


    為什麽有那麽一部分歌手,自己獨唱solo的時候就能唱的很好,但一旦和別人組隊、搭檔,就會唱的很奇怪。


    拋開唱功、社恐等等一係列的原因,最為關鍵的點在於他們之間的想法不一致。


    明明是合唱一首歌,他有他的想法,她有她的理解,誰也不讓誰,也不溝通,那不出問題才怪了。


    “這個不重要,你先按照伱的思路來一遍。”


    渡邊悠撥動起了琴弦,彈奏起了《打上花火》的前奏。


    “……好。”


    聞言,早川由紀也不再說什麽,閉上眼睛,找起了狀態。


    悅耳的旋律聲響起,她的思緒也隨之迴到了修學旅行的那個夜晚。


    她抱著吉他,彈唱著他的歌曲。


    他坐在野餐墊上,就那樣看著她。


    明明那時的燈光並不明亮,看許多東西都隻能勉強瞧見一個輪廓,可那時的她卻覺得視野尤其的好,她能清楚的瞧見他的臉龐和眉眼間的表情。


    那是獨屬於她的寶貴迴憶。


    あの日(ひ)見渡(みわた)した渚(なぎさ)を(那天所眺望的海岸)


    今(いま)も思(おも)い出(だ)すんだ(直至今日仍能想起)


    就這樣,她輕聲哼唱了起來。


    和那次的唱法不同,這次她的聲音要更輕一些,整體的情感也要更為舒緩。


    如果說上一次她所演繹的《打上花火》,是戀人牽著手看著煙火升上天空的話,那麽這一次的《打上花火》,就是和暗戀的人走在會有煙火表演的沙灘上。


    雖然沒有牽手,但海風亦足夠溫柔。


    “這個情感能再稍微放一些麽?再舒緩一點。”


    當第一段副歌結束後,渡邊悠看向了早川由紀,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過他手上的動作倒是沒有停下。


    唱的很入神的早川由紀微微頷首,立即調整了唱法。


    對她來講,這並不難。


    感覺到了她變化的渡邊悠也沒再說話,而是認真的側耳細聽了起來。


    得益於音樂綜合(中級),他能敏銳的覺察到一些小而微的東西。


    一曲唱罷,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早川由紀是在琢磨渡邊悠的要求,渡邊悠則是在想該怎麽把自己的想法傳達到。


    “我先說說我的看法吧。”


    斟酌好了詞句的渡邊悠率先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


    早川由紀默默地坐直了身子,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夏日軌跡》的結局是happyend,男女主角在一起了,也過上了平凡卻又幸福的生活。”渡邊悠頓了頓,“這是導演劇透給我的。


    “在已知結局是幸福美滿的情況下,需要的就是把那種情感做的更自然一些。


    “嗯……我想想該怎麽更具體的描述,對,電影裏能夠讓你印象深刻的台詞,幾乎沒有繁雜的,基本就是一個場景,一句點睛之語。


    “這首歌需要呈現出的效果,就是這種風格。


    “唱歌其實很簡單,拋開技巧以外,需要的是一個故事,哪怕你沒有經曆過,那也沒關係。”


    最後這點是他最近突然弄懂的。


    沒有技巧全是感情,這句話雖然是調侃,但確實是有道理的。


    有時候,你明明知道對方唱的就是走調了,可在合適的氛圍和情緒的帶動下,那樣的‘走調’反而會成為一種特色。


    “呃……我好像有點思路了,再試試?”


    早川由紀沉默一會兒後,眸光兀的一亮。


    把情感往裏麵代入,以盡可能自然的方式來,這個仔細想一想,不是再簡單不過了嗎?


    她都不需要假設自己的身份,更不需要去編一個讓自己相信的故事,隻需要把自己對他的情感代入進去,直接就成了。


    且這還是她現在經曆的,把眼下的感情融入進歌裏,不難。


    而且這樣一想,代入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好,這次的話我也會加入進來。分配的話就先這樣,第一段的開頭你來,第二段的開頭我來,副歌的話,你唱一句,我來一句,這樣交替往複,你看可以嗎?”


    “沒問題。”


    早川由紀爽快的點了點頭。


    在這些問題上,她完全聽從悠的意見。


    “那就……等等,要是待會兒我們都進去了的話,誰來負責收音呢?”


    忽的,渡邊悠意識到了這一茬。


    正式開始錄製後,就沒人在收音室負責收音了。


    “媽媽在家哦,待會兒我們正式開始的時候,她會下來幫忙的。”


    早川由紀的迴答言簡意賅。


    “那就沒問題了,我們這邊也開始吧。”


    “hai~”


    早川由紀很有精神的應了一句。


    看著她這幅模樣,渡邊悠輕笑了一聲,重新撥動起了琴弦。


    *


    千代田區的一家私人錄音棚內,木村直人放下了手中的電吉他,轉而抬起視線,很是尊敬的望向了眼前的老人。


    自從他入行開始,一路走來,都是麵前的老人在盡心盡力的引領他。


    雖然他也清楚,對方克扣了相當多他的收入,但他其實也想的明白,利益交互嘛,你想得到什麽,就得付出什麽,這再正常不過了。


    “怎麽了?”


    仿佛是看出木村直人的疑惑,這位身體幹瘦,臉跟刀削似得老人開口問了一句。


    他的聲音很低沉,聽上去就和被沙子裹過嗓子似得。


    “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您。”


    木村直人的眼裏多出了幾分好奇。


    “但說無妨。”


    老人挑了挑眉,示意他想問就問,別磨磨蹭蹭的。


    “銘海次郎根本沒有理我們,那我發那條消息的意義何在呢?”


    那條消息是麵前的老人支使著他發的。


    他發的時候也沒多想,既然老師說了要發,那他就發吧。


    可眼下發了之後,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引起了廣泛的關注後,他才漸漸地迴過了味來。


    這樣的‘挑釁’,似乎並沒有實際意義,而且他發的那條信息有些太蠢了。


    “施壓的這條路走不通,jay的背後是山野裕誌。”老人頓了頓,“你是不是覺得那條消息讓你的麵子有點掛不住?”


    “是。”


    木村直人給出了一個肯定的迴答。


    “從一開始,你的目標就不是主題曲,而是插入曲。”老人搖了搖頭,“之所以讓你發那個消息,是為了把大家的注意力拉過來。


    “有人關注,目的就達到了。


    “更別說現在的情況已經是遠超預期了,你的那條消息已經引起了廣泛的關注。


    “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你這首歌的質量做到最好,屆時,最差的結果都是你碾壓那個叫jay的歌手。


    “至於到時候銘海次郎怎麽選,那是他的事情。


    “而且我是不是一直在跟你說,商人的本性是逐利的,有更好的選擇的時候,銘海次郎沒有道理不用更好的。


    “再者,就算是銘海次郎要堅持用那個jay的歌,這部分被你的那條消息吸引過來的路人們,也會給出公允的評價。


    “好的就是好的,你甚至還能借此機會出個名。


    “說穿了,這次是借銘海次郎的《夏日軌跡》的關注度,來讓你走進更多人的視野裏,順便踩那個叫做jay的歌手的頭。


    “所以不管從什麽角度出發,從讓你發出那條消息,引來關注度的時候,我們就已經開始贏了。


    “這就是一個天然的曝光機會。


    “這麽說,你總該明白了吧?”


    說到這裏,老人嗤笑了一聲,露出了一個陰損的笑容。


    牌好的時候,有牌好的打法,牌差的時候,有牌差的打法。


    他已經通過別的渠道知道了,那個叫做jay的歌手,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而且還是半路出家。


    這些條件加在一起,他是不知道這個jay,怎麽和他的關門弟子木村直人比。


    當年他的學生輸給早川尚子,那是因為早川尚子本來就是一路學上來的,根本就不是半路出家。


    眼下條件互換了。


    木村直人是一路學上來的,山野那個老東西反倒收了個半路出家的學生。


    孰強孰弱,還不是一目了然麽?


    至於jay上傳的那幾首歌,他隨便聽了一下就算了。


    半路出家的人,不需要太在意。


    更何況這次的采訪裏銘海次郎也說了,jay會嚐試著轉換一下風格,用更新的唱法來演繹歌曲。


    掌握一種唱法就已經很勉強了,還要再掌握別的唱法,真別逗他笑了。


    音樂這種東西,真不是所謂的有天賦,就能在短時間內追上來的。


    “明白了。”


    木村直人低下了頭。


    “那萬一……”


    下意識地,他問了一句。


    “不存在萬一的可能性。”


    老人皺了皺眉,打斷了木村直人的話。


    “實話跟你說了吧,jay是半路出家的歌手,你學音樂已經係統化的學了十年了,你會輸給一個半吊子嗎?”


    這個計劃唯一輸的可能性,就隻有木村直人敗給jay。


    屆時,木村直人不僅僅會成為jay的踏板,還會被踩在腳下,成為後者正向宣傳的墊腳石。


    但是,這可能嗎?


    這不純粹是在開玩笑麽?


    二合一?今天又過去客串搬運工了,猛猛下貨,人都要幹昏迷了,要是晚上有狀態的話,我會再發一章的,如果沒有的話,今天就隻有一章了,o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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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便再提一嘴,讀者群有直通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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