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悠的房間很暗,夜色占據了整間屋子。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其實也就隻有在這樣的鄉間,才能體驗到名副其實的夜晚。


    嗬。


    濱邊涼子搖了搖頭,無言的輕笑了一聲,打住了自己沒來由的感慨。


    軲轆轆。


    輕手輕腳的關上推拉門後,她轉過身來邁開步子,循著記憶來到了渡邊悠的床前。


    他的床是她幫忙鋪的,位置她記得很清楚。


    在把自己的枕頭放到了他的枕頭旁緊靠後,她跟著躺了下去。


    為了照顧到睡了一段時間床的悠,在替他鋪床的時候,她特意用了兩床被子來當床墊。


    這樣一來‘床’的寬度不至於太窄,也勉強談得上是雙人床的大小。


    隻是她怎麽都沒想到,當時的無心之舉,反倒是方便了眼下的她。


    這樣也算是同床共枕吧?


    濱邊涼子在心底暗搓搓地想著,身體卻是不自覺地動了起來。


    她側過身子,右手放在枕頭上貼住側臉,以一個側睡的姿勢望向了身旁的他。


    濱邊涼子記得很清楚,上一次他們這樣一起睡,是在那個改變了他們關係的暴雨天。


    現在迴想一下,那天的她說是刺蝟都不為過。


    情緒崩潰的她豎起了尖刺,拒絕了他的關心。


    結果他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強硬且野蠻的撬開了她的防禦。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那種狀態下的自己,確實是很難被說服的。


    但你也確實太強硬了!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房東先生!


    她抬起左手,‘忿忿’的挼了挼他的側臉,可嘴角卻是不自覺地勾勒出了一抹淺笑。


    指尖傳來的觸感讓她的思緒漸漸舒緩。


    其實在進房間之前,她內心是頗為忐忑的。


    既擔心自己這樣的行為會冒犯到他,又擔心被他抓個正著,更擔心自己會緊張過度。


    可實際上,她擔憂的情況盡都沒有發生。


    當她真正躺在他身邊,聽著他那均勻的唿吸聲,此前的一切擔心盡都化為了泡影。


    她甚至有種強烈的自信。


    就算是悠現在醒了,她也不會很緊張。


    唔。


    可能是她挼他的臉動作太過輕緩,弄得他有些癢,也或許是他今天的睡眠本就不深。


    總之,渡邊悠睜開了眼睛。


    在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後,他下意識地翻了個身。


    濱邊涼子也趁著這個間隙收迴了手。


    可這樣掩耳盜鈴的行為並不能掩蓋她的身形。


    四目相對之下,房間內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濱邊涼子也下意識地屏住了唿吸。


    盡管夜色朦朧,她隻能模糊的看到他臉龐的輪廓,但以她對他的了解,和對眼下狀況的分析,她也能推斷出他此刻臉上的表情。


    想必悠這會兒肯定很是驚訝吧。


    “呃,涼子?”


    在看到了身側躺著的那道倩影後,渡邊悠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可比耳巴子or一桶冰水來的清醒效果好。


    直接給他從半夢半醒的邊緣幹清醒了。


    “……”


    濱邊涼子沒有搭腔,宕機的大腦飛速的運轉了起來。


    她需要一個合適的解釋。


    “保險起見,我先問一句,剛才我夢遊的時候沒有撞到牆吧?”


    渡邊悠換迴了平躺的姿勢,開了個小玩笑。


    濱邊涼子還不是大學生,自然也就沒解鎖相應的巨能熬buff。


    “我……睡不著。”


    換做平時,她肯定是會順著他的玩笑話往下說的。


    可眼下,她的直覺告訴她,還是按照她的預定節奏來比較好。


    “因為暴雨?”


    渡邊悠打了個哈欠。


    臨睡前他是看了一眼天氣預報的,天氣預報上說,今晚有大到暴雨且伴有雷電。


    今晚的天氣預報算是難得的準了一次。


    光是聽著那嘩啦啦的聲音,他都能想到屋外的雨勢有多滂沱。


    “是。”


    濱邊涼子的聲音很小,說是細如蚊呐也不為過。


    坦白的說,她確實不擅長撒謊,特別是在深夜,且單獨麵對他的時候,就更是如此了。


    “你把被子帶過來了嗎?”


    渡邊悠倒是沒多想,順勢問了一句。


    “沒有。”


    這次,她的聲音倒是稍微大了些。


    “那一人一半吧。”


    渡邊悠把被子的一角遞了過去。


    這床被子是奶奶今早替他換的,奶奶說這床被子要更大一點,也要更薄點,睡起來也會更舒服。


    “謝謝。”


    濱邊涼子接過了被子的一角,把被子往自己這邊扯了點,蓋住了身子。


    她忽然懷念起了剛才的電閃雷鳴了,至少那樣的電閃雷鳴能給她一個借口,一個再往他那邊靠近一些的借口。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卡在這裏。


    “能和我聊聊嗎?”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道出了這句話來。


    “當然。”


    渡邊悠換了個姿勢,雙手墊在了腦後,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我其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遲鈍,很多事情我都是知道的。”


    濱邊涼子也跟著平躺了下來。


    “……謝謝伱的不殺之恩。”


    渡邊悠沉默一下,道出了這句話來。


    “也沒這麽誇張了,畢竟綾奈她確實很好,換做是我,我也會糾結,而且就像你說的一樣,戀情裏,順序真的很重要。”


    濱邊涼子歎了口氣,語調裏多出了幾分感慨。


    她不止一次的想過,要是她比綾奈更早的發現悠,和他產生聯係,情況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她是不是就能獨占他,讓他的視線隻停留在她的身上,她也不至於和綾奈定下那個協議。


    當然,她也很清楚,綾奈願意這樣做,已經很大度了。


    坦率的說,如果真要公平競爭的話,她不是綾奈的對手,早川由紀也不是。哪怕她們加在一塊兒,那也夠嗆。


    之前她也想過,如果沒辦法得到全部的話,那要不然她就退出吧,可一想到那個畫麵,她的心就像是被狠狠地刮了一刀,疼的她喘不過氣。


    “抱歉。”


    渡邊悠老老實實地選擇了道歉。


    “你確實應該道歉。”濱邊涼子癟了癟嘴,“你有點太貪心了,綾奈也有點太縱容你了。”


    占有欲不一定是愛情,但愛情裏一定會附贈占有欲。


    至少她是這樣的。


    “……”


    渡邊悠沒有急著接話,隻是默默地聽著。


    他知道,涼子的話還沒有說完。


    “我想過就此退出,至少比起現在這樣要好得多,看著你和綾奈親密的樣子,我就會止不住的煩躁。”


    她掀開了被子,撐起身來,跨坐到了他的身上。


    兩人的視線在這一刻重新交匯。


    她居高臨下的望向了他。


    那雙流淌著清泓的眼眸裏滿是複雜。


    這些話是她內心深處的想法,原本她是不打算說出來的,可她還是沒忍得住。


    “可要我就此退出,我又覺得不甘心。這好像也就是之前我們約會時,你談起的沉沒成本,原諒我把這個冷冰冰的詞用在這個時候。”


    濱邊涼子單手解開了自己的睡衣。


    隨著紐扣一粒一粒的分開,裏麵的旖旎風光隨之映入了渡邊悠的眼簾。


    縱然是隔著無邊的夜色,他亦能清楚的看到,那被黑色胸衣包裹著的飽滿挺翹,和那能看到腹肌縱線的平坦腹部。


    嘩啦啦。


    滂沱的雨落聲愈發的大了起來,可剛才的電閃雷鳴在此刻卻是銷聲匿跡了。


    “對不起,我確實很貪心。”


    渡邊悠歎了口氣,縱然用再多的言語修飾,他做的事情也確實談不上光明正大。


    哪怕在日本的上層社會,這樣的情況相當普遍,大家也盡都心知肚明,是約定俗成的潛規則,也無法改變這點。


    當然,也幸虧他的運氣比較好,沒有姓伊藤,不然的話,他這會兒應該在跑路的路上了。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來幹什麽呢?還是說在這種時候,一向能言善道的房東桑,隻會說對不起?”


    濱邊涼子拉起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細腰上。


    在他的手貼緊她腰的瞬間,比她體溫更高的溫度讓她下意識地顫抖了一瞬,脊背更像是過了道電似得。


    “我的意思是,你不必這麽著急,你應該再想想。”


    渡邊悠避開了她的眸光。


    濱邊涼子此刻的視線熾熱的快要把他灼傷了。


    眼下的她和往昔那個淡漠的她,全然是兩個概念。


    要說他喜不喜歡搞顏色,那肯定是喜歡的,傻瓜才不喜歡搞顏色。


    但理智一點考慮,他個人認為那最後的一步理應是水到渠成,而非是意氣用事。


    “再想想又能怎麽樣呢?是說我可以離開嗎?還是說又怎麽樣呢?”


    濱邊涼子俯下了身來,雙手輕輕的捧住了他的臉。


    強迫著他和自己對視。


    “……”


    渡邊悠沒有接話,他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如果生活像是文藝作品那樣就好了,他可以毫無顧忌的不去想那麽多,任由身體做出最原始的反應。


    之後再提褲子探討一下廣義相對論和狹義相對論,順便聊聊科技上的新發現,人來的未來又在哪兒,絕口不提我們的關係,把這一切權當做一個曖昧的誤會。


    可他不能。


    在這點上,他遠沒有牢統提示他的【我全都要】來的灑脫。


    “其實,在這點上,我和綾奈自始至終都一樣,我們都在縱容你,隻是縱容的方式不同而已。”


    濱邊涼子貼近了他的臉。


    額頭輕輕貼在了他的額頭上。


    呲啦。


    啞火已久的閃電再次照亮了天際。


    片刻的停頓後,悶雷滾動的聲音再次響起,而後又迅速溶解在了滂沱的大雨裏。


    “你的貪心,也不完全是你的過錯。”


    她低聲說著,拉起了他的另一隻手,引導著他放到了自己的脊背上。


    在感覺到了他摸到了那個扣子後,她的臉龐染上了一層醉人的酥紅。


    “我們都有問題,換個角度來看,當所有人都有問題的時候,問題本身就不是問題了。”


    她對上了他的視線,櫻唇微啟,微冷的聲音和溫熱的鼻息混在了一起。


    “所以,不要讓你的小摳門後悔今天這個決定,也不要讓她輸的徹底,好嗎?”


    那雙漂亮的眼眸裏盡是溫柔與堅定。


    她和雨宮綾奈其實是一類人。


    一樣的執拗,一樣的倔脾氣。


    “我答應你。”


    渡邊悠神色堅定的給出了迴答。


    下一瞬。


    微涼的柔軟觸感從他的唇間傳來,淡淡的花香味頃刻間湧入了他的鼻腔。


    濱邊涼子輕點了一下他的唇,隨即貼近了他的耳畔。


    “……下一步該怎麽做,就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溫熱的鼻息打在了他的耳框。


    那微冷的聲音裏帶上了幾分淺淺的誘惑。


    在課間的時候,她是聽那些女生們聊起過這個的,她對那方麵的知識也有基本的了解,但真要讓她來做,她是一點經驗都沒有的。


    哢噠。


    伴隨著一聲輕響,她脊背的扣子被解開了。


    轟隆!


    悶雷滾動的聲音兀的大了起來。


    像是收到了某種訊號似得,雨勢愈發的綿密了起來。


    連密的雨珠打在了屋簷上,嘩啦啦的雨落聲於此刻占據了絕對的主導。


    雨聲與雷聲混在了一起,蓋過了此刻的一切聲音。


    亦蓋過了那緊咬著的紅唇所透出的喘息聲。


    *


    渡邊家,雨宮綾奈的房間內。


    聖女大小姐轉過頭來,望向了床頭櫃上的電子鍾。


    這會兒已經是淩晨一點半了。


    【我們明天迴來】


    沒來由的,她想起了今天,不,是昨天上午他迴的消息。


    按照他的原話,今天下午五點,他們就會迴來了。


    明明他們離開了不過三天,她就感覺自己的生活迴到了之前的樣子,冰冷、無趣,又枯燥。


    可能就像老管家說的那樣吧,早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被改變了。


    她沒辦法再迴到當初的那個雨宮綾奈了。


    “所以,為什麽是下午呢。”


    她咬了咬薄唇,眉眼間多出了幾分焦躁。


    她已經開始想他們了。


    她巴不得他們上午就到,這樣一來,下午他們還能出去看個電影什麽的。


    得益於巨魔先生在那次宴會的表現,這段時間,他們消停了很多,連帶著許多悄悄進行的動作也跟著停了下來。


    她的生活也因此慢了下來。


    可越是慢下來,心裏的思念就越是滿溢。


    “算了,睡吧,醒了之後看會兒電視,他們就到了。”


    這樣想著,她強迫著自己閉上了眼睛。


    屋外暴雨傾盆的聲音成了絕佳的白噪音。


    今夜,好眠。


    二合一,今天萎了,理解一下,這玩意兒太難寫了,生怕被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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