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絕大多數人而言,假日的時間就像是廁所裏的卷紙,總在不知不覺間便流逝了大半。


    轉眼間,盛夏七月悄然落幕,燥熱難耐的八月如約而至。


    可能是這些天的‘話聊’起了作用,也或許是事情真的迎來了轉機,總之,雨宮綾奈眉眼間的淡淡憂愁確實少了許多,笑容再次迴到了那張嬌豔的小臉上。


    而這也讓濱邊涼子長舒了口氣。


    拿她的話來講,她還是更喜歡現在這個帶著些許腹黑,笑容燦爛的聖女大小姐。


    對這樣的話語,渡邊悠隻是點頭附和。


    作為更了解雨宮綾奈的人,他無比清楚,不是聖女大小姐真的想通了,或是問題真的迎來了轉機,而隻是她把心事藏得更好了,不露痕跡。


    他也嚐試過去問其他人。


    譬如說非常了解雨宮家的老管家,以及秋葉書社的社長北辰一郎。


    但得到的結果都是搖頭,前者表示他不能說,後者則表示毫不知情。


    他也想過,要不要去問聖女大小姐,可一想到那天她那天心碎的表情,這個想法就又被強行的摁了下去。


    時間就這樣在煎熬中一步一步緩慢向前。


    終於,八月六日,如約而至。


    黃昏時分。


    在和站在玄關處,目送他離開的濱邊涼子打過招唿後,渡邊悠走出了自家的院門,登上了秋葉書社來接他的專車。


    隻是有些出乎他意料的,這次來接他的車子並非是上次的商務車,而是一輛車標是雙r的大型轎車。


    車子的後排也並非他一個人,北辰一郎同樣也在。


    等到車子平穩的駛出居民區,匯入車流,這位秋葉書社的社長也總算是找到了機會,主動打破了車內的沉默。


    “長話短說,這次的晚宴對你很重要。”北辰一郎抬起頭,借著車內的後視鏡,看向了開著車的司機。


    後者在覺察到了這道眸光後,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減緩速度,控製著車子並入了相對沒那麽擠的車道。


    “是指會認識很多人麽?”


    渡邊悠接上了話茬,同時他在心裏組織起了詞句,他也有問題想要問他。


    “是,但也不完全是。”


    北辰一郎搖了搖頭。


    “這次的晚宴是由安原電氣株式會社承辦的,因其影響力,這場晚宴會來許許多多的圈子裏的人,比起我帶你參加的第一次晚宴,有頭有臉的人隻多不少,不過呢,你的身份也今非昔比了,在他們的眼裏,伱可是正兒八經的香餑餑。”


    言罷,他轉過頭來,很是認真的看向了渡邊悠。


    “香餑餑?”


    渡邊悠對上了他的視線,皺了皺眉,有些沒理解這三個字的意思。


    “《挪威的森林》一騎絕塵,現象級的作品,現象級的作者,在這個圈子裏的人,沒有人會嫌自己認識的人多,在你這裏,‘直木賞’可不僅僅是一張入場券。”


    北辰一郎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


    許多有社會影響力的作者,本身就是天然的票倉,也是諸多想往那方麵發展的人的拉攏對象。


    “上次的情況應該不會複刻吧?”


    渡邊悠的眉眼間多出了幾分擔憂。


    “別緊張,大概率是不會的。”北辰一郎開口解釋道,“這次來的人很多,大家也都是要麵子的,遠不至於像之前那樣一擁而上。”


    “這就好。”渡邊悠停頓了一下,話鋒一轉,“不過,你說來的人很多,雨宮家的人也會來麽?”


    “會。”


    聽到‘雨宮家’這三個字,北辰一郎本能的皺了皺眉。


    “能跟我講一講雨宮家的具體情況麽?”渡邊悠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來,“從雨宮哲平,到雨宮家的現任家主。”


    “雨宮哲平沒什麽好談的,他不過是那個女人的傀儡罷了。”北辰一郎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再說那個女人,她算盤確實是打的震天響,她想要自己的兒子繼任雨宮家。


    “但這是不可能的。”


    “為什麽這麽說?”


    渡邊悠有些意外。


    按照先前聖女大小姐跟他講的那些事情而言,雨宮哲平現在在雨宮家,理應是最有機會繼承人才對。


    “雨宮家的現任家主是雨宮昌雄,今年45歲,原本是雨宮家的二兒子。”


    北辰一郎繼續說道,“年輕的時候,他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於東大,畢業後,他加入了家族的會社,從底層一步一步地實習到了高層,待過的崗位,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很好


    “——並非馬屁,因為他實習的時候,是用了化名的。


    “他27歲那年,和我妹妹聯姻,也因此獲得了拿到繼任家族的資格。


    “他29歲那年,綾奈出生了,也是同一年,他出軌了眼下的這個女人,次年,這個女人為他生下了一個孩子。


    “然後,在他32歲那年,他繼任了雨宮家的家主。


    “你覺得這樣的一個人,他會把位置交給雨宮哲平麽?在他身體還硬朗的情況下?”


    他轉過眉去,看向了渡邊悠。


    “不會。”


    渡邊悠想也沒想的就搖了搖頭。


    “你覺得他愛那個女人嗎?”


    北辰一郎的語調裏多出了幾分玩味。


    “……很難界定。”渡邊悠搖了搖頭,“你玩味的語氣在告訴我,他可能沒有‘愛’這種情感。”


    “是的。”北辰一郎點了點頭,“你很清醒,他不愛任何人,這個人隻愛自己,一切隻會以自己的利益為首要目標出發。


    “換而言之……”


    他沒有把話說完,挑了挑眉,示意渡邊悠接上話茬。


    “但凡是對他有用的人,他都會表現出一副親切、善良、寬厚的樣子。而對他沒用的人,他就又會是另外一副麵孔,是這個意思麽?”


    渡邊悠在心底歎了口氣。


    “是的。”北辰一郎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他自始至終都清楚那個女人想要什麽,隻是他沒有點穿,女人也知道他知道,她也沒有點穿。


    “他們所組成的‘家’,根本不存在所謂的‘愛’,也根本不能叫做‘家’。


    “那個地方,真的挺……誇張的。”


    他砸了咂舌,眉眼間是肉眼可見的嫌惡。


    “……然後,綾奈就一個人待在這個地方?”


    渡邊悠的語調不自覺地冷了下來。


    “是,之前我和她提過接她迴來,她拒絕了。”北辰一郎收迴了視線,看向了窗外,眼底是深深的自責,“她說,她早就沒有家了,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讓他們付出代價。


    “這也是支撐著她往下走的力量。


    “在遇見你之前,她的臉上鮮少有笑容。”


    他摁下了後車窗,燥熱的風隨之湧進了車內。


    在黃昏的映射下,遠處的天空紅的像血一樣。


    “她視你為精神上的依靠,她跟我說,她有了可以傾訴委屈的人,那時的我很高興,然後……前幾天,她又跟我說,她很自責,很怕你參與進雨宮家的爭端裏,那隻會讓你越陷越深,那些人很難纏,一點都不好對付。”


    北辰一郎吐出了一口濁氣,關上了車窗。


    雨宮綾奈確實沒有跟他說什麽原因,隻是單純的跟他講了這句話。


    “……我知道了。”


    渡邊悠沉默了下來。


    “雨宮家,確實很難纏。”北辰一郎頓了頓,很是真誠,“你想就此退出的話,也挺好的,隻需要視而不見就好。”


    “你不用說反話激我。”


    渡邊悠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我沒有激你的意思,隻是實事求是的說。”北辰一郎輕笑了一聲,“好了,綾奈希望我轉答的話,我已經講完了,你的想法呢?”


    “我都坐上車了,你覺得我的想法呢?”


    渡邊悠反問了一句。


    “嗬,我還以為你會怕呢?”


    北辰一郎鬆了口氣。


    剛才那些話,是雨宮綾奈今早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轉答的,自己的侄女確確實實是不想把渡邊悠卷進來。


    可是他聽著的時候,心裏真的不是個滋味。


    甚至於他原本以為自己是調整好了心境的,可是剛才在轉述的時候,那股忿忿不平的氣又鑽了出來。


    如果渡邊悠真的就這樣慫了的話,那他會毫不猶豫地把他就這樣甩在路邊,讓他自己走迴去。


    “怕什麽?”


    “怕雨宮家。”


    北辰一郎頓了頓。


    “之前雨宮哲平的事情,是因為雨宮昌雄知道,我留了後手,所以視而不見,但如果你闖到他的麵前,就又是另外一碼事了,譬如說像是今天的這種場合。”


    “那又如何呢?”


    渡邊悠反問了一句。


    他大運都不怕,還怕這個?


    命運既然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那他就應該用摧枯拉朽的姿態,去擊滅這些路途上的障礙,掃清聖女大小姐心底的擔憂、顧慮,告訴她,可以放心的依靠自己。


    何況,他說了要當純愛戰神的。


    要是這點就怕了的話,還當什麽純愛戰神?幹脆穿背帶褲去打籃球算了吧,或者改個名字,找個雪豹朋友,友情客串一下純真的眼神也行。


    “……”


    北辰一郎突然釋懷的笑了起來。


    綾奈的眼光確實比絕大多數女孩兒都好。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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