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翳遮空,那烈日終於是稍稍收斂了些許,操練場上的熱氣瞬時散了大半,但雲翳終究遮不了多久,不多時,那烈日便又重新現了身,昭示著蒼穹之上他的主權。


    操練半途,秦覆昔正盤算著鬆鬆筋骨,不遠處卻緩緩行來一身著盔甲,劍眉星目的男子,萬般光芒之下,他成了手握烈日的主宰。


    來人,便是那秦覆昔朝思暮想之人——離洛寒。


    秦覆昔雙目直盯那處,手上的動作也放慢了些許,但總歸還是跟得上眾人的速度的,何況那幫操練的將士,在見著離洛寒來時,手上的動作亦是放慢了些。


    興許這絕非偶然,而是緣分為之,若然她秦覆昔未有假作將士,若然她未有被叫來此處操練,若然她半途離了去,若然,那時她被狼叼了去……


    思及此,秦覆昔忽然頗感慶幸,終究……終究她是來了這,見著了那個她所思念的男子,那個在深夜之時,目帶星辰的男子。


    像是世間的事早便註定好了,每一步,每一個險境,皆隻為了迎來那個眉眼間帶著俗世少有的清澈氣息的男子。


    秦覆昔雙目眺著那頭,眸子裏頭帶滿了少女懷春的嬌羞,這甜膩極了的味道在她心間緩緩暈開,仿若那方糖入口,甜遍周身。


    便是在此時,離洛寒的目光也匯集到了秦覆昔這處,秦覆昔微微一愣,順即便垂下了頭,眼下她可不能叫他瞧見,如若不然,這可得出事。


    可秦覆昔略微垂著頭,卻也不願就此將眸光從離洛寒身上移開,於是乎不過多時,她便又抬起了頭,看向那佇立在操練場中央的離洛寒。


    離洛寒寒光奕奕的盔甲在雷日下璀璨生輝,仿若天神降世,再莫有一人能與之為敵。微涼的清風掃過,那墨發飄揚下,清俊的麵孔成了秦覆昔眼中的唯一。


    這世間男子千萬,可又有何人敵得過離洛寒一人,跨越了時間,他與她再度重遇,那牽扯不斷、纏了她與他兩世的紅線,在暗處,悄然記敘著這一段羨煞旁人的感情。


    璉側目瞧著秦覆昔,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她想,秦覆昔受的苦,眼下仿佛都無所謂了般,到底秦覆昔還是栽在了離洛寒手裏。


    然而離洛寒又何嚐不是,那熟悉的眼神望向他時,他總會順著那眼神來時的方向望去,然而目及之處,卻並無那個他日日思念的女子。


    日頭終於是小了些許,操練也接近了尾聲。


    風輕吹著,帶著沙場特有的苦澀在離洛寒鼻尖輕饒,隻是這苦澀又如何同他那相思之苦相比擬,到底這風,給予離洛寒的感覺,不過是添了幾分涼意罷了。


    今日管操練的將軍終於是宣布了操練結束,眾將士集結一塊,等候休息之令一下,便迴營帳裏頭歇息,今兒個的天確乎是太熱了,他等皆是受不大住啊!


    離洛寒走上前,揮手命那管操練的將軍下去,自個則是看著那如山海般的將士,實則他不過是為了找尋適才向他投去熟悉眼神之人。


    隻是他離洛寒如何能想得到,秦覆昔此時正同璉躲在人群最隱蔽之處被十數個牛高馬大的漢子圍攏著,便是任憑他離洛寒眼神有多好,想瞧見秦覆昔,卻也是不大可能的。


    故而至末,離洛寒隻得宣布解散,繼而也便攜著各將軍去了自個的營帳之中商討戰事。


    才操練完的將士迴了營帳之內,也便喝著水同幹糧四處攀談著,秦覆昔同璉則是出去了外頭喝著水,畢竟營帳裏頭實在太過悶熱,外頭雖則烈日當空,卻還是有些許涼風吹拂著的。


    然而如同秦覆昔這般想法的人豈會隻在少數,故而不過幾時,營帳裏頭便出來了數十個將士,那數十人皆是光著膀子談笑著,尤為恣意,畢竟他們也不知曉此處竟還有女子。


    秦覆昔同璉看著眼下這般景象,隻得轉過頭看向別處佯裝不知自個身旁還有數十個光著上身的男子正在談笑取樂。


    隻是秦覆昔不願同他們交談,他們又如何會放過秦覆昔,畢竟上得戰場的男兒郎,哪是會孤立自個軍營裏頭兄弟的人。


    於是乎秦覆昔便被一男子硬生生地扳過了身子,那大汗淋漓的健碩上身瞬時展現在了秦覆昔眼前,一時竟叫她愣怔在了當下。


    “嗐!你這兄弟,怎的大熱天還穿得這般厚重呢?還是快些脫了,待會兒熱暈了可便不好了啊!”那扳過秦覆昔身子的男子帶著關切地語氣說著。


    不多時,秦覆昔才算是迴了神,伸手不著痕跡地撇開肩上那男子帶著厚重繭子的右手,繼而輕笑道:“多謝兄弟關心,我自小身子不好,怕冷,所以才穿得這麽厚!”


    “難怪!”那男子爽朗一笑,“兄弟這身板實在瘦弱了些,原是身子骨不好啊,那今後可要在操練時多下幾番苦功夫!”話畢,卻將目光投向了璉。


    第六百八十四章壓下此事


    彼時秦覆昔正慶幸著自個逃過一劫,在見著那男子瞥向璉的目光後,一時她竟有些手足無措,璉是個啞巴,若然那男子問起,她卻得如何將此事圓迴來。


    那男子的目光隻不住地在璉身上瞟,雙目中的困惑顯而易見,畢竟璉被他瞧了許久卻是連一句話都未有說,這便是個常人都會起疑的。


    於是乎隻聽得那男子語氣間帶著些許困惑道:“這位兄弟為何也穿得如此厚重?”話畢,正欲動手扳過璉的身子,卻被秦覆昔阻止了。


    秦覆昔看著這滿身大汗的男子,雙目微微低垂著,她自個便是不忍直視了,又如何能叫璉也一併來受著苦,故而她便開口道:“我說大哥啊,我這兄弟也同我一般體弱多病,而且口中還不能發聲!”


    “那豈不是個啞巴?”那男子頗為不可置信地將目光移向秦覆昔,適才打算扳過璉身子的手此時也收了迴去。


    “可不是嘛!”秦覆昔將裝著水的葫蘆放下,搖頭無奈道:“我這兄弟當年生過一場大病,病癒之後便就沒法說話了,我這身子骨比起他來,卻還是好得多的!”


    秦覆昔的語氣隨著那涼風緩緩進入那男子耳中,那男子聽畢,眸子裏頭顯現出了幾分可憐之意,而後也便對那璉不做搭理了,畢竟他問了再多問題,那璉卻也是沒法迴答的。


    秦覆昔見那男子似是全然信了她的話,不禁長唿了一口氣,然而,有極多事情便是因著其不可預料性故而才稱得上是意外。


    隻見得那男子問完了這問題,突地又開口發問道:“你二人是何時來的,怎的我好像從來沒見過你們似的?”話畢看著秦覆昔蹙眉深思著。


    彼時秦覆昔正喝著水,當下聞言險些被水噎死,待恢複過來後不由得支支吾吾道:“軍……軍營裏頭人這麽多……沒見過也很尋常罷……”


    秦覆昔這頭才話畢,那頭便有一個將士的聲音傳來:“嘿兄弟!這話可不能這麽說,老牛可是咱這軍營裏頭的夜哨!”


    夜哨!秦覆昔初聽到這詞,一瞬竟有些愣怔,既是哨兵,便意味著這被稱為老牛的人熟知這軍營裏頭的所有將士,眼下她這謊該如何圓起來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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