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麽也不應該像今天一樣做出這樣不計後果的事情,但是顧忌現在的情形也隻能站在原地靜觀其變。


    一邊的侍衛看著這個一身華服擋在路中間的女人雖然有些遲疑,但是三皇子畢竟金貴得多,於是便大聲喝道:“大膽,還不快給三皇子行禮!”


    這一聲終於把秦覆昔從自己的思緒裏拉了出來,她微微怔愣腳下竟有些不穩,虛晃一下險些就要往後倒去,好在及時迴過神來又穩住了步子。


    秦覆昔深吸一口氣把就要湧出來的淚意硬生生地逼了迴去,上前幾步輕聲道:“參見三皇子殿下。”旁人或許聽不出來但是秦覆昔卻知道自己的聲音幾乎都是顫抖著的。


    又近了幾分,秦覆昔眨了眨眼睛試圖讓自己眼睛裏的霧氣散去,好半天才微微抬起頭來。


    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兩個人的目光有短暫的相交,秦覆昔看著那張曾經無比熟悉的臉,心中所有的想法通通交織在一起。


    千言萬語生生堵在秦覆昔的胸口,像是千斤巨石一樣壓得她喘息不上來。


    眼神相撞的那一刻秦覆昔幾乎快要抑製不住自己此刻難以平複的心情,沒有錯的,一定就是他了。


    可是卻在下一刻又被深深拋入穀底,他的眼神隻是在她臉上短暫停留然後就點點頭若無其事的移開了,秦覆昔就要醞釀出來的笑意此刻僵在臉上,成了一個極其難看的表情。


    他們擦肩而過,而他徑直走向了左邊的席位,再也沒有看她一眼。


    秦覆昔覺得腦中混沌不堪,那個冷淡至極的直接從她身上移開的眼神她怎麽都沒有想到會出自離洛寒,從前的離洛寒即便神色冰冷但是看向她的眼神之中卻依舊是有這可以察覺到的暖意的。


    腳下像是有千斤一樣讓她的步子挪不動半分,他的眼神裏完全沒有絲毫認識她的意思,那她這段時日的努力,這段時間的找尋又算得了什麽呢?


    她原本以為要麽就是最好的結果,找到離洛寒,要麽就是最壞的結果,她所有線索在這裏中斷。


    她想了那麽久,卻未曾想到今天這樣的局麵,她找到他了,可卻是對麵不相識。可她連衝上去問他一句的勇氣都沒有,何嚐不是最大的諷刺。


    見三皇子都沒有在意旁人也就不再多言,視線紛紛從秦覆昔的身上移開又落到了別處。


    見旁人不再注意這邊,安寧才悄悄地往秦覆昔這邊來,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小聲道:“這下總算讓你得償所願了吧,剛才那一下都夠你高興好久了吧。”


    說完她才探身到秦覆昔的麵前,卻看她低著頭,隻好微微彎腰去看她到底是怎麽了,卻看見秦覆昔的眼睛紅的不像話。


    這顯然已經是要哭了。


    又想起剛才自己說的那句話,一時不免覺得有些懊惱,但是也不好怎麽出聲安慰,隻好看向一邊的黃澄。


    原本她以為會立刻詢問情況的黃澄此刻卻站在一邊,雙手抱臂神色冰冷地看著這邊,沒有人知道他現在麵色平靜心裏卻早已絞痛不已,他喜歡的那個人,竟滿心滿眼都是別的男子。


    原來愛一個人真的會如此,會讓人變的不像自己。秦覆昔是這樣,而他黃澄亦如此。


    第五百七十章宴入盛中


    觥籌加錯,一片靡靡之音,身著華服的侍女們擺好杯盤,斟好酒水,舞女和樂師們也在一旁做好了表演的準備。坐席逐漸被坐滿,客人們到齊了,很快宴會也正式開始了。


    秦覆昔心情還是很低落,她篤定三皇子就是離洛寒的,尤其是在看到他那張臉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找迴了他,那樣的容顏,那樣的神情,不可能是其他人了。然而,他卻對自己視而不見。秦覆昔並非脆弱之人,最初的難以置信過後,她在考慮為什麽離洛寒不與她相認。是他有什麽苦衷?還是他覺得她配不上他,已不想與她有任何的關係?出於對離洛寒的信任,秦覆昔更相信前者。


    秦覆昔收拾好情緒,抬頭都看見了安寧和黃澄擔憂的目光。她分別對倆人笑了一下,示意他們自己沒事,坐迴了自己的座位上,但目光仍忍不住望向離洛寒那邊。


    黃澄看到她這副模樣,心下又是一番苦澀。


    其實眾人的目光都屢屢望向了離洛寒。這位恩寵加身的三皇子,從瘋到不瘋,各種傳聞都層出不窮,如今百聞不如一見,自是要多看幾眼這麽個傳奇人物的。


    即便如此,離洛寒麵上沒有露出過多的表情。他神情淡漠,眼神抬高,沒有落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手執杯,淡淡地飲著酒水。這般姿態,竟讓他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


    秦覆昔沒有收迴自己的目光。她仍然盯著離洛寒,看他素手執杯飲酒,看他近似不近人情的姿態,越看越覺得其中有古怪。以往的離洛寒雖然也是有些淡漠,卻不會全然如此,他如今這副模樣,更讓她想一探究竟。


    “恭迎陛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宴庭外傳來太監又尖又細的聲音。皇帝來了。宴會上的眾人皆站了起來,彎腰向皇帝行禮。


    “哈哈,諸位平身吧。今天良辰美景,諸位盡情享受宴會便好,不必在乎一些虛禮。”可以看得出來,皇上的興致不錯,他麵容帶笑地走上高位,同時還慈愛地看了一眼三皇子,眾人心中又是一番感慨。


    “明日便是正式的選舉大宴,想來,朕又可以見到我朝的濟濟英才匯聚一堂了。”皇上笑著宣布了選舉大宴的消息。


    “臣恭喜陛下。”


    “陛下定能選舉出最優秀的人才。”


    “我聖幹國真是人才濟濟啊。”


    ……


    眾人忙跟著道賀,一時間場麵很是熱鬧。秦覆昔亦起身,跟著安寧一起說了幾句客套話。離洛寒亦站起來向皇上敬了杯酒,隻是他臉上笑意也是淺淺的,仿佛置身事外一般,皇上見了,竟也沒有半分不悅。


    這之後,眾人舉杯言歡,品味佳肴,舞女上殿,長袖善舞,樂師奏曲,管弦嘔啞,好不熱鬧。


    “別看了,再看菜都涼了。”


    黃澄看秦覆昔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自己也味同嚼蠟。他坐到秦覆昔身邊,心下帶了點怒氣。


    秦覆昔迴過神來,看了黃澄一眼,知道他是關心自己,也沒有在意他的語氣,有些抱歉地說道:“好,謝謝你黃澄。”


    “嗯,吃吧。”黃澄心裏還是有些小別扭,一旁的安寧沒有說話。她雖然一向視秦覆昔為情敵,可剛才見到秦覆昔紅了眼眶,也知她此時心中傷心,便故意裝作不在乎黃澄對她的關心了。


    秦覆昔決定暫時不去關注離洛寒,反正此時也看不出什麽來。她低下頭,一邊與安寧和黃澄聊天,一邊在心中考慮著如何能讓離洛寒與她相認。


    “朕聽說這次宴會南陽國的公主也來了,上來讓朕看一看。”皇帝微微抬高了聲音說道,秦覆昔頓時愣了一愣,猶豫著要不要站出去。她這次本是來找離洛寒的,不想出風頭,更何況,這次的主角應該是萱鳶。


    “迴稟陛下,此次南陽國來了兩位公主,不知所說的是哪一位?”有人迴複道,秦覆昔抬頭,望向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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