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想得慌,就說出來了。


    “我怕他們都考上去心儀的學校,就留我一人還在原地苦苦地學,我也想跟薑夏去同一所大學,一起上課,一起出去玩,再一起工作…”


    說著說著就掉兩滴眼淚了。


    秦許梵一驚,好久都沒見著她這麽委屈地哭了,心跟著她抽抽,當即捧著她臉,用拇指指腹給她擦眼角,“心肝兒,哭什麽啊?”


    “我還要還錢呢!還要養媽媽!我怕晚一年就欠得越多,我還不起的…”


    “還什麽錢啊?”


    “還你救助我的醫療費,還你這麽久以來在我身上花的每一筆,每一分錢!”


    欠的少說有十來萬了,她萬一工資不高,得還多久啊?


    還不算上他花在媽媽身上那些,他除了要照顧自己,還要照顧媽媽,買藥,送飯,換房子租…


    一開銷又是一筆一筆幾大千的費用。


    “胡說八道!”她還當是借她的,秦許梵真想揍她了,語氣不免兇戾了點兒,“誰tm讓你還了?”


    “哪兒聽說過有叫自家媳婦兒還她男人錢的?什麽歪理?”


    “可是,可是,欠人錢就是要還的!”張可可母親是這麽教導的,所以張可可也固執,認死理兒。


    秦許梵跟她說不通,又不想訓她,於是轉變了策略,“行吧!”


    “你要真想還,也行!不過呢!我這人不愛花錢,你就算還了我迴頭還是可能會花你身上,這樣一來二去的,你又欠得多了,要不這樣,你還點兒別的東西?”


    “嗯?”一聽有希望能還上,張可可抬起淚眼婆娑的眼望他。


    就是這麽一下,頓時叫秦許梵想到一個詞,我見猶憐,他可算是真切體會到這個詞有多寫實了。


    他的小心肝可可哭著真…tm好看。


    想像吸貓那樣兒抱著她親。


    心裏的刺撓爬到唇上,秦許梵竟然覺得唇瓣發幹,就說那便宜唇膏不能用!


    “親一口,還一百,要現在還嗎?”


    …


    江淩遠拉著人好不容易跑到一家店門口,居然關門了!


    “啊啊啊啊!艸艸艸!”恨得他捶門不止,就差發瘋了。


    “江淩遠!你幹嘛啊你!別拍了!沒看著上麵牌子說打烊了嗎?”既然關門了,孫琦就要拉著他走,“走了走了,迴家了!”


    “啊啊啊!我不!”他跟小孩模樣地就一屁股坐地上鬧,“老子攢了那麽多錢給你就為了今晚上跟你約會的!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今晚這麽早關門!啊啊!明天又是周一了!啊啊啊我恨!”


    這滑稽的裝扮加上一個180大個男的鬧脾氣的反差感引來過路人不少怪異的目光。


    “你丟不丟人啊江淩遠!別嚎了!快起來!改天再來不行啊?”


    他不尷尬,尷尬的是她啊!


    “憑什麽?人今天店裏有活動,情侶半價,我還給你省錢了呢!改天改天,你就知道忽悠我!你從來都是騙我的!”


    或許是他真委屈了,嚎著嚎著叫他擠出一滴淚來了。


    意識到囧樣,他抬手隨意抹掉,故作鎮定,也不叫了,就怨憤地坐著吸鼻子。


    孫琦也愣了,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


    兩人都沒說話。


    良久,江淩遠心灰意冷地站起身,拍拍灰,脫掉服裝,語氣聽著較生硬,“迴家吧!”


    孫琦就拉住了他,“我們剛跑過來時我好像看到那邊有家電影院,這個點還早呢,要不我請你去看個電影?”


    “不去!”剛聽到看電影這個字眼明顯身體一頓,感興趣了,可就是跟她強,答得極快,“我要迴家了!”


    “真的不去?”她還不了解他嗎?看著,一會兒就叫他急。


    她假裝再問一遍,江淩遠仍是嘴硬,“不去!我要迴家了!”


    裝模作樣地往前走,實則走得比老大爺還慢,就等孫琦挽留他呢!


    “那行吧!我先走了!”


    “???”


    “孫琦!”江淩遠怒了,轉身喊住她,聲音裏夾雜著莫大的憋屈和憤懣,“你tm多問我一遍會死啊?”


    “你老這樣!我真的很想,超級想,tm的想掐死你算了!”


    從來不給他台階下,他這麽要麵子的人也就受得了孫琦這麽做了!


    孫琦迴身,聽得左耳進右耳出,他就是發發牢騷,不用跟他當真置氣。


    看她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反而無所謂的態度,江淩遠衝過去正想跟她討個說法,誰知道她腳尖踢飛了一個小石頭,背著手,囅然一笑道,“看完電影再送你個小禮物?”


    “什麽、什麽小禮物?”從沒見過她這種笑容,明豔得晃人眼睛,江淩遠說話不自覺磕巴。


    “看完就給你!”


    她賣關子,江淩遠則潛意識覺著會是心中所想的那個,畢竟未知的最令人最富有想象力。


    “行!”玩偶服也不要了,丟路邊,拉著孫琦跑迴去了。


    …


    迴到西城已經是晚上將近10來點了,下了高鐵得打的。


    薑夏車上淨跟他說小話了,導致一下車就犯困,想快點迴家睡覺。


    司機來電說剛接人從機場迴來,最多十分鍾到他這,可薑夏撐不住,站路邊都昏昏欲睡。


    他身上靠不住,薑夏起初是蹲地上睡的,可待祈燼一低頭,不知她什麽時候躺地上抱著他褲腿睡得口水流。


    祈燼大包小包提著,完全空不出手來抱她,就叫醒她讓她坐在自己鞋上,先歇會兒。


    一轉頭,她又在旁邊的石墩子上趴著睡著了,壓根沒聽見。


    而且睡姿相當豪放,就仿佛沒有骨頭,軟趴趴地一團附在圓滑的石墩上,竟也睡得穩,絲毫沒有被周圍的噪音所侵擾。


    祈燼就默默想,以後要是同床,她如此睡姿,他會不會哪天在睡夢中被活活憋死?


    猶豫最終,決定把東西就擱地上,打算去抱她到自己肩上睡。


    手掌捧起她下巴,將她腦袋抬起來,揉揉她臉,“這上麵髒,哥哥抱吧!”


    她眼睛撐開一絲絲,好像有那麽點兒意識了,慢吞吞才“哦”一聲,“不吃髒髒包…”


    然後垂頭就繼續睡。


    “……”


    彼時車來了,司機下車幫忙拿東西放後備箱,祈燼決定先把她抱進車裏,可扭頭一瞧,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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