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得眼冒淚花,鹹澀的淚水順著通紅的臉頰向下,混合著濃烈血腥味一起流入嘴角,滿嘴的異味兒,薑夏偏過頭,讓血滴落到地上去。


    看來陳怡雯是還沒查出來,否則也不會來問自己。


    “不知道。”


    她輕飄飄一句不知道換來陳怡雯又一巴掌,“撒謊!”


    掐著她整張臉轉過來,陳怡雯右手捏著一把水果刀在她眼尖跟頭晃,陰險地扯唇角,“還以為我跟從前一樣好騙?”


    “敢說一個騙我的字,我劃破你這張賤臉!”


    那刀麵淨得反光,薑夏登時咽口水,她覺得陳怡雯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她眼神裏不見一絲人性的憐憫,唯獨剩恨。


    薑夏隻能撒謊,“我真的不知道。”


    陳怡雯“唰”地把刀片貼在她臉上,冰涼的觸感瞬間傳遍全身,那鋒利薄削的刀刃邊緣微微斜起,刮蹭著臉上的肌膚。


    眼皮倏地一抬,“你還敢撒謊!”


    下一秒,她用刀子在她臉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就用了兩分力,那層薄薄的皮膚破開幾厘米的小口來,小血珠隨即滲出來。


    短暫的刺痛過後,薑夏寒毛倒起,唇角都僵硬得不敢牽扯,胸膛不定地起伏,臉上又熱又燙。


    陳怡雯隻當是給她的一個小教訓,看見她害怕的模樣,心頭大爽,將刀刃上的血就抹在她臉上,“我還以為你有多能呢!”


    之前屢次和自己作對,還迴迴都是她勝,所有的風光全叫她贏去了。


    今天落在她陳怡雯手裏,沒有幫手,她要把那些受過的苦一分不少從她身上要迴來。


    “怎麽,就這麽輕輕劃一下就受不了了啊?哦,也是,畢竟你就靠著這張清純小白花臉吃飯呢!”


    “幹你們這行的,臉比命都重要吧?”


    她沒由頭地譏諷,薑夏隻能忍,跟她此時爭口舌之快,沒好處。


    “喲平時不是很厲害嗎?那舌戰群儒的架勢去哪兒了?”


    她仍舊緊閉著牙關,陳怡雯看得是更氣,拿刀子拍她臉,“賤人!這麽能裝,騙了多少男的,嗯?”


    “整天裝得一副冰清玉潔,高高在上的仙女樣,實際骨子裏比妓女還浪!憑什麽?所有男的都圍著你轉!”


    越說到此處,陳怡雯越憤恨,“一個破鞋,有什麽好搶的?啊?”


    “鄭臨偏偏要你!你給他下什麽蠱毒了?讓他這麽迷戀你?”


    “我好話說盡了都不肯信我的,居然還推我!現在倒好了,怎麽打電話都不接,微信還把我拉黑了!”


    那天後,她就聯係不上鄭臨了。


    “你說要是你這張臉像張可可那樣毀了,他還會喜歡你嗎?”


    這句聽得薑夏毛骨悚然,她盡量脖子後縮,避開那刀刃,保持鎮定道,“用不著,他以後再也不會喜歡我了。”


    “什麽?”


    “他走了,過年前那一次來找我就是告別的。”


    陳怡雯抓著她肩膀搖晃,“去哪兒了?去哪兒了?”


    “我隻知道他第二天就離開西城了。”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陳怡雯一聽就失了智,衝她咆哮,“你又撒謊!你又撒謊!”


    那刀麵晃得薑夏心突突跳,“你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陳怡雯果真拿著刀跑出去了。


    薑夏趕緊掙手上的麻繩,奈何綁得太牢,還纏了好幾圈,她弄不開,且沒一分鍾,陳怡雯就跑迴來了。


    甚至摔碎了手機。


    迴來就對著她大喊大叫,將所有的原因怪罪到她頭上,“都怪你都怪你!”


    她剛打給了鄭臨的媽媽,得知他們一家已經移居到外省去了。


    沒說為什麽。


    “都是你的錯!全都是你的錯!肯定是你讓祈燼那個瘋子去找他麻煩了!他迫不得已才走的!”


    “全都是你!都是你在作怪——”


    薑夏沒來得及解釋,她就抄了刀紮在了薑夏肩膀上。


    “撲哧”一聲,薑夏左肩傳來鑽心的痛,疼得唿吸一滯,連喘息的空隙都被剝奪了,動不了,仿佛一動,肩上那塊肉就要裂了。


    陰毒的麵孔靠近,陳怡雯附在她耳邊的同時還在握著刀柄向下刺,狠狠地刺,隻差要將刀身全部戳進肉裏去,“我一會兒送你走!”


    薑夏說不出話來了,她半邊肩膀要生生被劈開來。


    眼淚大顆大顆外蹦,從來沒這麽疼,無助地搖頭,她想就此暈死過去。


    可陳怡雯沒給機會,“你比張可可幸運多了。”


    “她被我推下山沒了半條命,還得辛苦你們籌醫藥費給她一個廢人做手術,你多輕鬆,等會兒我讓人把你丟進坑裏——活埋!”


    “讓你免受那麽多的痛苦,輕鬆死去。”


    薑夏隻覺得胸腔聚集著一團鐵塊,窒息又沉重,幾個字講得都費勁,“你,你,你推了…推…為,為什麽…”


    陳怡雯抽了刀,“誰讓她要寫那封表白信,誰讓她也要跟我搶鄭臨!”


    “跟我搶鄭臨的都不會有好下場!”


    正說著,窗外一陣異響。


    …


    祈燼坐不住了,薑夏去了快半個小時,他發微信,打電話,她不迴。


    他跑去樓下附近的超市看,沒找著人,問老板,老板紛紛表示沒見過她來。


    馬上給江淩遠打語音,讓其找孫琦問人,也沒結果。


    心慌得比以往劇烈,眼皮直跳,站在無人的昏黑的小道上,祈燼一時無措得不知去哪兒找人。


    直到江淩遠的電話打來,“哥們兒,你先去查查小區門口的監控,我和孫琦去叫人給你找找!”


    掛了電話,祈燼立刻奔去門衛大爺那兒請查監控,果然見到了某個時間點薑夏跑出大門的畫麵。


    畫麵顯示,她向右跑走了。


    這個方向…她能去的還能是哪兒呢?


    腦海裏閃過一個答案,祈燼馬不停蹄趕去陳家。


    翻牆進來後沒見張媽,窗戶推不開,隔著窗朝黑漆漆的臥室裏頭看,無人的跡象。


    可他就潛意識不想走。


    繞著轉,轉到隱約亮著小燈的後倉庫去。


    …


    兩人一抬頭,是祈燼。


    陳怡雯立刻捂住她的嘴。


    他就隔著兩扇門,借著微弱的光亮朝二人的方向探頭望,試圖從外邊兒打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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