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倩也不是好脾氣的,教育學生,她不聽,那麽她也沒必要跟她多費口舌,直接任她去,結果會人吃苦頭,長記性的。


    “切!”陳怡雯不拿她的話當迴事,跨過講台,到位置時,一組的薑夏正衝她做鬼臉,看懂她無聲的那句“活該”後,她恍然大悟。


    好啊!原來昨晚上是薑夏搞的鬼,也是她將那杯牛奶換了的!


    今天放學,她死定了!


    …


    臨近放學,下起了暴雨。


    天空罩了數層無邊無際的黑網不斷下壓,惡魔似的奪走了每一個角落裏的光明,徒留教室內一片窒息的恐慌。窗外刮著叫囂狂妄的怒風,一個閃電“哢嚓”劈下來,一截樹枝瞬間被卷走,飛到半空亂舞。


    新聞上說是特大暴雨,提醒行人注意安全。


    薑夏今天帶了傘,不過,看這恐怖的外麵,估計是用不著了。


    學校特發了通知,提前十分鍾放學,趁大門口那片低窪處還沒積大水,趕緊走。


    還剩五分鍾,科任老師就拿著包走了,讓他們安靜地等放學。


    “這種人真是他…真是服了!怎麽這麽惡心!”和薑夏聊天聊得吹胡子瞪眼的孫琦問,“你沒找找她從哪來的安眠藥?”


    “沒找。應該是從劉娜那裏拿的!”


    劉娜有長期失眠的毛病,時不時去醫院開安眠藥是常事。


    陳怡雯去她那翻來是最大的可能性。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你吃出毛病了咋整?”


    薑夏摸了摸肚子,“目前感覺還行,沒啥問題!”


    體檢時醫生也沒說什麽。


    “我去把她揪過來給你磕頭!”孫琦一起身,發現人沒了,“嗯?那個小娘們兒人呢?”


    不僅她不見了,就連祈燼也不見了。


    “哎!”她去找江淩遠問,“看見陳怡雯沒有?”


    在座位上打遊戲的江淩遠頭都不抬一下,“沒有!誰沒事兒看她啊!喲喲喲!快快!後邊後邊…”


    “那祈燼呢?”


    “不知道,去廁所了吧?”他剛找人打遊戲來著,祈燼沒理他。


    尋人無果,孫琦返迴來,“江淩遠說他也不知道!”


    “要不你發個微信問問?”


    “好吧!”薑夏從書包裏摸手機,有個隔壁桌的女生用筆頭戳戳她的手臂。


    “薑夏,你找祈燼嗎?”


    “嗯,怎麽了?”


    “我剛看到他和陳怡雯一前一後從後門出去了!”女生指了指靠桌的窗戶道,“好像是去小樹林了!”


    “啊?”怎麽去那兒?“謝謝啊!”


    “沒事兒。”


    下這麽大雨,祈燼怎麽跟她去那裏?薑夏想不通,還是決定去看看。


    抓起雨傘,出了班級。


    “薑夏,你去哪兒啊?小心妖風把你吹跑!”孫琦在後麵喊。


    “沒事兒!祈燼會抓住我的!”


    “……”抓不抓得住,孫琦不知道,但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她和祈燼會在狂風裏當旋轉的陀螺。


    …


    小樹林。


    “你還真是薑夏的一條好狗,一提她,你就來了!”


    十分鍾前,她給祈燼傳了一張紙條,祈燼看都不看,轉手丟垃圾桶了。


    她又寫了一張,親自起身到他座位上,放在桌麵正中央,他像垃圾一樣抓起來,左手開窗,右手就扔進了雨中。


    “……”


    第三次,她直接跟他說,“去小樹林,我有事要告訴你!”


    他在草稿紙上寫了一個sb。


    “跟薑夏有關。”


    他就來了。


    祈燼打著傘,與陳怡雯麵對麵,壓了壓無所謂的眉眼,將目光移到傘外的正往下倒的暴雨。


    分神地想:這雨很大,不知道薑夏有沒有帶傘?


    開場白人家不感興趣,陳怡雯斂了斂火氣,把一張照片亮出來給他看。


    “薑夏——她不止你一個舔狗!”


    “這就是證據!”


    祈燼定睛一看,照片上是薑夏的背影,他沒看出任何不妥,然後,眼神收迴來繼續飄神:這水坑這麽大,薑夏一定喜歡踩!


    “你看清楚!這是男人的外套!”陳怡雯還以為他不會抓重點,“男人的!”


    “我問了班上一圈人,所有的男生都說這件外套不是他們的!”


    “她那天從醫院迴來就穿著的!還不讓任何人碰,寶貴得很!所以,這一定是她在校外的另一個舔狗男的!”


    “我也不妨告訴你!我之前被穿著這件外套的男人恐嚇了!他個子比你還高,戴著口罩,長得絕對不比你差!棒球棍轉得很溜!一看就是混道上的!”


    她一頓廢話下來,祈燼隻得出兩個結論,一:“……”,二:他很帥。


    這sb在狗叫什麽?


    瞧他無動於衷,陳怡雯冒火了,“我說了這麽多你還不明白?薑夏她腳踏兩隻船!甚至更多!她表麵清純,實際上就是個放蕩的——妓、女!”


    “誰都可以玩兒!”


    哪成想,她這兩句算是激起了祈燼的盛怒,神色忽轉,他倏地抽走陳怡雯的手機,狠狠摔在後邊那塊兒大石頭上,砸得稀碎。


    碎片在雨中飛濺,插入泥土裏。


    “你——”陳怡雯驚愕地迴頭,被他一腳踹中膝蓋,跌入雨裏。


    雨傘飛出去一米。翻了個麵在地。


    她狼狽地要爬起來,祈燼長腿一邁,跨到她身邊,居高臨下,不加思索,踩中了她的手腕。


    “啊!”


    那冷漠到視人命如垃圾般的眼神,挑起人一寸寸膽顫心驚神經的懼人灰色瞳仁,撲麵而來的熟悉感讓陳怡雯驀然迴憶起那個小巷子。


    “你!是你!是你恐嚇的我!啊——我要找警察告發你!”


    那尖叫聲令祈燼厭煩又惡心,蹙了蹙眉,祈燼用另一隻腳的鞋尖踩住她那張瞎叫喚的髒嘴。


    歪頭,笑得比魔鬼惡劣,那神情就在說:你去!


    嗚咽著發不出聲的陳怡雯沒能用手挪開他的腳,反倒被他一腳踢開了手。


    惡心死了!


    鞋被髒東西碰了,祈燼很不爽,轉身離開前,還將她的雨傘踢出了防大風的小樹林,雨傘一溜煙就沒了。


    薑夏來時,這裏一個人都沒有。


    她給祈燼發消息,風雨大得她一隻手拿不穩傘,夾在脖頸間,打字,忽然身後有人喊她,


    “薑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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