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難道我們困在這裏了嗎?實在不行,幹脆爬上眼前高山翻過去,也該見到通向外麵的路!”


    郡主這裏急得飆眼淚,前麵天官在一線天入口做猩紅魚鉤記號,


    雙手扶著兩側岩壁,心裏不安急促跳動,直到穿過頭頂連一絲光線都射不進來,昏暗岩壁縫隙;


    還沒有走出一線天,瞥見前麵射進來一縷強烈到刺眼陽光,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看見我做魚鉤記號,走近望不到頭峽穀,一直向前走,就能出來了!”


    天官扭頭衝後麵3人說。


    白開心打量著,剩下3人裏,郡主驕柔,盜魁這體型能不能擠出去還是未知數,也隻有他能試試。


    “盜魁,照顧一下郡主,我白開心先試著通過,看看到底能不能過去!?”


    “大人在懷疑天官!?”


    “本官不懷疑他,隻是怕這一線天中有什麽古怪!?”


    眼見峽穀狹小到合攏,穀中風聲陡然嗡嗡作響,心裏嘀咕,“這裏壓根走不過去,天官怎麽說能走過去呢?”


    抬頭瞥見對麵整齊2列濃密陰影,直直朝他走來,額頭上冷汗滲出,大氣也不敢出


    ’這裏怎麽會有陰兵?天官不會被陰兵勾去魂魄吧!?


    側著身子,挪如岩壁一處形似神龕凹槽,上麵有水滴落下來,滴落在頭頂上,他一陣激靈,下麵兩側岩壁上綠油油青苔,中間有一個手掌寬裂隙。


    外麵陰兵踏著整齊步伐,眼瞅著正衝著他過來,濃重陰氣湧入裂縫,藏在凹槽裏白開心感到一陣窒息,急忙屏氣,


    “天官,你到底在哪啊?!”


    突然從不遠處傳來,“天官賜福,百無禁忌,陰兵退??”


    眨眼功夫,陰兵消失如同露水,來尋不出源,散追不到痕跡。


    他從凹槽中探出半個身子,“天官,真的是你嗎?”


    “不是我,還有誰!我沒想到,這樣神聖地方,竟然會有陰兵出現!”


    “這麽窄裂隙,別我走進去,被哢住出不來吧!?”白開心打量麵前狹小裂縫,心裏直發怵。


    “閉上眼睛,摸著石壁走。”


    他索性閉著眼睛摸著石壁向前走一陣,感到有風刮過來,睜開雙眼,發現天官就在前麵出口等著。


    “你們幹嘛呢?盜魁和郡主呢?”


    “上迴到這裏,以為前麵走不過來,才繞著山打轉。我去找他們!”


    一行人出來,“天官,這裏離京城還有多遠!?”


    “至少有千裏,不過前麵就是敦煌,肯定有驛站,不管是馬還是駱駝,總歸是能借到的。”


    “這樣本主就放心了!”


    一行人從敦煌騎馬,走十來天,到陝西,“盜魁,我們就此別過!”天官雙手抱拳。


    “為什麽?怕我搶你們功勞不成!?”盜魁一臉鬱怒,眼神如刀子直盯著他。


    “這迴,跟在我們後麵錦衣衛覆滅,我們拿什麽迴去交代,聖上會信?!”


    “我和白開心好歹是左右副都禦史,辭官折罪或許能行,郡主畢竟是朱家人,最多攆迴蜀地禁足!


    隻有盜魁你,是江湖身份。跟著我們也保不住你,倒不如趁現在散去!”


    “茫茫八百裏秦川是缷嶺老窩,就算聖上厚著臉皮派人去搜,要想在八百裏秦川,找一個人怕也是海底撈針吧!”


    盜魁眸子裏淚水在打轉轉,“早知道何苦一場……”


    “盜魁,你迴顧一下,第一個活,就是鎖懿文太子墓中龍脈,這個活像是給我們留後路的嗎?!”


    盜魁瞪大眼睛,張大嘴,“那你為何要接?”


    天官別過頭,背對著他,“我有要查清的事情!”


    盜魁不服,“現在查清了嗎?”


    “大差不差!”


    見天官迴答的少有堅決,盜魁瞬間啞了。


    “若不是,後來發生雲南,棺山的事,三楊為了對付思任發叛亂,棺山對聖上用毒,必須與我們合作,我們還能活到現在嗎?!


    再往後,不過是一時找不見借口,將錯在錯又讓我們蹦噠老半天,不過你放心……”


    盜魁也不知天官說的放心是什麽,之前很多事也都是因為聽了他的化險為夷,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隻好再信他一次。


    “全憑天官!”


    衝著他抱拳,轉身沒入遠處深林中,天官目送他離去,


    “聽我說,白開心。”


    “聽著呢?!”他現在知曉,當初聖上任命自己時,就沒有給自己留後路,想到這裏末路悲涼情感升上心頭。


    “迴去後,郡主請益下嫁白開心,白開心直接削職為民,罪孽自削。”


    “不管上麵說什麽,一切都往我頭上堆,反正真正操作隻有我,郡主壓根沒看到,可以給你作證!


    盜魁這輩子不會再出山,隻要我咬死所有罪惡皆有我起,聖上也隻有處罰我一個人。”


    “畢竟,這事往大裏鬧,丟掉的是他皇家臉麵!”


    白開心扭頭,“那你就真的準備……”


    “不要為我擔心,而且你們最好也別問,這樣大家都保險。”


    郡主心底生出一絲不詳,僵硬驅趕著胯下快馬,向著京城趕去,一路上白開心問了不知多少遍,郡主與天官同時陷入沉默,各懷心思打量著這件事。


    “終究還是到京城了!”


    不想,錦衣衛都指揮使,騎馬攔在旁邊側門,“郡主請進,聖上已經等急了……”


    郡主與白開心對視一眼後,下馬走近紫禁城……


    都指揮使迴過頭來,“你們倆誰來解釋,指揮同知去哪裏了,他身旁那麽多錦衣衛弟兄又去哪裏了?!”


    “大人,從邊關九連城到白山老龍頭一段,完全進入韃子地盤。韃子旗主戰死,韃子們拚了命向我們湧來,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瘋狂的……”


    天官迴憶起,心裏依然不住顫抖。


    “哪你們自己說說吧?你們又是怎樣迴來……”


    “當時已經闖到聖山腳下,正準備登山,我也沒有想到山上會埋伏這麽多韃子……”


    “哪怎麽就剩你們了!?”


    “打鬥中引發雪崩,大家都埋進去……我們這邊缷嶺力士也全都……”


    都指揮使左右開弓,啪啪倆掌,天官倆邊臉頰猩紅向外滲血,


    “別以為我們好騙,老祖宗眼睛雪亮著呢?!那些折返迴關內缷嶺是幹什麽吃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都指揮使側著身子,向他拋出一本牛皮紙包裹著黃冊,“驛站借馬時,你怎麽不仔細點?!”


    他心咯噔一下,“的確有一名缷嶺,從雪堆裏爬出來,到鹿鼎山才和我們匯合!”


    都指揮使把藏在袖口裏小冊都翻出來,左翻右翻,沒有找見這一塊消息,臉上狼狽像盡現。


    天官反手丟給他本冊子,“我相信都指揮使大人忠君體國,可手下指揮同知,……這是從韃子旗主口袋裏搜出來的……”


    都指揮使預感不妙,慌亂翻動冊子,倏然,一個熟悉名字進入眼眸,身軀搖晃幾下,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們進去麵聖去吧!?”


    還是承天殿,左右副都禦史作為辦事不了罪人跪在殿前,金鑾殿上聖上清清嗓子,


    “說說吧,你們是怎樣瞞著朕,做下這麽多荒唐事!”


    白開心把副畫從袖口中掏出,“臣有祥瑞要獻?”


    龍椅上朱祁鎮皺著眉頭,似乎感覺到哪裏不對勁,“承上來!”


    當他把卷軸悄悄打開一幅,畫上赫然是……


    “此畫還有誰哪裏有?!”


    白開心見有希望,“臣有罪,願獻此畫並削職為民,終身受郡主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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