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開心汗如雨下,殿前值守太監喝道,“右都禦史白開心,你是怎麽知道,錦衣衛用火箭作為聯絡信號的?!”


    他嘴唇蠕動著,喉結上下滑動,喉嚨裏像是多長出一塊圓滾滾骨頭,噎在裏麵說不出來!


    “臣看見,錦衣衛都指揮發射火箭!”靠著格子門上煦江,頭都要炸了,’宮裏規矩怎麽這麽多?!’


    “既然是無意間看到,算你無罪!”朱祁鎮無奈瞥向下麵白開心。


    “可右都禦史又是怎麽知道的?!”


    白開心撲通跪倒,“臣…臣……聖上賜給臣幾枚,供臣遇到危險時,唿叫錦衣衛的!”


    正說著,從袖筒裏滾出兩枚,兩旁臣工唿啦,紛紛貼靠在朱紅色抱柱上!


    “右都禦史,我問你,聖上為何會賜給你?”禦史台長史詰問。


    他霎那間臉色青白,恍惚間大殿都在不停旋轉,倏然腦竅豁然貫通,


    “迴長史,這次去蒙古草原前,聖上曾叮囑微臣,並親手贈予微臣幾枚。


    如今還剩2枚,上朝前正想交還給聖上,可惜沒有機會!”


    長史微微張嘴,旋即發現自己有些失態,退迴到抱柱前。


    上麵朱祁鎮此時也想起來,’要不是這小子機靈,險些讓這些老學究抓住把柄!’


    “眾位愛卿,事情已經清楚!既然右都禦史白開心,知道如何使用,就請到大殿外麵放!”


    “領旨。”


    白開心跑到大殿外麵,廊沿露出來地方,手裏拖拽一股白色尾煙,頃刻升上瓦藍天空……


    按規定,事情特別緊急,是要釋放三枚,每枚各攜帶綠、黃、紅一枚煙彈,


    當白開心釋放一枚後,發現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把信息傳遞出去,


    “天官,我手裏就剩一枚,可按規定需要釋放三枚紅色煙彈,現在該怎麽辦?!”


    煦江抓住叛兵把長矛刺向白開心,手裏霸王鞭砸在叛兵飛碟盔上,


    連盔帶人全都砸凹進去,叛兵踉蹌向台階下倒去,


    “三枚煙彈一起放!”


    白開心猛地怔住,旋即,把三枚煙彈綁在一起,隨著升空,發出怪叫,值守在宮內各處錦衣衛,


    “快看,怎麽紅黃綠三枚煙彈一起升天,這與規矩不符啊!?”正在整理典籍校尉許是脖子困了,抬起頭來,看到3枚不同顏色煙彈一起升向瓦藍天空。


    “該不會是哪個,不懂規矩小子操作的吧?!”力士聽到抬起頭來,沒有意識到異樣。


    “把大家都召集起來,看看去!”值守在各殿前錦衣衛千戶,意識到出了情況,匆忙把手下召集起來,向承天殿前麵廣場奔去!


    “也發了,煙彈也打完了,在各殿值守錦衣衛怎麽還不來?!難道他們被曹公公布置人絆住,脫不開身嗎?!”


    白開心焦急望著眼前,正在與石亨手下搏殺錦衣衛,對煦江吼道!


    “曹公公剛才跑出去,就是出去通知手下動手的!正好被我攔下來,他手下一定還在暗處潛伏,等待信號。”


    煦江又把一個衝過來叛兵,一鞭砸飛出去,


    “現在最怕的,這些錦衣衛,以為有人操作不當,沒有當迴事!”


    正在白開心左右觀望時,數個錦衣衛千戶帶著手下殺向殿前廣場,


    煦江拍拍白開心肩膀,“這裏交給你,我下去殺!”


    白開心想抓住他手臂,不想整個人撲空,滾下台階,眼見叛兵舉刀砍來,


    雙手攥住刀柄咬牙向上扳,“呀……”


    “白開心,堅持住,讓我來!”


    煦江著急,直接從宮殿前平台跳下去,手裏霸王鞭砸向叛兵飛碟盔,


    徑直把飛碟盔砸到叛兵腔子裏去,“白開心,你的鐵扇呢?!”


    他從地上爬起來,順帶把叛兵雁翎刀撿起,晃晃手裏刀,“這東西不比鐵扇好用!”


    一柄雁翎刀不知從誰手中脫出,向他們倆飛來,白開心舉刀想要擋住,不料反被這柄雁翎刀帶飛!


    正在廝殺叛兵抬起長矛,準備紮穿他,錦衣衛千戶領著手下,從旁邊小路殺出,揮手斷掉叛兵長矛,“怎麽迴事?”


    “石亨反聖上啦!”


    “把這些叛逆通通給本千戶誅殺了!”


    話音剛落,一柄長矛向他刺來,長矛主人倏然被煦江一鞭掃倒!


    “快別囉嗦,保護聖上的,隨我誅殺叛將石亨!”


    眾錦衣衛跟隨在他後麵,一股腦撲向廝殺正激烈這塊,“白開心,護住格子門,別讓外麵人衝進去,驚了聖駕!”


    他張張嘴功夫功夫,連煦江背影都變得模糊了!隻好守在格子門外麵,目光落在殿前廣場廝殺最激烈地方。


    望見其中一人右手揮鞭,用力掃開幾位叛兵叛將,


    “有沒有人看到石亨,望哪裏去了!?”


    叛將扭頭,臉色瞬間蠟黃,“不好,石亨撇下我們跑了!”


    他這一喊,當即有不少叛兵丟下手中長矛,


    “叛兵勿誅,隻殺挑頭的!”


    有不少低級別叛將忙把,水磨凱連同雁翎刀都丟在地上,


    都指揮使手裏攥緊斷成兩截繡春刀,猛刺入石亨部將腹部,“石亨所部,除歸降者,全部服誅!”


    白開心在確認後,把手裏刀丟下去,轉身推開格子門,“聖上,石亨手下全部服誅!”


    朱祁鎮篩糠般在新任命司禮太監與掌印太監攙扶下勉強站起來,向大殿外廣場上眺望。


    隻見殿前廣場上,到處都是橫屍倒斃!


    穿著飛魚服錦衣衛,與水磨鎧五軍營的人,混雜在其中,血水把漢白玉染成一片猩紅,


    “石亨服誅否!……”


    朱祁鎮連喊三遍,錦衣衛都指揮使顫抖著,“叛將石亨趁亂逃跑,其餘部將並參與反叛兵,除去現場投降的,全部覆滅!”


    朱祁鎮激動手發抖,“秉筆太監,即可擬旨!抓住石亨,不論生死……”他目光投向都指揮使,沉吟片刻,“爵升三級,世襲罔替!”


    片刻,秉筆太監把寫好聖旨,雙手呈上,“請聖上預覽!”


    朱祁鎮手持玉璽,鄭重在左下角畫押,“好了,不得有誤!”


    幾天後,跟石亨服誅,首級正在送來路上這條消息,同時用八百裏加急傳到京城裏來,還有東北邊境不靖!


    朱祁鎮探出半個身體,直勾勾望著站在白開心與煦江,


    “編纂在誅殺石亨一事,出力甚廣,酌耀升編纂煦江為右副都禦史,右僉都禦史白開心,為誅殺石亨叛眾勞心勞力,升為左副都禦史!”


    就在他們二人忙著三唿萬歲,旁邊眾人羨慕嫉妒恨時,


    朱祁鎮對旁邊秉筆太監耳語,“下朝後,找個借口,把他們二人留下,引2人到養心殿,不得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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