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在福建省的海邊地帶本應該是豔陽高照,酷暑難耐之時,但是此時在海邊礁石上駐足觀看天空,卻是陰雲密布,電閃雷鳴,卷雜著前麵怒波橫流的海水波濤,讓人不經望而卻步。


    之前在故事最開始登場的那位碼頭運貨的腳夫,被玉山信元拉走帶路找武館,曾帶過玉山信元去踢廖清揚的聚英館,後來被車富萊用十兩銀子趕走了,腳夫用這十兩銀子做了絲綢衣服的生意,他低價買了很多廉價的絲綢麵料,包裝塗色後翻了數倍的錢賣了出去,財富積累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快,很多原來他在碼頭的同行朋友都成了他的員工,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裏,這位腳夫一躍而上,變成了絲綢行業的大老板,可以說是努力加運氣促成的結果。


    後來過來他在街上無意間又看到了那個改變他一生命運的日本人玉山信元,他趕緊迎了上去,把最近發生在他身上驕傲的事情一通說,可沒有留意當時失意的對方。最後,在信元的要求下,他雇了一艘船,幫助他返迴了日本。


    而今天,他又受玉山信元所托,找一條船載他去角嶼島。


    “今天可能船走不了了,恩人。”腳夫對玉山信元說道,“你看這個天氣,烏雲遮著天空,都看不到一點點的陽光,空氣卻還這麽的悶熱,這是台風來的前兆啊。”


    玉山信元身著一身黑色武士服,頭上的月代頭在昨天剛剛找人修理了一下發型,他一臉陰沉地望著波瀾壯闊的大海,說道:“現在船走不了嗎?”


    腳夫說道:“也不是走不了,雖然說台風馬上就要來了,但是福建和廣東又不一樣,雖然也時常會有台風,但是因為隔著一個台灣寶島,很多台風被台灣擋住了,福建的台風就沒那麽重了。廣東的台風天都有預警,台風前後完全是不能出海的,不過福建的就可以。”


    “台灣……很快台灣就不屬於你們大清了……”


    “恩人,您說什麽?我聽不太懂啊。”腳夫很奇怪地問道。


    “沒有,既然能出海,就帶我出吧,錢我自己加一倍給你。”


    “別別別,幫恩人一點忙我還要錢,這還是人嗎?滴水之恩應該湧泉相報的,我正好最近絲綢生意都交給我的手下打理了,也是閑來無事想來福建廈門這裏旅旅遊啥的,沒關係,恩人你坐好船扶住了,我這就帶你下海去角嶼島。”


    要趕在台風到來之前,把船開到島上,腳夫使出了最大的力氣撐船向前行駛,玉山信元坐在船頭,雙眼出神的望著海麵,上空漆黑密布的烏雲已經將本來清澈的海水映成了黑海一般,這無邊暗淡的四周也正像是此... ...


    時信元的內心一般陰暗無比。


    “恩人,我想問你一件事情。”腳夫一邊撐船一邊說道,“你和沈落鬆沈大俠比武,怎麽不找一處好點的地方,偏偏找這海內孤島,鳥不拉屎的地方啊?”


    玉山信元迴答道:“我們不想再有別人打擾,尤其是那些多管閑事的清國官員們。這座島孤懸海外,正合適作為交戰的地點。這裏也是日本內閣大臣們選的比武地點。”


    腳夫奇怪道:“呦,恩人,你們尋常武夫們之間比武,都驚動了大清還有日本兩國的官員呢,真是意外啊。”


    “你這跟蛤蟆老鼠一樣的人自然什麽也不知道,現在我的比武已經不是我說的算的了,誰都要點頭,誰都要經手同意。如果我是一個日本尋常的武士,那麽我要找誰比武,要什麽時候比武,要什麽地點比武,可是我說的算。但是我可是日本第一啊,這些事反而我都說的不算了。”


    “好吧……恩人,您說的我實在是聽不懂,我無論是碼頭卸貨搬貨的腳夫還是絲綢店的老板,也都隻是個平民百姓,你們都是聞名遐邇的大人物了,我能幫上忙也是臉上沾光啊。”


    角嶼島是東南海之上極其不起眼的一座小島,島上環境惡劣,根本沒有人居住,不過這島上能遠遠的望見隔海相望的寶島台灣。這裏也成為了漁民們或者想探險的人極偶爾到的海上落腳點。


    小船這麽的在海上行駛有一個多時辰,那腳夫也真是個行船打魚的好手,光憑從當地漁民那裏買來的粗製的海島圖,就找打了這裏,信元隻聽他說道:“恩人,你往前看,角嶼島就在眼前了。”


    玉山信元望著前麵的這座小島,它實在是太小了,小到微乎其微,他心道:“看來真是一處及偏僻的地方,也就是巴掌大的小島,他們是怕再有外力幹擾,才讓我選在了這裏決戰的。”


    小船在島邊碰到了礁石,腳夫拿繩子將小船固定在了礁石上,算是靠岸了。玉山信元抬頭一看,幾個人正在島上的礁石之上站在他的麵前迎接他。


    迎麵便是玉山信元他的七師兄豐臣一郎,豐臣一郎說道:“師弟,等了你好半天了,這裏我們都安排好了,上來吧。”


    看著幾人凝重陰沉的表情,玉山信元知道自己的表情應該也好不到哪裏去吧,他一步跳到了岸上,說道:“沈落鬆他們來了嗎?”


    豐臣一郎向玉山信元剛剛來得方向遠遠一指,說道:“你看,遠處有一隻船正往這兒過來呢,應該就是他們了。”


    玉山信元迴頭一望,遠處果然有一隻小船正向這裏駛來,小船在黑暗的大海之上猶如一隻乘葉而走的螞... ...


    蟻一般,無情的波濤似乎隨時會將它吞沒。u看書.uukanshu.cm


    而這時,身旁一個光頭胡長,長相兇狠,五十多歲年紀身著日本軍官服飾的人走過來,跟玉山信元說道:“信元,你知道我們為什麽挑在這裏讓你和那個找那個中國人對戰嗎?”


    信元答道:“知道,大人,因為這裏能看到台灣。”


    那日本官員喜道:“對對,你看看遠處,那台灣島多美啊,物產豐富,密林叢生,物華天寶。到時候我們對大清的海戰是一定能夠獲勝,到時候就讓他們將這片寶島割讓給我們,我們大日本稱霸亞洲的夢想就會更進一步的實現了。今天來這裏,一是為了不讓大清的狗屁官員妨礙我們,二是咱們要好好先看看這片將要屬於我們的寶島。哎,看著真讓人直流口水啊……”


    腳夫雖然也想好好在這角嶼島看看的,但是見這些信元一夥的日本人各個猙獰無比,不像好人,他們互相之間說的話也聽不懂,便有些膽怯,他戰戰兢兢對信元說道:“恩人,既然把你送到地方了,那我就走了哈,你多保重。”


    信元看了看他,說道:“恐怕你走不了了……”


    “恩人……”


    還沒等腳夫說話,玉山信元右手一抬,掌出如風,一掌還沒等腳夫反應過來,便拍在了他的胸膛之上,那可憐的腳夫還沒有感覺到疼,便嘔出鮮血,身體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兩眼一翻,死在了當場。


    信元麵無表情地說道:“很抱歉,難為你送我登島了,不過我要借著你的血,把我僅有的善良抹去,助我戰勝沈落鬆,再奪去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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