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瑪娜(六)
假麵騎士Lethe滅世的哀碑 作者：失眠鯨落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啪塔……”
酸澀的感覺劃過臉頰，諾丁彎著腰，頭顱低垂的像是快要被秋霜打落的石榴。
“朋友……”
那個詞匯在腦海中劃過，跨越了百年的悲傷與痛苦，直至此刻才全部衝入他的腦海，化作洶湧得不可阻擋的山洪。
他的心像是要被什麽東西撕裂開，難以想象的沉悶壓在胸口。
眼淚滴落，接著緩緩不受控製，大滴大滴地漫溢而出。
這是他第一次流淚，對於一個無法感受到痛苦的人來說，就算把洋蔥懟著眼睛，也不會流出一滴淚水，簡直像是沒有淚腺的鯨魚。
哭泣是一種本能，嬰兒從出生起就會哭，感到不安，感到饑餓，生命便會本能的感到壓抑與難受，但這樣的感覺對於諾丁來說，從未有過，直至此刻……
他像是剛剛誕生的嬰兒，第一次對這樣的世界感到害怕，第一次感覺傷口火辣辣的疼，第一次重拾了所有記憶，拚命的伸出手，卻再也觸及不到自己最初珍視的那些東西。
“好痛……”
哪怕已經上了繃帶，手臂之上，還有被捅傷的左腰，此刻都緩緩傳來劇痛……
“原來……這就是痛……”
他的嘴角抽搐了兩下，一時不知該露出何種表情。
人活在世上，總是在承受痛苦，承受苦難，人們總是本能的想要遠離痛苦，根本不會有人想到，對於一個失去痛覺的人來說，重新獲得痛覺是怎樣的感受。
痛覺細膩綿長，仿佛一隻隻螞蟻在緩緩的咬噬他的傷口，那種感覺那樣難受，可幾乎對於每個人來說，這都是平等擁有的東西。
痛苦、死亡，他傻傻的聽信艾爾多利亞的話，以為自己隻是在送那些人陷入暫時的沉睡，像是睡個午覺，過段時間就又會醒來。
可事實並不是那樣，當他清晰的感覺到那樣的痛楚在自己的身上遊走，他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怎樣可怕的事。
他已經100多歲了，在50年持續不斷的研究與實驗之後，他為聖紋協會奔走了接近70年，以a級聖紋者碾壓性的力量，不知殺死了多少人，又摧毀了多少家庭和多少人的未來。
諾丁緩緩張開雙手，看著空無一物的手心，止不住地顫抖。
他所做的一切，簡直就像是艾爾多利亞和白房子裏的研究人員對2號他們所做的一樣……
自己是……劊子手……
但是，這一切還源於另一個人……那個惡魔……
“艾爾……多利亞！”
他死死地捏緊拳頭，全身的聖紋不受控製地湧動著高溫，熾熱的光在健碩的肌肉間流動，像是流淌的岩漿之河。
連周圍的地麵都微微震動起來，他的聖紋簡閃耀無比，宛如蟄伏的猛獸般緩緩起身，五指攥緊的聲音清晰入耳。
這還是海鬥第一次見到這樣暴怒的諾丁，後者臉上的神情簡直是咬牙切齒，眼眸之中血絲遍布，全身的聖紋燃燒不止。
“找聖紋協會或者艾爾多利亞複仇，憑你是做不到的。”
諾丁這邊簡直燃炸了，重拾記憶的複仇之戰即將打響，這是宿命的對敵！
連海鬥也土撥鼠般捂著嘴，感覺太燃了，恨不得馬上去把自己班主任打一頓。
可剛剛的變來變去的帥小夥此刻卻很不識趣地打斷了諾丁，表情嚴肅，言語裏多有好心勸告的意思。
“艾爾多利亞至少是準天災級的戰力，單憑你一個人不可能對付得了他。”
梓川變下一秒就突然變臉，嘴角微翹，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不過你要是加入我們tiya，嘿嘿，這事也不是那麽難辦。”
“拜托……人家剛剛多傷心啊，有你這樣火上澆油說你複仇還打不過，這樣抓時機撈人的嗎？”
海鬥一臉黑線，雖然了解不多，但光是看梓川變那得意得微翹的嘴角，就知道招到人十有八九有獎金了。
“不需要……”
諾丁瞥了他一眼，隨即對一旁默然無語的瞎眼老頭說了聲謝謝，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等等呀大哥！”
海鬥大喊，卻隻能看著諾丁的身影漸漸消失，終於理解了那種“我想留，卻留不住”的感覺。
照tiya的意思，x國此刻作亂的可不僅僅是這一隻天災級，這隻天災機很有可能是由一個名為“黛”的forsaken集團培育的，蟄伏地下隱藏行跡，直至此刻才釋放出天災級真正的威力。
也就是說就算他剛剛一副壯士一去不複返的豪情壯誌，去了不僅要打一隻天災級，還要打不知道多少隻forsaken。
“哪個sb想的這地獄副本！靠……”
本來想著替tiya喚醒本應該心地善良的諾丁，這樣一來他總不可能見死不救吧，自己不就多了一個好戰力，雙排總比單排好。
結果諾丁之前救小孩隻是因為以前實驗同伴都是小孩，他對朋友的刻板印象停留在了那個時期，下意識的把那些小孩當成了朋友，釋放善意。
現在他終於清醒過來，記憶被重拾，老夥伴們都已經去了，別人家的小孩自然也不關他什麽事了。
他向瞎眼老頭投去求助的目光，另一個梓川變一看就不靠譜。
老頭明明是瞎的，卻像是已經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淡淡開口。
“聖紋協會還有一位神首坐鎮這裏，如果我們tiya高層直接出手，會造成的影響可就不止這樣了……”
海鬥總算是心死了，聖紋協會和tiya哪邊都指望不上，真是世事無常，大腸包小腸，到頭來真正參團的居然隻有lethe和文明地平線的騎士。
“靠北……我打天災級？”
海鬥再次咽了口唾沫，剛剛明明在柊真白的麵前裝的挺帥的，到了現在慫兮兮的毛病又犯了。
“啊啊啊死就死吧！”
他大喝一聲。
“great whale!（巨鯨）”深藍色的起源石板被插入聖紋驅動器之中。
“when the blue shadow cover the sky.（當藍色的巨影遮蔽天空）”
“the king of the ocean will back.(海洋的君主即將歸來)”
“kamen rider alize.”(假麵騎士alize)
“希望這次不要吃癟了。”他雙掌拍了拍，迅速衝向遠處的戰場。
“陸……海鬥……”
瞎眼老頭幽黑的眼眶正對著海鬥消失的方向，緩緩的咀嚼著那個名字，臉上的表情卻是凝重了幾分。
“cocytus（五大君主之一）的後裔？還是？……”
……
又吃癟了！
七海熊切死魚般躺在地上，全身的裝甲都是焦黑一片。
他原本右手才截肢不到一周，此刻承受重創，金屬爪子都融化了一半，從熊掌變成了鹵豬蹄。強烈的幻肢痛更是夾雜著五髒六腑的震蕩，讓他的額頭不斷滲出大滴大滴的冷汗。
lethe也被擊落，微微屈膝，卻不曾跪下。
剛剛的瞬間，他依靠著七海熊切的配合好不容易才欺進黛絲，本以為這種遠程攻擊手段恐怖絕倫超能力戰士近戰應該多少有著短板，可黛絲抬腿就是一記由上而下的兇悍下劈，將鳴神我渡砸落的同時順帶著在地麵開出了一道二十米長的溝壑。
但鳴神我渡的攻擊並非全無效果，起源振刀的斷片完全穿透黛絲的腹部，此刻才被後者緩緩拔出。
然而，沒有一滴血液，黛絲的體內仿佛毫無血肉的空殼，花瓣一陣湧動，很快就將她的傷口完全填補。
理論上lethe石板造成的傷勢應該不可自主複原才對，但黛絲卻在頃刻間恢複傷勢，隻有兩種可能。
要麽這壓根就不是本體，要麽，黛絲的軀體就是這樣特殊的結構，完全可以依靠花瓣自行填補。
但兩種顯然都不是好消息。
紅色的孢子霧氣已經覆蓋了整片區域，但更為濃鬱的紅霧直至此刻才緩緩逼近而來。
黛絲在拖延時間，她要的就是讓瑪娜將整座城市的人類都化作眷屬，化作偽感染體。
為什麽？這些眷屬明明並不是感染體，就算要以源質推動神的複活，也應該……
不，鳴神我渡的眉頭猛皺。
黛絲是極為精明的forsaken，她不可能隻為了破壞城市或者虐殺人類付出行動，從始至終她都沒有主動出現殺死過人類，足見她的隱忍。
她這樣做，肯定與她的目的有著密不可分的理由……
難道……
碩大的巨鯨忽然躍出地麵，大片大片的煙塵碎石將逐漸逼近的紅霧暫時抵擋。
迴過神來鳴神我渡和七海熊切都已經坐在了巨大的鯨魚虛影之上，身前站著深藍色假麵騎士alize。
數百米的巨鯨卷起洶湧的氣流，迅速拉開距離。
但巨鯨到底隻是技能，被海鬥當做坐騎來用根本是太過勉強，不過是依靠巨大的身形抵擋紅霧拉開距離而已。
很快，巨鯨消散，鳴神我渡還有幾分餘力，穩穩落地，海鬥甚至擺了個優雅的落地poss，可七海熊切早就累昏了頭，整個頭盔插進水泥路麵，兩腳朝天。
“你幹什麽，我正要宰了那家夥。”
鳴神我渡語氣不善，但不可否認海鬥的確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那這家夥怎麽辦？這樣搞他會死的。”海鬥一邊說話，一邊抓住假麵騎士horizon的兩腳，費力地想要把後者拔出來。
七海熊切好不容易從黑漆漆的水泥路麵拔出頭，還沒來得及感謝海鬥，地麵再次劇震，強烈的震動頻率卻遠超此前。
整個城市仿佛海浪般緩緩湧起數十米，緊接著緩緩落下，大部分的水泥路麵都被粉碎，超過一半的高樓大廈就算有著堅固的地基結構，也無法承受這樣的變動，紛紛坍塌，化為灰燼。
“轟！哢哢哢！”
三人的腳邊，裂縫突現，瞬間便將三人分開，拉出數十米的距離。
“躲開！”
鳴神我渡大喝，下一秒，巨大的藤蔓再次衝天而起，將幾人掀飛。
紅色的球體散發紅芒，大片的孢子外溢。
上千米，依舊是上千米的巨大藤蔓，突破天際，隻不過……
監控室內……卡佩爾嘴角微動，最終，所有的話語都被徹底的震撼取代……
數千隻交纏盤繞的巨型藤蔓從地底衝出，幾乎覆蓋整個城市，大廈被整個貫穿，或者被歪曲的藤蔓整個撞斷。
從古至今從未有過如此巨大的植物，這樣的植物本該隻存在於神話之中，隻是一瞬間，原本的x市水泥森林的地貌被徹底取代，密集的藤蔓群突然於大地之上顯現，整個x市完全消失，化作無數藤蔓糾纏的巨型密林。
無數紅球在密集的藤蔓群間異動，淡紅色的電弧連接閃爍，若隱若現，大片的紅色孢子釋放而出，將整個天幕染為猩紅。
“紅色的……天空……”
直至此刻，卡佩爾才終於明白了為何要不惜投放氫彈，也要以那樣的雷霆手段將這些孢子抹除……
瑪娜最開始的一株藤蔓僅僅隻是為了引誘鳴神我渡出手的誘餌，但僅僅誘餌釋放出的孢子，就足以讓整座城市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此刻，成百上千的巨型藤蔓同時出現，連天幕都被完全染紅。
再過不久，當這些孢子也擴散而出，瑪娜眷屬就不僅僅隻是出現在這座城市，而會充滿這個國家的每個角落，甚至漂洋過海，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內，周圍的各國也會相繼淪陷。
地麵陷落，簡直像是無數大嘴在城市地下吞噬一切。
整個城市大麵積坍塌崩潰，大樓接連垮塌，鳴神我渡、七海熊切和陸海鬥此刻也再無立足點，紛紛墜入裂縫深淵。
酸澀的感覺劃過臉頰，諾丁彎著腰，頭顱低垂的像是快要被秋霜打落的石榴。
“朋友……”
那個詞匯在腦海中劃過，跨越了百年的悲傷與痛苦，直至此刻才全部衝入他的腦海，化作洶湧得不可阻擋的山洪。
他的心像是要被什麽東西撕裂開，難以想象的沉悶壓在胸口。
眼淚滴落，接著緩緩不受控製，大滴大滴地漫溢而出。
這是他第一次流淚，對於一個無法感受到痛苦的人來說，就算把洋蔥懟著眼睛，也不會流出一滴淚水，簡直像是沒有淚腺的鯨魚。
哭泣是一種本能，嬰兒從出生起就會哭，感到不安，感到饑餓，生命便會本能的感到壓抑與難受，但這樣的感覺對於諾丁來說，從未有過，直至此刻……
他像是剛剛誕生的嬰兒，第一次對這樣的世界感到害怕，第一次感覺傷口火辣辣的疼，第一次重拾了所有記憶，拚命的伸出手，卻再也觸及不到自己最初珍視的那些東西。
“好痛……”
哪怕已經上了繃帶，手臂之上，還有被捅傷的左腰，此刻都緩緩傳來劇痛……
“原來……這就是痛……”
他的嘴角抽搐了兩下，一時不知該露出何種表情。
人活在世上，總是在承受痛苦，承受苦難，人們總是本能的想要遠離痛苦，根本不會有人想到，對於一個失去痛覺的人來說，重新獲得痛覺是怎樣的感受。
痛覺細膩綿長，仿佛一隻隻螞蟻在緩緩的咬噬他的傷口，那種感覺那樣難受，可幾乎對於每個人來說，這都是平等擁有的東西。
痛苦、死亡，他傻傻的聽信艾爾多利亞的話，以為自己隻是在送那些人陷入暫時的沉睡，像是睡個午覺，過段時間就又會醒來。
可事實並不是那樣，當他清晰的感覺到那樣的痛楚在自己的身上遊走，他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怎樣可怕的事。
他已經100多歲了，在50年持續不斷的研究與實驗之後，他為聖紋協會奔走了接近70年，以a級聖紋者碾壓性的力量，不知殺死了多少人，又摧毀了多少家庭和多少人的未來。
諾丁緩緩張開雙手，看著空無一物的手心，止不住地顫抖。
他所做的一切，簡直就像是艾爾多利亞和白房子裏的研究人員對2號他們所做的一樣……
自己是……劊子手……
但是，這一切還源於另一個人……那個惡魔……
“艾爾……多利亞！”
他死死地捏緊拳頭，全身的聖紋不受控製地湧動著高溫，熾熱的光在健碩的肌肉間流動，像是流淌的岩漿之河。
連周圍的地麵都微微震動起來，他的聖紋簡閃耀無比，宛如蟄伏的猛獸般緩緩起身，五指攥緊的聲音清晰入耳。
這還是海鬥第一次見到這樣暴怒的諾丁，後者臉上的神情簡直是咬牙切齒，眼眸之中血絲遍布，全身的聖紋燃燒不止。
“找聖紋協會或者艾爾多利亞複仇，憑你是做不到的。”
諾丁這邊簡直燃炸了，重拾記憶的複仇之戰即將打響，這是宿命的對敵！
連海鬥也土撥鼠般捂著嘴，感覺太燃了，恨不得馬上去把自己班主任打一頓。
可剛剛的變來變去的帥小夥此刻卻很不識趣地打斷了諾丁，表情嚴肅，言語裏多有好心勸告的意思。
“艾爾多利亞至少是準天災級的戰力，單憑你一個人不可能對付得了他。”
梓川變下一秒就突然變臉，嘴角微翹，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不過你要是加入我們tiya，嘿嘿，這事也不是那麽難辦。”
“拜托……人家剛剛多傷心啊，有你這樣火上澆油說你複仇還打不過，這樣抓時機撈人的嗎？”
海鬥一臉黑線，雖然了解不多，但光是看梓川變那得意得微翹的嘴角，就知道招到人十有八九有獎金了。
“不需要……”
諾丁瞥了他一眼，隨即對一旁默然無語的瞎眼老頭說了聲謝謝，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等等呀大哥！”
海鬥大喊，卻隻能看著諾丁的身影漸漸消失，終於理解了那種“我想留，卻留不住”的感覺。
照tiya的意思，x國此刻作亂的可不僅僅是這一隻天災級，這隻天災機很有可能是由一個名為“黛”的forsaken集團培育的，蟄伏地下隱藏行跡，直至此刻才釋放出天災級真正的威力。
也就是說就算他剛剛一副壯士一去不複返的豪情壯誌，去了不僅要打一隻天災級，還要打不知道多少隻forsaken。
“哪個sb想的這地獄副本！靠……”
本來想著替tiya喚醒本應該心地善良的諾丁，這樣一來他總不可能見死不救吧，自己不就多了一個好戰力，雙排總比單排好。
結果諾丁之前救小孩隻是因為以前實驗同伴都是小孩，他對朋友的刻板印象停留在了那個時期，下意識的把那些小孩當成了朋友，釋放善意。
現在他終於清醒過來，記憶被重拾，老夥伴們都已經去了，別人家的小孩自然也不關他什麽事了。
他向瞎眼老頭投去求助的目光，另一個梓川變一看就不靠譜。
老頭明明是瞎的，卻像是已經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淡淡開口。
“聖紋協會還有一位神首坐鎮這裏，如果我們tiya高層直接出手，會造成的影響可就不止這樣了……”
海鬥總算是心死了，聖紋協會和tiya哪邊都指望不上，真是世事無常，大腸包小腸，到頭來真正參團的居然隻有lethe和文明地平線的騎士。
“靠北……我打天災級？”
海鬥再次咽了口唾沫，剛剛明明在柊真白的麵前裝的挺帥的，到了現在慫兮兮的毛病又犯了。
“啊啊啊死就死吧！”
他大喝一聲。
“great whale!（巨鯨）”深藍色的起源石板被插入聖紋驅動器之中。
“when the blue shadow cover the sky.（當藍色的巨影遮蔽天空）”
“the king of the ocean will back.(海洋的君主即將歸來)”
“kamen rider alize.”(假麵騎士alize)
“希望這次不要吃癟了。”他雙掌拍了拍，迅速衝向遠處的戰場。
“陸……海鬥……”
瞎眼老頭幽黑的眼眶正對著海鬥消失的方向，緩緩的咀嚼著那個名字，臉上的表情卻是凝重了幾分。
“cocytus（五大君主之一）的後裔？還是？……”
……
又吃癟了！
七海熊切死魚般躺在地上，全身的裝甲都是焦黑一片。
他原本右手才截肢不到一周，此刻承受重創，金屬爪子都融化了一半，從熊掌變成了鹵豬蹄。強烈的幻肢痛更是夾雜著五髒六腑的震蕩，讓他的額頭不斷滲出大滴大滴的冷汗。
lethe也被擊落，微微屈膝，卻不曾跪下。
剛剛的瞬間，他依靠著七海熊切的配合好不容易才欺進黛絲，本以為這種遠程攻擊手段恐怖絕倫超能力戰士近戰應該多少有著短板，可黛絲抬腿就是一記由上而下的兇悍下劈，將鳴神我渡砸落的同時順帶著在地麵開出了一道二十米長的溝壑。
但鳴神我渡的攻擊並非全無效果，起源振刀的斷片完全穿透黛絲的腹部，此刻才被後者緩緩拔出。
然而，沒有一滴血液，黛絲的體內仿佛毫無血肉的空殼，花瓣一陣湧動，很快就將她的傷口完全填補。
理論上lethe石板造成的傷勢應該不可自主複原才對，但黛絲卻在頃刻間恢複傷勢，隻有兩種可能。
要麽這壓根就不是本體，要麽，黛絲的軀體就是這樣特殊的結構，完全可以依靠花瓣自行填補。
但兩種顯然都不是好消息。
紅色的孢子霧氣已經覆蓋了整片區域，但更為濃鬱的紅霧直至此刻才緩緩逼近而來。
黛絲在拖延時間，她要的就是讓瑪娜將整座城市的人類都化作眷屬，化作偽感染體。
為什麽？這些眷屬明明並不是感染體，就算要以源質推動神的複活，也應該……
不，鳴神我渡的眉頭猛皺。
黛絲是極為精明的forsaken，她不可能隻為了破壞城市或者虐殺人類付出行動，從始至終她都沒有主動出現殺死過人類，足見她的隱忍。
她這樣做，肯定與她的目的有著密不可分的理由……
難道……
碩大的巨鯨忽然躍出地麵，大片大片的煙塵碎石將逐漸逼近的紅霧暫時抵擋。
迴過神來鳴神我渡和七海熊切都已經坐在了巨大的鯨魚虛影之上，身前站著深藍色假麵騎士alize。
數百米的巨鯨卷起洶湧的氣流，迅速拉開距離。
但巨鯨到底隻是技能，被海鬥當做坐騎來用根本是太過勉強，不過是依靠巨大的身形抵擋紅霧拉開距離而已。
很快，巨鯨消散，鳴神我渡還有幾分餘力，穩穩落地，海鬥甚至擺了個優雅的落地poss，可七海熊切早就累昏了頭，整個頭盔插進水泥路麵，兩腳朝天。
“你幹什麽，我正要宰了那家夥。”
鳴神我渡語氣不善，但不可否認海鬥的確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那這家夥怎麽辦？這樣搞他會死的。”海鬥一邊說話，一邊抓住假麵騎士horizon的兩腳，費力地想要把後者拔出來。
七海熊切好不容易從黑漆漆的水泥路麵拔出頭，還沒來得及感謝海鬥，地麵再次劇震，強烈的震動頻率卻遠超此前。
整個城市仿佛海浪般緩緩湧起數十米，緊接著緩緩落下，大部分的水泥路麵都被粉碎，超過一半的高樓大廈就算有著堅固的地基結構，也無法承受這樣的變動，紛紛坍塌，化為灰燼。
“轟！哢哢哢！”
三人的腳邊，裂縫突現，瞬間便將三人分開，拉出數十米的距離。
“躲開！”
鳴神我渡大喝，下一秒，巨大的藤蔓再次衝天而起，將幾人掀飛。
紅色的球體散發紅芒，大片的孢子外溢。
上千米，依舊是上千米的巨大藤蔓，突破天際，隻不過……
監控室內……卡佩爾嘴角微動，最終，所有的話語都被徹底的震撼取代……
數千隻交纏盤繞的巨型藤蔓從地底衝出，幾乎覆蓋整個城市，大廈被整個貫穿，或者被歪曲的藤蔓整個撞斷。
從古至今從未有過如此巨大的植物，這樣的植物本該隻存在於神話之中，隻是一瞬間，原本的x市水泥森林的地貌被徹底取代，密集的藤蔓群突然於大地之上顯現，整個x市完全消失，化作無數藤蔓糾纏的巨型密林。
無數紅球在密集的藤蔓群間異動，淡紅色的電弧連接閃爍，若隱若現，大片的紅色孢子釋放而出，將整個天幕染為猩紅。
“紅色的……天空……”
直至此刻，卡佩爾才終於明白了為何要不惜投放氫彈，也要以那樣的雷霆手段將這些孢子抹除……
瑪娜最開始的一株藤蔓僅僅隻是為了引誘鳴神我渡出手的誘餌，但僅僅誘餌釋放出的孢子，就足以讓整座城市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此刻，成百上千的巨型藤蔓同時出現，連天幕都被完全染紅。
再過不久，當這些孢子也擴散而出，瑪娜眷屬就不僅僅隻是出現在這座城市，而會充滿這個國家的每個角落，甚至漂洋過海，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內，周圍的各國也會相繼淪陷。
地麵陷落，簡直像是無數大嘴在城市地下吞噬一切。
整個城市大麵積坍塌崩潰，大樓接連垮塌，鳴神我渡、七海熊切和陸海鬥此刻也再無立足點，紛紛墜入裂縫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