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地震了?”


    醫院裏,燈光閃爍,大樓猛地震動,長長的裂縫順著病房地麵和大樓外牆緩緩延伸。


    “快!快帶病人避難!”


    李主任扶起一個跌倒的病人,瞟了一眼牆壁上蛛網般的裂痕,神色緊張。


    這棟建築已經有些年頭,一次次所謂的加固翻新,經費卻大多流進了某些人的口袋,隻是給老舊腐朽的牆壁上又糊上一層,看起來嶄新那麽一下子。


    這裏離主市區還有段距離,震動得並不是那麽猛烈,但這棟豆腐渣工程還是是支撐不住,已經有了立馬解體變成一座墳頭的跡象。


    “廣播通知所有病人避難,當務之急是把不能行動的病人轉移出去。”


    李主任伸手抓住了距離最近的兩個肛腸科老醫生,慌忙開口,“幫幫忙。”


    “別抓我呀,你要去自己去呀!”


    “我們有家有室的,不比你年輕人。”


    平日裏標榜著“懸壺濟世,醫德楷模”的兩位老先生甩手就將李主任推開,頭也不迴地朝著大門衝去。


    他們已經在這座醫院待了20多年,自然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醫院的情況,徹底倒塌就在下一刻也說不定。


    一群不熟的人,怎麽比得上自己的命金貴。


    李主任隻能獨自前往廣播室,但還沒進門,就被兩個慌張衝出的小護士差點撞倒,院長連衣服也沒穿好,就急忙忙地緊隨其後飛奔而出。


    “他奶奶滴!”


    李主任滿臉黑線,廣播室裏明明有人,看樣子剛剛裏麵還玩挺花,卻偏偏沒人記得播報。


    大樓再震,就算是他也是心驚肉跳,但還是硬著頭皮發出廣播。


    響亮的廣播聲在嘈雜紛亂的樓道內迴響,很多醫生護士都已經自顧自跑路,但令他欣慰的是,還有一部分醫護人員和他一樣留了下來,十萬火急地轉移難以自主移動的病人。


    忽然,整個樓道猛地一陷,長長的走廊原本水平,此刻卻沿著一側歪斜,地板猛地撕開一道裂縫,靠前的兩個醫生直接就摔了下去。


    李主任一個踉蹌,病人的轉運推車脫手,不受控製地向下滑去。


    “嘿咻!”


    一隻纖細的小手死死撐住了推車,是個穿著水手校服的雙馬尾女孩。


    柊真白力氣不大,此刻咬著小虎牙,漲得滿臉通紅,好歹是把推車給停下,滿頭都是大汗。


    “多謝了,小朋友。”


    李主任長舒一口氣,想來年紀這麽小的女孩都在這樣的危難之際不顧自己優先救人,那些白白活了幾十年,腆著臉說著“醫者仁心”的滑頭卻都已經腳底抹油自顧自開溜。


    柊真白倒是經常被人誇,可愛呀,漂亮呀,成績好呀,但這時候還是臉頰微紅,有些靦腆。


    她手臂的傷早就被紫治好,斷手也都複原,但老實說海鬥也不清楚這位“紫大人”的治療術靠不靠譜,以防萬一還是讓柊真白隔一段時間到醫院檢查檢查。


    剛好就是今天,剛好就是此刻。


    柊真白排了2個多小時的隊,經曆了三個大媽組團插隊,兩個小孩爸媽求情插隊,以及醫生熟人直接插隊。


    好不容易輪到她,才剛剛進到診巡聊天室,還沒開口,地麵剛剛微震,負責檢查的醫生就像被烙鐵燙了的狗一樣彈射起步跑路了……留下滿臉滄桑的她愣在當場。


    差點道心破碎……但柊真白揉了揉太陽穴,安慰著好在還不算糟,震動不大,這裏離大門不遠,直接出門右拐再左拐直走就能逃出生天。


    可緊接著地板和天花板就開始開裂,連牆壁的裂縫都是中指的形狀……


    本來想先逃的,但醫院裏大大小小的哀嚎聲頓起,指不定又是老人摔倒,癌症女孩蜷縮哭泣,或者誰家美強慘從輪椅上摔下來了,想著就不痛快。


    不痛快就要找痛快,這可是她的做人原則。


    大樓劇震幾下,一麵的好幾個病房完全坍塌,但結構卻偏偏穩定了下來。


    花了20多分鍾,這位小女俠好歹的幫醫生護士們把剩下的病人都轉移了出來,黑白的水手服上都是汗漬。


    一輛漆黑的摩托狂拽霸酷地躍過已經變得凹凸不平的路麵,一個漂移,穩穩停在了醫院門口,柊真白麵前。


    隻是,似乎剛剛那一下飄逸的漂移,有個啥玩意被甩飛了出去。


    “海鬥!仗義!”


    柊真白比起大拇指,明明情況這麽危機,這個缺根筋的傻妞還是樂觀的像是在洛杉磯頂著白人警察的五星通緝進行超市零元購。


    “大小姐喲,我可是在執行任務哎,還專程跑來當你的專職司機。”


    海鬥撇撇嘴,麵前的豆腐渣醫院又嘩啦啦的垮了一大截。


    他瞪著牛眼看了看,這死小孩倒是沒缺胳膊少腿,萬幸不需要他再次出賣身體來給這家夥請來國服奶媽了,不然這種事多來幾次他就不是被賣到聖紋協會而是春樓或者南美種植園去了。


    “總之先離開……”


    海鬥抓起柊真白的小手,他倒也不是誰都要救誰都要幫的聖母,整個城市都在異動,怪異藤蔓參天,簡直像是神話裏地底的怪物蘇醒,要吞沒地上的一切。


    交通癱瘓,連他都是藝高人膽大猛開過來的,這裏這麽多病人醫生護士,到哪兒都不安全,他一個個能救去哪,再說了就這小摩托擠上幾十人十幾人,那得是阿三哥的絕活了。


    忽然,他神色一凝,一個推車上的病人忽然大口大口地嘔吐鮮血,渾身抽搐。


    “醫生醫生,你快看看,我老公這是怎麽了?”


    一個婦女焦急地哭了出來,死死抓住抽搐的男人。


    一種強烈的不妙感忽然湧來,簡直不亞於海鬥當年第一次在電影裏看到貞子爬出電視機的感覺。


    “艸!”


    他飛起一腳,直接將男人連帶著推車一起踹飛幾米。


    “啊啊你個天殺的混蛋,你做了什麽啊!”婦女氣急,眼看著丈夫被人這樣對待,正要撲過來。


    “噗……噗噗噗!”


    推車被猛地掀飛,幾道觸手狂舞,瞬間將最近的一人洞穿。


    男人的頭顱已經四分五裂,像是破爛的人皮麵具般碎在地上,取而代之的是脖頸下湧出的怪異花苞。


    如果不是海鬥剛剛一腳把他踢遠,那麽陷入危險的人無疑會更多。


    “嘎嘎嘎!”


    利齒蠕動,發出尖銳的摩擦聲,男人的身軀被觸手攙扶著,以詭異的姿態一點點爬起。


    瑪娜眷屬卻沒有撲向這邊的人,而是忽然轉頭,咬向了靠他最近的一個……


    裸男……


    直到此刻,所有人才注意到了這個耀眼到讓人睜不開眼的玩意兒。


    剛剛從摩托的帥氣飄移中被摔飛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絲不掛的諾丁!


    沒錯,今天的諾丁依舊是貫徹著勤儉節約的優良傳統,硬朗的肌肉線條外露,哪怕過了十幾集都沒有更換哪怕一套服裝。


    瑪娜眷屬朝著諾丁悍然咬去,尖銳的觸手狠狠纏住諾丁的右手,拉著他往自己的血盆大口靠近。


    這樣的畫麵太過魔性,惡心的花苞頭怪物大戰肌肉裸男,但並沒有持續多久。


    諾丁兩拳下去,超過5噸的巨大力量打得花苞凹陷變形,很快就成了粘稠的一地漿糊。


    但諾丁沒有變身,瑪娜眷屬臨死反撲,幾條觸手在諾丁的胳膊上紮出了好幾個不深不淺的小傷口。


    “幹得好。”


    其實剛剛來的時候,海鬥就載著這家夥。


    這次聖紋協會的任務還是老樣子,依然是協會喜歡玩的黃雀在後那一套。


    瞪著lethe和forsaken兩敗俱傷,看看能不能撿漏把forsaken或者lethe給活捉了。


    但扭頭他就收到了柊真白的消息,要自己這位便宜親戚充當自己的免費司機,雖然也令人頭疼,但總比無聊的看著城市崩塌幹瞪眼要好。


    諾丁和他一起,這次的狀況倒是沒讓新條彤過來,e級聖紋者還不足以卷入這樣的戰鬥中。


    有諾丁充當免費打手固然很好,但他非要跟著自己,海鬥隻能無可奈何地開車馱著一隻裸男疾馳幾公裏而來……


    這是怎麽一迴事嘛……別人騎摩托都是帶著長發飄飄的妹子,怎麽自己非得在狂風裏被一隻暴露癖裸男抱著腰,騎摩托狂奔,自己的黑曆史難道還不夠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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