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糕坊這邊的生意如火如荼。


    眾人之前隻覺得,如意糕坊的糕點獨一無二,現如今卻都愛上了果茶和果脯。


    果脯綿軟可口,甚是美味,老少鹹宜。果汁兒就更不得了了,可是和縣居民對付酷暑的法寶。冰冰涼涼,一口下去隻覺得從內而外都清爽了起來,而且味道甚多,有益母果蜂蜜的、杏子醬的、楊梅甘露的、白桃等等……


    店裏生意火爆,曹文山幾個人忙的腳不沾地兒,但想到工錢,那叫累並快樂著!


    想到當時發月薪的情景,眾人還是有些上頭。


    頭一迴發工錢的時候,覃三娘例行將眾人集合在一處,並且宣布,今日是發工錢的日子。除了基本的工錢額度之外,還有獎金。眾人本來覺得他們的工錢已經夠高的了,獎金多少有一點兒,那就阿彌陀佛了!


    覃三娘望著下手的眾人,像極了自己剛上班第一個月發工資的樣子,於是笑眯眯地說道,“上個月咱們新推出的粽子和杏脯,生意很是火爆。經過大夥兒的努力,杏脯的買賣還推進到了戲館和茶樓,並且銷量很好,下麵我給大夥兒算獎金,這獎金的構成主要與大夥做的貢獻相關。


    本來我還想著有大夥兒分工不同,獎金的金額另算,可從上個月大夥的表現來看,你們每個人在做好自己本職工作的同時,也不遺餘力地幫助別人,所以我決定獎金采取平均分配的方式!拿出店鋪利潤的百分之二作為獎金。上個月店裏的銷售額度取個整兒,咱們每個人的獎金是四兩銀子!”


    隨著覃三娘的聲音落下,店裏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弄得覃三娘也很納悶,咋了?不應該高興嗎?歡唿嗎?慶祝嗎?難道嫌少?


    肖進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霎時眼眶都紅了!小六等人也是如此,他們有剛剛成親的,有家中生活不寬裕的,此刻都隨著這四兩銀子煙消雲散。


    “東家,你說的可是真的?大家夥兒的獎金真是四兩銀子?”說話的是木春,縱然曾經的東家也是個極好的主子,可四兩銀子的收入,那可是從來都沒有的。


    司禮荏:怨我咯?咱們的利潤能撐著鋪子不倒,就不錯了!


    覃三娘點點頭,再次確定這個數額沒有問題。


    “當然,這個數兒是經過曹賬房和我核算過的,絕對沒有差錯。而且,大夥兒若是好好幹,相信以後會越來越多!”


    “嗚嗚嗚……東家,謝謝你!”肖進哭著說道,他這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孩子,家裏的條件不好,爹娘身子都有病,光是吃藥一個月都要花好幾十文。


    幾年前,他便試著出來做工補貼家用,可那些掌櫃一看自己是個男娃兒,都說不能算做成年工算錢,一個月能給兩百文,他都要感激涕零了!東家真是個好人,他就算做牛做馬,也要跟著東家好好幹!


    有如此想法的並不止他一個,毫不誇張地說,目前如意糕坊所有的人,心裏都如同沸騰的鼎一般,內心裏充滿了滾滾燃燒的鬥誌。


    小六和華子捧著熱乎乎的銀子,臉上的笑容就沒合上過,他們兩個都剛娶了新婦,哪裏都要花錢,這筆獎金省著點花,都夠家裏一年的花用了,不激動才怪!


    夜幕初降,曹文山和肖進跟店裏的其他同伴兒道別,一起走在迴家的路上。


    他們兩個都住在南市,這邊是貧苦百姓居住的地方,而對於初來乍到、兜兒比臉還要幹淨的曹家父子來說,這兒就成了他們最好的選擇。


    肖進也是偶然發現,自己竟然同曹賬房的住處離得不遠,曹文山倒也沒有任何羞赧,告訴他自己和阿爹沒有錢財,這才在此處租了一處房子,並歡迎他到家中做客。


    肖進愕然,自家已經夠苦的了,而曹賬房卻失去了母親和妻子。從此之後,他倆便經常一起迴家,那些鄰居看到肖進成了曹文山的跟班兒,都十分驚訝!詢問後才得知,原來他們在一處上工,至於去哪兒上工眾人是不知道的。


    肖進自小在這兒長大,所以也很是吃的開,因著這層關係,原住民自然對曹文山也親近了幾分,不少的人也試著同他攀談,這才知道人家是賬房!


    這之後,看向曹文山的眼光都充滿了敬仰,賬房雖然不是完整意義上的讀書人,但也必須得能寫會算的,說是半個讀書人,一點兒也沒錯呀!


    當然,這坊市裏還有很多小混混兒,經常偷雞摸狗的那種。


    曹家白日裏隻有孤寡老人一個,便成了他們優先考慮的對象。最重要的原因,他們是外來戶,而且就算曹文山在家,也沒啥可怕的!瞧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兒,還不夠他們哥們兒動手的。


    這天,他們本打算去曹家打打秋風,聽說那曹家的兒子找了份工,還是賬房的工作,這也快一個月了吧?也該發工錢了!是孝敬的時候了!


    隻還沒等他們動手,就見肖進一個眼刀子過來!嘚,這是他們坊裏的小霸王,他們真不敢惹。


    肖進再小的時候,便已經是打遍坊內無敵手了!關鍵他打起來真的不要命!所謂橫的怕惡的,惡的怕不要命的!


    想不到這曹家的弱雞兒子,竟然找了這麽個保護傘,不好辦!


    最終,混混兒們決定繞開曹家,直奔下一家倒黴蛋兒去了!曹文山倒是不知道,他新發的還沒捂熱乎的銀子,差點兒沒保住。隻是,他天性良善,之前還買了藥去看望肖進的父母。


    沒錯,曹老爹其實是個郎中,當時他傷的厲害,隻能從山裏找了點兒藥湊合著,這才能活著走到此處。


    他知曉,自己的身子還要用更好的藥物來治,而自家銀錢不湊手,他便不可能讓兒子操心了。


    曹文山心裏暗想,恐怕是自家阿爹沒有了求生欲,又或者是醫者不自醫,才會導致病情不見好轉。


    他也請不同的郎中過來給瞧過,但都沒什麽好辦法。有的郎中是覺得他們家的條件根本吃不起那個藥,自然也沒啥好說的,有的則是醫術水平有限,隻能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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