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那陳廣安和邱老大卻沒有這麽鎮定了。


    兩人慌不擇路地不知道跑了多久,已是累的不行。


    驢子的耐力也快到極限,縱使這身上的鞭子一直揮打著,腦袋也不由地耷拉了下來,走不動了!


    邱老大那個急,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兒的,若是夜裏宿在此處,絕對是要命的!


    可要是讓他放棄了驢子自己跑,那也是不能夠的!首先自己的體力不行,他也是過了不惑之年了,平日裏吃的也差,體力能有多好?其次,這驢子是他們倆好不容易偷來的,若是就此丟了,心裏難受的緊呢!一隻驢子少說也要五六兩銀子,就算是賣掉或者是殺了吃肉,都比白白丟了強!


    見邱老大著急,陳廣安心裏更急得不行,除此之外,還多了一絲埋怨!早知道,他就好好地跪在祠堂裏了,就算是不跪祠堂,自己出來打個零工,也不至於被追殺呀!


    現在倒好,沒有找到活兒幹、大錢兒眼看是掙不了了不說,還捅了覃三娘那個母夜叉的馬蜂窩,連官差都驚動了!那可是官差呀!分分鍾就是要人命的!


    “邱老大,咱們這會兒該怎麽辦?”,陳廣安往周圍一看,黑漆漆的森林如同一張看不到的黑幕遮蓋著,頭頂上的密林已經將星空和月光全都遮擋了起來,根本灑不進一絲光線!就像是置身於一張巨大的怪物之口。


    他突然有些害怕,身上止不住的顫抖。幼年時候的記憶湧上心頭,他阿娘曾經說過,這片林子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當年,就算是最厲害的獵戶,也死在了這裏,所以絕對不能夠進來!


    這下子倒好,他不光是進來了,還進了林子深處!


    “邱老大,咱們是不是走錯路了?你不是說繞著林子去碼頭嗎?這怎麽到了深林了?!”陳廣安顫聲問道。


    剛才,邱老大明明跟他說,繞道林子邊上走,便可以到江州碼頭,到了碼頭上,他們便隱姓埋名,看準機會登船,過個一兩年再迴來,到時候誰還記得他們?


    邱老大很想說,驢子走的路他有什麽辦法?被他問的心煩意亂,便說這條路他也隻是聽人提起,以往是沒有走過的,就是白天走也可能迷路,何況是晚上?


    雖然這樣說,不過這會兒他也發現,似乎是走錯方向了,可現在沒有太陽,無法辨別方向,如何才能走出去?驢子也累了,他們自己也累得不行!


    不過,邱老大馬上鎮定下來,若是那覃三娘找到娃兒,估計也不會闖進深林來找他們!這樣想著,便感受了許多,於是心一橫便坐到了地上休息。


    “咱們恐怕是迷了路,不能再往裏麵走了,就在此處休息。趕緊地將火升起來,若是遇到野獸,這火便能把它們嚇跑的!”邱老大吩咐陳廣安去撿柴火,自己則是去包袱裏掏火折子,幸好他經驗豐富,火折子這種夜間常用的裝備,是不可或缺的。


    陳廣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啐了一口,心想,你這老頭子,成天就知道指使人幹這幹那,自己怎麽不去?


    不過,這會兒他們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陳廣安決定忍了,而且他自己確實也沒有邱老大經驗豐富,隻盼著明日趕緊出了林子,之後一拍兩散,就算是迴村跪祠堂,他也絕對不出來了!


    覃三娘找到他們的時候,這兩人已經升起火堆,慶幸剛才跟著鄭麻子吃飽喝足,否則一個時辰的奔波,早就該餓了!


    “老大,我們該怎麽辦?要我說,咱們不如明日迴去跟姓覃的認個錯兒,她畢竟是個婦人,心腸軟,說不定也就原諒咱們了!”陳廣安想了半天,出口說道,他雖然是個無賴,平日裏喜歡吃喝賭,但也確實沒做過販賣人口的事兒,就算是給鎖頭娘下巴豆,那也隻是想讓她跑個肚兒,到時候鎖頭不能上工了,自己能頂上,運氣好了還能訛點兒銀錢!


    如今,想到以後竟然要流落他鄉,說不定還會成為通緝犯,那是真心後悔了!


    邱老大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般說道,“你這個慫貨!如今你拐了人家的娃兒,你以為那婦人是普通的,還心軟?她不把你活剮了就不錯!逃了,說不定咱們還能活,若是迴去,就必死無疑了!”


    邱老大心思歹毒,若是有人這樣算計自己,那他是絕對不會放過別人的,以己度人,他認為覃三娘會更加狠毒。


    陳廣安似乎是被他說動了,便不敢再出聲。


    樹後的覃三娘也根本不想躲藏,慢悠悠地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小白。


    等邱老大等人看到的時候,驚恐地睜大了雙眼!


    覃三娘身穿黑色夜行衣,一頭墨發全部高高束在頭頂,長途奔襲之後有不少的發絲撒落下來,一雙眼睛亮的出奇。


    一隻碩大的雪白的狼狗,亦步亦趨地懶洋洋地跟在她身側,這一人一狗的組合詭異地就像是森林裏的精怪!


    也難怪邱老大剛看到她之時,根本就沒有認出來,那日覃三娘還是個穿著普通襦裙的溫婉婦人,此刻才退卻了偽裝,這哪裏是普通的婦人?簡直如同地獄修羅一般,若不是他們認得覃三娘的模樣兒,會認為她便是從閻王殿出來的索命使者一般!


    見她隻有一個人,邱老大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拿出護身的鐵棍,雙手舉著對準覃三娘,“你這娘們兒別再上前了,否則別怪我們哥倆不客氣了!”


    隻是那顫抖的手已經出賣了他,覃三娘根本就不害怕,輕笑了一聲,“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怎麽個不客氣法?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在老娘身上動土?敢動我的孩子,必然是死路一條!”


    “哼,你和你的野種都該死!連個男人都沒有,野孩子還活在這世上幹什麽?怎麽樣?想男人不?隻要跟著爺,爺就饒了你!”邱老大自己恐怕都不知道怎麽敢說出這些話的?估計是平日裏說多了,這會兒也刹不住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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