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頭蹲在他阿娘邊上,抱著頭,滿臉是淚,估計這孩子根本就不知道周圍的人在爭吵什麽!隻擔心他阿娘再也醒不過來。


    “聽你的意思,這鎖頭拿迴家的飯菜有問題?想要訛我是吧?這事兒咱們後續再說!


    郎中,請問鎖頭阿娘的情況怎麽樣?”


    看到鎖頭娘的樣子,覃三娘覺得現在並不是處理其他問題的好時候,何況這些人一看就是有預謀的!想訛她?!早晚得把他們翻個底兒朝天!


    聽人詢問,郎中抬頭,心想這半天了,終於來了一個懂事兒的,便說道,“鎖頭娘確實是中毒的症狀,年齡大了,這情況有些不好!”


    覃三娘上前一步,將三個手指搭在鎖頭娘的手腕上,脈象虛浮,口唇發紺,是中度缺水的症狀,估計是腹瀉太嚴重了!


    “大夫,麻煩先開些止瀉的藥物,讓鎖頭娘喝下去,也能補點水分。”說完又轉頭對蹲在旁邊的鎖頭說道,“鎖頭,想不想救你娘?”


    鎖頭的眼睛終於開始聚焦,看著覃三娘點了點頭,這是白天裏給他們發飯的大姐,是個好人!


    “鎖頭,將今天晚上你們吃的飯食拿過來。家裏還剩下些吧?”覃三娘慢慢說道,語氣沉穩而堅定,鎖頭娘的娘家兄弟竟然也不敢造次了!剛才說話的那個漢子愣了一瞬,阻止道,


    “鎖頭,可別聽這個毒娘們兒瞎說,她可是打算毒死你和你娘的!再說你們的飯不是都吃了嗎?”


    吳春花可不願意慣著他,上來就是一巴掌,“放你娘的狗臭屁,敢說我們三娘是毒娘們兒,你這個毒蠍子,你們全家都是毒蠍子!


    你這麽厲害,這麽孝順,你怎麽不想著給你阿姐治病啊?這郎中也是我們裏正請來的吧?你們怎麽來的這麽及時?平日裏也不經常走動吧?今天咋來的這麽巧呢?你們來了鎖頭娘就不行了,我咋覺得這事兒這麽巧呢?要說是你們下的毒那也是很有可能的,要訛我們的錢財唄!”


    吳春花是個婦人,邱老大莫名挨了一巴掌,心中窩火得很,可也不能動手打女人!隻能忍了氣往肚子裏咽,待會兒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哎呀,一說還真是這麽迴事呀!我咋也覺得不對呢?這鎖頭娘的兄弟們,一年也來不了一次呀,以往來家都是打秋風的!今天是咋迴事?這都快入夜了竟然來探訪了。這也不能是鎖頭去叫的呀,他根本不認識路!”


    “是呢,真是奇了怪了,那是誰去就叫的呢?”


    ……


    大家夥兒七嘴八舌議論起來,鎖頭大舅拉了黑臉對著吳春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吳春花就像是鬥贏了的母雞,雄赳赳氣昂昂地站在那裏。


    “若是發現今日的事情另有玄機,那別怪我翻臉無情,咱們公堂上見!惡意致人死亡並嫁禍他人以謀財害命,兩罪並罰,也夠你們進去呆幾年的!”何英遠輕輕的說道。


    “你是何人?說什麽去衙門?幹啥嚇唬人嘞,衙門是隨便能去的嗎?縣太爺認識你嘛?”另外一個鎖頭娘的兄弟說道。


    “這是我們十裏溝的秀才公,還是案首,見了縣太爺都是不用下跪的!你說能不能見到縣太爺?能不能治你的罪?”陳升厲聲嗬斥,這幾個人簡直欺人太甚!剛才一個個趾高氣昂的,一點兒不把他這個裏正放在眼裏,簡直可惡!


    聽到何英遠的身份,邱家兄弟幾個便不做聲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鎖頭大舅更是恨起那個給自己帶信兒的陳廣安,他們是賭場裏認識的,平日裏也有些交集,隻說是鎖頭娘中了毒,吃的是新來的那家有錢人的飯菜!


    他心頭一轉,聽說那家人很是有錢,若是這樣,自己阿姐中毒也不算是壞事,甚至還有點兒用處,至少還能訛詐點兒銀子!


    哎,阿姐的身體已經不怎樣了,這也算是給弟弟們發揮點兒餘熱吧……


    於是,剛下了黑影兒,他便糾集了另外幾個兄弟,浩浩蕩蕩地來了十裏溝。


    想不到,十裏溝的裏正也是個硬茬兒,就是不交出那戶人家,旁邊的村民還一個勁兒地辯白。陳廣安不是說,這家人是剛才來十裏溝安家落戶的嗎?怎麽有這麽多人替他們說話?不會是騙他的吧!?


    不管他們幾個心裏如何想,鎖頭就像是沒有看到那幾個舅舅一樣,趕緊去廚房灶上拿出了飯碗,這裏麵還有剩下的一些高粱米飯和半塊兒肉!


    覃三娘努力看了看,隻是光線太暗,根本看不出什麽!沒辦法隻好拿出自己的手電筒。


    燈光一亮,瞬間如白晝!引得眾人一陣感慨。


    覃三娘在眾人跟前將米飯撚起,這裏麵竟真的有些渣渣。


    何英遠最先反應過來,轉頭示意羅歡去看看,他知道羅歡的本事,對於毒藥這一塊兒,頗有建樹。


    羅歡雖然心下詫異,但也顧不得多想,趕緊上前觀察。幾乎隻一眼,他便很肯定地說道,“這是巴豆,雖然被碾碎了,確實是巴豆無疑!”


    覃三娘是個法醫,認識巴豆無可厚非,隻是很驚訝於他怎麽認識的?


    “聽到了嗎?這是巴豆!是誰在飯裏下了巴豆?且這巴豆尚且沒有撒均勻,看來是不久之前放上的。


    如果問題出在我家,中午的時候鎖頭吃完飯,就應該有症狀了,所以兇犯定然是在鎖頭歸家的這段時間作案的。”覃三娘對著鎖頭大舅幾個人說道,也是說給在場的十裏溝人聽的。


    隻是,從這個方麵來說,鎖頭的這幾個舅舅也基本有不在場證明。


    “鎖頭,這個給你阿娘服下。這是藥,莫擔心。郎中,請您開出巴豆的解毒方子。”覃三娘拿出一包純牛奶遞給鎖頭,既然是巴豆中毒,用牛奶也可以保護胃粘膜。


    郎中本來還想看看,那一包液體是什麽東西?怎麽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這時,聽到要他開方子,也顧不得了,救人要緊!


    既然知道了是巴豆中毒,那麽就好辦了,很快,他便洋洋灑灑地寫好了方子,並抓好了藥材。這些個藥都不是貴重的,藥箱子裏也都是常備的。還真是幸運!


    這婦人果真是厲害的,竟然一眼就能認出巴豆,他自問沒有這個本事,不過自己隻是個鈴醫,要求不必太高,會看個頭疼腦熱的,已經很不錯了!


    覃三娘拿過方子一看,上麵有菖蒲、黃連、黃柏和寒水石等,確實都是治療巴豆中毒的。


    鎖頭娘是個愛子如命的,想來是害怕鎖頭晚上餓,並沒有將飯菜吃完,隻吃了一小半,這反而救了自己的一條命!


    父母之愛子呀!令人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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