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走了以後,莫小星重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來喝,眼眸抬起,偷看曲飛白……被他抓了個正著。


    曲飛白:“花慕砍的是樹幹,傷了根本,你用一百次‘枯木逢春’,它也不會重新長好。”


    莫小星:“喔。”


    曲飛白又道:“昨夜你睡著以後,發了夢囈,渾身燒的像炭火似的,我不斷給你用冰霧降溫,天快亮時你才安靜。”


    “咳咳咳……”


    莫小星頓時嗆住了,咳嗽了幾聲,擦去唇邊水漬,詫異道:“我?夢囈?不可能吧?我自己怎麽不知道啊?”


    曲飛白眼眸微微凜了凜。


    莫小星見曲飛白神色嚴肅,不由的心裏也緊張了一下,該…該不會真的吧?


    畢竟,昨天晚上是怎麽睡著的,她也不太清楚……她隻記得睡得很好,一覺到天亮。


    曲飛白:“你身上那件薄甲,脫不下來,昨夜它也在燒,若非我守著,這座山早就燒沒了。”


    莫小星:“……”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身上的“火雲”,它的確很特別,穿脫隻能由她來決定。


    隻是,曲飛白脫她衣服做什麽?


    曲飛白看見莫小星古怪的眼神,不由的捏了捏眉心,她昨天都那樣主動了,他的確有些激動,但她那眼神,也太質疑他了……


    “當真一點都不記得了?”


    莫小星無辜的點頭,她感覺曲飛白說的是另一個人一樣,她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啊。


    曲飛白:“……”


    莫小星快速道:“師尊,我相信你……那我都說什麽了?”


    曲飛白:“沒聽清。”


    他的確沒聽清,即便他集中精力聽了許久,仍舊沒聽到任何完整的字句。


    “喔……”


    莫小星就更懵了,不過,她忽然問:“那個,師尊,你說我把你折騰壞了,就是因為這個啊?”


    曲飛白:“不是因為這個,還能因為什麽?”


    莫小星:“……”


    她還以為是曲飛白欲火焚身啊喂!


    曲飛白:“我雖不知道你睡著以後發生了什麽事,但你應該是在念心法。”


    隻有一些高深的心法,聽起來毫無秩序,旁人是記不住的。


    莫小星:“是《六欲天魔功》嗎?”


    曲飛白搖頭。


    莫小星:“我所知道的高深的心法,便隻有《六欲天魔功》和《月焰天書》,若不是這兩個,我就不知道了。”


    曲飛白不著痕跡的蹙了蹙眉,說:“應該……與你身上的薄甲有關。”


    當時,莫小星的異火自己出現,那“火雲”和異火相唿應,而莫小星自己是渾然不覺。


    可是,曲飛白卻無法不懷疑那件薄甲。


    莫小星:“火雲沒問題吧?她是從紫雷竹林的塔中取來的啊。”


    曲飛白微微沉吟片刻,這件事他已經想了一晚上了,自然也知道“火雲”沒問題。


    隻是,“火雲”是如何來的,墨禍是如何來的,他卻不得不思考了……


    不一會,曲飛白道:“你也不必多心,今後你若沒別的事,就到我這睡,興許你睡著後並無知覺,我看看是否你常會如此。”


    莫小星:“啊?哦…… ”


    *


    莫小星又在瑞安城中找煉器材料,幾天下來,毫無所獲。


    而她的時間多半是用來煉丹和修煉了……盡量不睡覺。


    倒不是怕她又夢囈或是放出異火,反正她自己是沒知覺的,甚至感覺良好,她怕的是,萬一曲飛白問她“怎麽不到我這來睡覺?”


    她真的會誤會!


    不過,有天畫完符,已是深夜,她便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小睡一會。


    不一會,曲飛白忽然出現在了她的房間。


    那高挑的身形一步步走近,停在莫小星身邊,清淡的眸子裏倒映著一團烈焰,但那烈焰其實隻貼在莫小星身上,並沒有蔓延。


    曲飛白伸出手,將桌子上的符籙和符籙撇開了,以免燒壞。


    曲飛白現在可以確定,“火雲”的確來曆不凡了,這就像是……莫小星在淬煉“火雲”一樣,隻不過,這“淬煉”的方式不同於任何法器,這是以莫小星體內的異火在淬煉。


    忽然,另一人走進門來。


    曲飛白偏頭看一眼,很快收迴視線。


    來人是南山烈。


    南山烈盯著莫小星看了一會,進門那一瞬間很緊張,可看到曲飛白隻在一旁站著,並不奇怪的樣子,南山烈就放心了。


    若師妹有事,師尊就不會這麽淡定了。


    南山烈:“我剛剛在練劍,忽然看到師妹這裏有異光,便來查看…師尊,師妹這是怎麽迴事?”


    曲飛白沉默著,過了一會,才說:“這件薄甲,也許,是一件變形的法器。”


    南山烈:“法器如何長時間的變形?我隻見過短暫的變形。”


    曲飛白:“因為你沒見過真正厲害的法器。”


    南山烈不由的看了看手中的融火劍,問:“九龍帝的超神器和神器,不算是真正厲害的法器?”


    曲飛白:“算,但並非極致,真正厲害的法器……是能破壞天道與法則的。”


    南山烈頓時有些驚訝, “師妹身上這件薄甲會是那種厲害的法器?”


    曲飛白:“不知,也未可知。”


    雖說是不一定,但南山烈心中仍然震驚,他忽然說道:“師尊,我想去一趟禦魔大陣。”


    曲飛白目光不離開莫小星,聽到這話,竟也不意外。


    “想再碰一碰驚雷劍?你與鷹爵多切磋切磋就行了。”


    禦魔大陣終歸是危險,他知道南山烈的意圖,不想讓他去。


    南山烈:“鷹爵雖是驚雷劍的主人,可他對我不會下殺手的,沒有殺氣的驚雷劍,實在差遠了。”


    他已經和鷹爵切磋過好幾次了,鷹爵的劍術是強,可一直都收著。


    倒也不是他有所保留,而是因為,他怕不小心殺了南山烈……


    偏偏南山烈還嫌他太過柔和。


    他如今想求上乘劍術,便不能一直如此不痛不癢的練。


    曲飛白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可南山烈卻著急:“師尊,我想明日就出發。”


    曲飛白終於看了一眼南山烈:“急什麽?你的劍練不好,就是因為太急。”


    南山烈:“……”


    不是真的吧 ?


    曲飛白:“你迴去,禦魔大陣現在不能去,小星醒來之前,你在門派安靜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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