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西,不可對下界生靈動手。”狐族老者說話間,縱身一躍,身形拉高千丈、以身作盾,擋住了那萬道佛光。


    轉頭對著少數幸存的人族修士說道:“人狐兩族頗有淵源,我承諾過的,有朝一日,戰場相遇,會護你們周全,此戰非人力能夠抵擋,還不速速迴去。”


    紙片人經這佛光一掃,已經損亡大半,驚慌失措,紛紛掉頭,但發現為時已晚。


    空間結界已經被封印,迴不去了,最後隻得紛紛躲在狐族老者高大身影後麵。


    正在王珩焦急萬分的時候。


    “讓我來劈開這結界。”虛空中出現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


    青色的劍光衝天而起,遮天蔽日。


    霸道無匹的劍氣帶著無窮神力和萬道神輝出現在前方虛空。


    “道友,你終於來了。”狐族老者轉頭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精神大振。


    “此等戰事,我劍之國豈可錯過,聖主去哪兒了?


    “他和道祖,古佛幾人在天珩主戰場!”


    “噢,這麽說,這次外麵那些神主來了。”


    狐族老者點點頭,深邃的眼眸中有一絲擔憂。


    “這是誰?我怎麽看不見?”王珩揉了揉眼睛,努力尋找著這劍的主人,可怎麽也看不見。


    “兒郎們,聽我號令,去把他們殺得片甲不留。”一聲令下。


    一道道白色光芒如離弦之箭直插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掃了整個戰場。


    一雙雙殺得血紅的眼睛在猙獰的麵孔上閃動著仇恨的光芒,空氣中飄散著越來越濃重的血腥氣,天空硝煙彌漫,戰場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劍之國?”


    一個悠揚綿長的迴音在四周響起,遠處虛空之中,神光乍現,一扇沉重的天門“轟”的一聲打開,那滄桑古老的氣息,似江水滔滔不絕的湧出,瞬間便充斥了整個天地。


    一尊無限大的神隻出現在天地之間。


    王珩看不清他的真實麵目,但從其身姿裝扮上,看得出是一名書生,隻見他揮了揮手,成千上萬的神輝流轉而出,片刻之間,將整個天地籠罩,此刻,那千丈金佛法相和無頭巨人在他麵前渺小如塵埃般。


    那古老熟悉的氣息浩浩蕩蕩地流進王珩體內,悠久而親切,強勁而柔美,給他的感覺,仿佛置身於遠古洪荒之中。


    他體內小宇宙內,驟然出現許多錯綜複雜的道紋,這些紋理之中,有那彎彎曲曲的記憶,有那平平仄仄的季節。


    時而拚接成一副美麗的圖案,時而組成一個個人物。


    三座神橋也散發著淡淡碧光,其連接處一陣強烈的能量波動,出現了一道靈泉,泉水碧綠澄澈,汩汩不停,洶洶相續,旺相十足,如碩大的蓓蕾,盛開的“璀璨”。


    在稀疏光影下泛著盈盈漣漪。潺潺流水,水光疏影,柔荇漾青,抒寫著曼妙無限,瀲灩出詩意仙境。


    王珩內心深處有一種奇異的聲音,如歌如泣,聽似微弱,實響徹五內,沉悶而哀傷,飄渺而又真實。


    這時,戰場上風雲突變,所有生命嘎然而止,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片死寂。


    他望著那至高無上的神隻,微微一笑,眼中未有絲毫懼色。


    眼下偌大的世界,隻剩下他與那尊神隻。


    “你迴來了!”


    “我從來沒有離開過。”


    那神隻歎了口氣,說道:“流水下山非有意,片雲歸洞本無心。人生若得如雲水,鐵樹開花遍界春。”


    王珩望了他一眼:““既然各循其道,你們又何必趕盡殺絕,滅了我們數不清修士和文明,你們這是蠻橫無理,不要臉。”


    神隻聞言沉默了半響,幽幽說道:“不須多言,道雖天下一家,但臥榻之側,豈可許他人鼾睡。”


    王珩搖了搖頭,道;“既然大家不能和平相處,那就隻有打了。”


    “打?”神隻冷哼一聲,語氣中充滿了鄙視:“你們有這個實力麽?拿什麽跟我們打?就憑這些臭魚爛蝦?”


    一連幾個質問,讓王珩有點懵,何況所說也基本屬實,在想了片刻後,說道:“孩小無知可遠走天涯,螻蟻雖小卻可掘堤壩,星火不滅終會有燎原的那一天。”


    神隻負手而立,緩緩念道:“有那麽一天嗎?很期待呀!”


    “有,你給老子等著,我們失去的,將來要你們加倍奉還。”


    神隻聽見他罵人,愣了一下,隨即笑道:“若是人人都有你這不服輸的勁,就不會輸得這麽慘了,說到底,你們還是沒有參悟生命的本質,所以無論你們多麽強大、多麽優秀,都注定會走向滅亡,這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則,誰也不能去更改,更不能不去遵從,違反之注定滅亡。”


    “生命的本質?”王珩冷冷一笑,反問:“自私自利?”


    “優勝劣汰,適者生存’,而所謂的適者前提,永遠是利己,隻有更好的生存下去,才有希望,我們修道之人,更應如此,不然辛辛苦苦修了數萬年,為了什麽?你何不…”


    王珩擔心被洗腦,打斷了他的講話,仰起頭氣唿唿說道:“你讀書多,我說不過你,現在我要迴去睡覺了,等下次真身相遇,看我不把你這張嘴撕爛。”


    神隻淡淡笑了笑,勸道:“王珩,隻要你臣服於我,我保證讓你享受到神主一樣的地位。”


    王珩白了一眼:“老子的地位是自己打來得,不需要別人施舍。”


    他說完,便轉身離去,走得很慢,身後一雙眼睛在瞪著他,瞪得他背心發涼。


    這世上沒有一場鬥爭不是踩著鮮血與屍骨進行,迴首曆史上華麗的宮殿,閃耀的王位,無不隱藏著太多的悲劇與酸楚,倘若每個人都少些欲望,多些善念,或許這世間就不會有那麽多殺戮。


    但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殺戮是為了更好的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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