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的意識迴歸無月體內。


    沒想到幻境的破碎,會對意識體產生強烈的排斥。


    就好像莉莉絲的永恆幻界開始與結束時,白夜的意識都會自動和無月分離再迴歸一樣......


    此時的無月,身處無人煙的小巷裏,手中正捧著一個看上去就很危險的箱子。


    無月也感知到白夜的迴歸:


    “師父,您迴來了。”


    “這是什麽東西?”


    “卡倫老師說這就是教會的大殺器......不過觸發部分已經拆除了......”


    “意思就是說......還沒有完全失效?”


    “也可以這麽說......”


    “挺危險的東西......不過也很有用......放進暗影空間裏吧.....就這麽捧著有風險。”


    “好的。”


    “無月,現在是什麽情況?”


    “嗯......卡倫老師安排麗絲妲她們去控製住分散城中的教會教徒了......她自己......”


    “她在和那個聖騎士對峙,我看見了,一時半會應該不會打起來,她們會給圍觀者足夠的時間撤離。”


    聖階的戰鬥盡量不波及其他人,這是強者之間的默契。


    當然,也有個別例外。


    “卡倫有沒有說後續的計劃?”


    “卡倫老師說拆除危險後立刻遠離這裏......還有......多注意城外......”


    “城外?”


    無月和卡倫對話時,白夜還在牢裏蹲著,自然不清楚。


    無月將沙漠中的威脅告知。


    “貝希摩斯......”


    有些熟悉的名字......不過如今已經不能令白夜感到意外了。


    畢竟有芬裏爾“珠玉在前”。


    卡蘭蒂亞這家夥還真是一點原創的成分都沒有啊......


    “我大概能理解......其實就是上古真龍中的佼佼者,死後殘餘的龍魂與這片沙漠牢牢綁定在一起,融為一體......也難怪能肆意掀起沙暴......確實很棘手。”


    比起這個,城裏發生的一切確實是小打小鬧。


    可既然卡倫預料到了沙漠中的巨大威脅,應該就不會選擇和那個聖騎士鬥個兩敗俱傷。


    聖騎士米奈希爾的性格,白夜不清楚,隻希望這人也能以大局為重,放下爭鬥。


    至於矮人王,自不必說,這是他的城,沒理由不保。


    就是不知道公會的那個誰會不會出手。


    整座城裏如今有四位聖階強者,還有無數聖階之下的戰力。


    但白夜隱隱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


    早已與整片沙漠融為一體的龍,怕是很難殺死......


    不對,不是很難,而是基本不可能殺得死......


    除非能將沙漠從地圖上抹除?


    “那師父.....我們現在?”


    “既然卡倫這麽說了,一定有她的主張,去找其他人吧,待在一起好歹有個照應......”


    “該做的都已經做過......接下來,就不是我們能插手的等級了。”


    ......


    當一個地方出現一位聖階強者,會有很多人前來膜拜,因為那是所有職業者的榜樣,奮鬥的目標。


    當一個地方出現兩位聖階強者,也許會載入史冊,因為那屬於小概率事件。


    當一個地方出現兩位站在對立麵的聖階強者,人皆退避三舍,因為那地方往往會在一場大戰之後徹底被破壞,沒有人想要待在那裏等死。


    如今,弗裏德姆的城市中心,同時出現了三位貨真價實的聖階強者,還分屬三個不同的勢力。


    這就很有意思了。


    因為上一次有記載的三位聖階同一時刻聚在一起,還是千年前的人魔戰爭末期,同時也是戰爭的白熱化階段。


    一般人的一生,是難以遇見這種場麵的......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已經沒人了,如何?就在這裏一決高下嗎?”


    卡倫死死盯著伊莎貝拉,眼中情緒異常複雜。


    從這個女人身上,看不出絲毫人味。


    換句話說,她已經不像是人類,更像是某種無情的兵器。


    “影嗣教團......百聞不如一見......很久以前,我便希望與影嗣一戰......可惜......”


    “那我還得感謝你,那時沒有插手?”


    “不必。”


    “我很好奇,為什麽一個人類,二百多年,還一如年輕時的模樣?你的壽命,未免太長了些。”


    “......”


    “該不會,你也將靈魂,獻給神明了吧......”


    “此身侍奉聖光,直至化為塵土......”


    卡倫這下明白了,伊莎貝拉和影嗣一樣,和各自信仰的神有著某種契約。


    那麽也就意味著......這個女人恐怕很難對付......


    “喂,你們兩個,要打出城打,要是誰敢先動手,我可就不客氣了。”


    艾鐸坐在座位上,出言警告道。


    “我無意爭鬥,隻是希望和平解決此事。”


    伊莎貝拉的臉,朝向了被卡倫踩在腳下,奄奄一息的艾爾伯特。


    “你和傳聞中一樣,是個光明正大的人,此次事件也純屬小人從中作梗......但是我也要說,一碼歸一碼,此人抹黑教團,抹黑影嗣,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那麽,他已經付出了代價,已經足夠。”


    “不夠。”


    說話的不是卡倫,而是艾鐸。


    “這狗東西妄圖炸了我的城,必須砍了他,不......必須丟進鍛造用的爐子裏......烤焦以後再放進魯錫恩之錘裏,壓縮成一小塊......”


    “陛下還真是惡趣味,不過我同意。”


    卡倫說道。


    “看來談判已經破裂......”


    伊莎貝拉語氣中略帶遺憾,同時拔出了腰間長劍。


    “嘁......用的還是秘銀......”


    說話間,各種顏色的光芒閃爍,一層層加護籠罩在聖騎士周身,整個人的氣息陡然抬升,鬥氣含蓄而內斂,卻無比堅實,吹起起的勁風將周遭的灰塵掀起,有規則地在空中運動。


    好強的鬥氣,世所罕見。


    同樣的壓力,卡倫隻在莉莉絲和瑪爾蒂達身上感受過。


    可那兩位始終是精通魔法,與眼前這位水滴不進的大鐵罐頭有些差別。


    難怪臨行前莉莉絲告誡過自己,留意此人。


    “哦......不得了不得了......人類還真有一手......”


    艾鐸不禁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搓著手,躍躍欲試。


    卡倫迅速進入戰鬥狀態。


    她很清楚自己和伊莎貝拉尚有差距。


    正麵作戰未必是她的對手。


    不過目前和矮人的目標一致,不如先讓他上去消耗一下......


    果不其然,艾鐸迫不及待地抄起斧錘,身上的“先祖之怒”暴起,也顧不得是否會對城市造成破壞,第一時間向伊莎貝拉衝去。


    天生的好鬥性格,已經讓這位許久未有同等級爭鬥的山下之王無暇顧及其他......


    錚——


    斧錘劍交擊,火星四濺。


    鬥氣力場相撞,衝擊再次將空中本已規律運動的灰塵衝散,審判庭的桌椅,均被吹飛。


    二者的第一次交鋒,力量上竟然不分伯仲。


    但到底是伊莎貝拉身上的加護千奇百怪,其中不乏像“初見”這樣近乎絕對防禦的加護,還有像“反震”這樣反擊效果的加護。


    而艾鐸的“先祖之怒”,雖然也是近似加護的一種,效果卻沒有伊莎貝拉身上的多。


    所以看似勢均力敵,實則伊莎貝拉巋然不動,艾鐸卻還要承受部分來自自身力量的反擊......


    戰局已經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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