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誌擼擼一張臉,將20元錢塞進了陳露陽的手裏。


    “出去吧,領人家女孩吃個飯,買個零嘴兒、看個電影了啥的,大方的!”


    “別整摳搜那一出啊!”


    “不能讓人家女生花錢,知道不?”


    陳露陽樂了:“害~爸,這些都不用您老人家教,我對人家女孩好著呢!”


    “好??啥好算好?”馮久香一記銳利的眼神刀了過來。


    “我告訴你陳露陽,不管啥時候,你對人家女孩都得尊重知道不!”


    “出去吧,不能老動手動腳的!”


    “到晚上吃完飯啥的,把人家女孩送家去,確認人家女孩進屋了,家裏亮燈了你再走。”


    陳露陽馬上一臉嚴肅。


    “媽!您看看你說啥呢,我根本就不是那動手動腳的人!”


    “呸!!我還不知道你?”馮久香白了兒子一眼。


    “還有一件事!”


    馮久香這次是徹底嚴肅了,就連說話的語氣和態度都鄭重起來。


    陳露陽趕緊問:“咋了媽?啥事??”


    馮久香道:“你既然跟女經理處對象了,就在外麵給我老實點!”


    “人家好姑娘跟你處對象,你就跟人家一心一意的,那什麽國營商店的小丫頭你就給我自動保持距離。”


    “迴頭你要是讓我知道了,你幹了那一腳踏兩船的事兒,我踢不死你!”


    其他事,陳露陽胡作非為、調皮搗蛋也就算了。


    但是這種坑害別人家姑娘的事兒,打死了也不能做!


    這是底線!!


    陳露陽都快冤枉死了。


    這都哪跟哪啊!!


    “媽,你誤會了,我跟孟夢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馮久香壓根聽都不聽:“我不管是孟夢啊,還是做夢,總之你給我消停的!”


    “既然處了,就好好處。”


    “迴頭要是讓我知道你幹了對不起人家姑娘的事,我打死你。”


    陳露陽無語問蒼天。


    真是竇娥都沒有比自己更冤的。


    姐夫孫誌剛趕緊在旁邊打穿插:“媽,露陽不是那種人。”


    姐姐陳麗紅倒是也很相信自己弟弟的為人:“媽,我也相信咱家老二。”


    陳露陽無比感激的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和姐夫。


    看看!


    害得是自己姐姐和姐夫!


    “不過,人家閨女的父母知道你倆處對象嗎?”陳麗紅好奇問。


    “我猜,估計早就知道了。”陳露陽開口。


    就他那一出出的,又是新年上門拜訪,又是讓陳拓幫忙給他帶東西,又是看電影被抓個現行的。


    明眼人一瞅就能瞅出來倆人關係不一般。


    估計也是看破不說破,擱哪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馮久香道:“既然對方父母也知道了,那咱們身為男方,也得表示表示。”


    “趕明兒你看看人家閨女啥前有時間,媽做一桌飯菜,請她來家裏坐坐。”


    這話一下就說到陳露陽的心坎裏了。


    他還尋思咋跟家裏開口,說帶對象迴家的事兒。


    結果這好,馮久香自己就主動開口了。


    “誒呀!媽!你咋這麽好呢!”陳露陽賤次次的湊過來,衝著陳母的臉蛋上就是親了一大口。


    “我就知道我媽是全天下最好的好媽媽~”


    馮久香笑著瞪他一眼。


    “兒子,還有一件事。”


    “啥事?媽,你說!”


    陳露陽現在正沉浸在家人支持的快樂裏,聽到馮久香還有事情要交代,他馬上就認認真真的湊頭聽了過去。


    “兒子,人家家裏當大官的,咱們小門小戶比不了。”


    “雖然我今天瞅人家都挺好,也挺明事理的。”


    “但要是他們給你氣受,欺負你了,咱也不受那委屈!”


    馮久香說到激動的地方,忍不住猛拍了一下炕頭。


    之前她隻知道陳今越是鬆亭飯店的女經理,也不知道對方父母是幹啥的。


    結果今天一嘮嗑,她才知道原來陳拓那麽老大的官!


    這結婚都講究個門當戶對,


    自己兒子跟人家閨女家差那麽多,難保以後不會有挨欺負受氣的時候。


    陳露陽趕緊抬起馮久香的手:“輕點,別把我媽的手給拍壞了。”


    “媽~不用擔心。他們沒欺負我,也不給我氣受,對我挺好的。”


    “再說了~~~咱家咋的了?我爸是全國勞動模範,八級工人!”


    “這年頭,一個八級工人比一個大學生都珍貴。”


    “一個省能有幾個陳大誌?!”


    “是不是~~爸?”


    說著,陳露陽衝陳大誌挑了挑眉毛。


    陳大誌驕傲又並不謙虛的輕咳兩聲:“低調,咱們注意低調。”


    “好嘞~”


    陳露陽“嘿嘿”一笑。


    脫了鞋,直接上炕跪坐在馮久香身後,雙手搭在媽媽的肩膀上,按摩起來。


    ……


    這一晚,分別主動跟家人坦白的小情侶,都各自躺在床上,安心又快樂的睡覺。


    倒是陳媽媽坐在臥室,手裏拿著陳露陽送給她的絲巾,問道:


    “老陳,你說小陳跟咱們買了這麽多東西,咱買點啥還迴去好?”


    之前陳媽媽就一直想著給陳露陽還點啥了,


    隻是那時候她還在“揣著明白裝糊塗”,有些不太好拿捏給人買東西的身份。


    買東西輕了重了的,都不太好把握。


    但是現在倆孩子既然已經坦白了,自己這就不用顧忌了。


    正好明天周日,她可以上街去給陳露陽買點東西。


    陳拓躺在床上,眼皮都沒抬:“我看買本書就挺好。”


    陳媽媽默默翻了一個白眼:“行了,你當誰都跟你一樣是個書呆子呢,一天天就知道看書。”


    陳拓不高興的翻了個身:“看書怎麽了?不看書不學習,怎麽進步!”


    “再說了,你給他買東西,怎麽給他?”


    現在陳今越也不在鬆亭飯店了,平時陳露陽和陳今越見麵都費勁,更別說陳媽媽了。


    難不成還要去機械廠去給陳露陽送??


    那成啥了!


    陳媽媽倒是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直接半分猶豫都沒有:“你給唄!”


    陳拓一個坐起:“我給???”


    陳媽媽點頭:“對啊,之前的雪花膏不就是你給的嘛,等我明天買了東西,迴頭你給他。”


    陳拓白眼幾乎翻到天上去!


    “不可能!”


    “你跟他買的東西你給他,跟我沒關係。”


    切……


    陳媽媽滿不在乎的直接忽略陳拓的拒絕。


    曹團長家裏就是兒子,正好明天她約了曹團長的愛人去逛街。


    買啥不買啥的,到時候跟著曹團長的愛人一起買就行~


    小夥子用的東西嘛!


    跟著買準沒錯(* ̄︶ ̄)。


    盡管再如何不在意,但是周一上班的時候,


    陳拓還是拿著陳媽媽給陳露陽買的錢包,黑著臉上了班。


    ……


    機械廠陳家小院裏熱熱鬧鬧的。


    “姥姥,姥爺,媽媽爸爸,老舅姥姨,我去上學了!”


    軍軍吃完早飯,背著小書包,脖子上係著紅領巾跑了出門。


    “這孩子……你慢點跑,別摔著!”


    陳母不放心大外孫兒,一邊跑出院門一邊衝著胡同裏喊。


    “放心吧姥姥~”軍軍的聲音在前麵傳迴來。


    “媽,軍軍都這麽大了,摔不著~”孫誌剛蹲在院子裏擦皮鞋,笑嗬嗬道。


    “那多大了也是個孩子啊!”陳母一邊說,一邊從孫誌剛手裏接過皮鞋。


    “小孫你去收拾收拾準備上班,這鞋我給你擦。”


    孫誌剛:“不用,媽~~我自己擦就行。這鞋也不髒,就是有點灰。”


    陳母:“這麽好的鞋,光擦灰肯定不行,媽給你好好蹭蹭,讓你皮鞋亮亮的!這上班穿著才好看。”


    說著,陳母還跟打掃雞窩的陳父道:


    “老頭子,一會兒你把鞋也拿來,我把你的鞋也好好擦擦。”


    陳父蹲在地上收拾雞屎,道:“我不用,那皮鞋太硬了,我穿的不得勁。”


    “我就覺得布鞋穿著舒服,老伴兒啊,趕明兒你再給我做兩雙,我換著穿。”


    陳母:“行!那我今晚上迴家就給你做。”


    堂屋裏,陳麗紅和陳玲玲收拾著屋子,陳露陽則拿著從片兒城帶迴來的雞毛撣子,這邊掃掃灰,那邊撣撣塵。


    “姐,你還真別說,這雞毛撣子真好使啊!”


    陳露陽一邊幹活一邊對手裏的雞毛撣子讚不絕口。


    不僅雞毛又蓬又軟,而且紮的還特別結實。


    軍軍挨那麽多頓揍了,這上麵的雞毛還挺多呢。


    “是挺好使,迴頭你要是再去片兒城再買兩根迴來。”陳麗紅道。


    “沒問題!”陳露陽樂嗬嗬的答應。


    “姐,現在軍軍還天天負責他們班級衛生呢啊?”


    “負責!”陳麗紅道:“我跟他們班主任說了,這學期的班級衛生都要有軍軍一份!”


    說來也是奇了怪了。


    明明軍軍是因為上學期哄騙忽悠女學生給他幹活,孫誌剛和陳麗紅一氣之下,才跟班主任老師說讓軍軍天天勞動的。


    誰成想這學期正好趕上班幹部改選。


    孫軍軍因禍得福,因為每天都幫助同學搞勞動做衛生,竟然被大家選舉成了勞動委員。


    這下孫軍軍同學的勞動熱情火一般的“蹭”了起來。


    天天脖子上掛著班級鑰匙,早上第一個到班級開門,晚上最後一個離開鎖門。


    白天不是幫老師擦黑板,就是課間操的時候在班級裏掃地。


    那工作熱情是相當高漲。


    班級的流動衛生小紅旗天天都在牆上掛著,老師還特意對孫軍軍同學提出點名表揚。


    這一表揚,孫軍軍就更努力幹了。


    一下從全家最後一個走的,變成每天全家第一個出門的。


    將家裏收拾幹淨之後,陳露陽跟著爸爸媽媽和姐夫一起上班去了廠裏。


    今天陳露陽的任務很艱巨。經過了對小汽車的車頂、內飾設計。


    這幾天意大利工程師們搶先抓早,結合省城的路況與現有的機械生產能力,針對車的底盤進行了第一輪的初步構想。


    “在空氣動力學優化過程中,車底的平整度是一個重要指標。”


    車間的小黑板前,馬可波羅波手裏拿著粉筆,指著黑板上畫的底盤設計圖,仿佛老師一樣,對下麵坐在小板凳上的融合眾人開口。


    “傳統微型車的底盤設計較為簡單,容易在高速行駛時產生渦流,增加空氣阻力我們利用風洞測試數據設計了一種模塊化的車底護板係統,通過減少底盤裸露部件的數量和優化排氣管的位置,可以改善車底的空氣動力性能,並且可以使不同車型共享相同的底盤結構,減少製造成本,同時提高生產的靈活性和汽車後期的維修便利性。”


    ……


    講台的旁邊,陳露陽一邊快速在紙上記錄關鍵詞,一邊對馬可波羅波的話進行實時翻譯。


    曹青杭等人坐在黑板下麵,或是眉頭緊鎖的看著黑板上的設計圖,或是在筆記本上記錄馬可波羅波的話。


    “我們基於有限元分析技術,模擬了車輛在各種工況下的受力情況和變形情況,針對車身車身受到外部載荷,比如重力、風阻、側風、行駛時的振動等時的剛度和強度表現,從懸掛係統剛度與耐久性、整車在行駛過程中的動態響應還有懸掛係統的疲勞壽命和應力分布等方麵對現有的小汽車底盤與懸掛為係統進行了分析。”


    “等一下。”曹青杭舉手,“小陳,你問問那個有限元是什麽東西?”


    陳露陽馬上跟馬可波羅波說出訴求。


    換成以前,馬可波羅波早就一個大白眼翻過來,順便再抱怨一句:


    “我是來設計車的,不是來給你們當老師的!!”


    但是經過雙方這麽多天的接觸,又是每周足球賽的快樂球場見,關係好了不少。


    聽到曹青杭他們有問題,馬可波羅波拿起粉筆在黑板上歘欻欻寫下了幾個英文字母:


    “finiteelementanalysis,簡稱fea,是一種用於模擬物體或結構在各種載荷和環境條件下的行為的數值計算方法。核心思想是將一個複雜的結構或物體劃分為許多小的、簡單的部分(稱為有限元)。通過對每個小部分的分析,最終組合起來得到整體的行為。”


    “由於這輛小汽車是為了你們國家複雜多樣的道路環境設計的,考慮到車輛需要兼顧城市使用和鄉村道路的適應性。我們通過fea技術,對前後懸掛、減震器、彈簧等關鍵部件進行剛度、耐久性和疲勞分析,模擬車輛在各種工況下的受力情況,來更好的追求車輛的操控性、舒適性和穩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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