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看見宋文的那一瞬間,壓抑了好幾天的擔憂,在此時瞬間消散,杜鵑快速起身,朝著賓館門口跑去,但是距離賓館門幾米的時候,眼前忽然黑影一閃,黑貓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竄了出來,直接擋住了杜鵑的去路。


    黑貓弓著腰盯著賓館門口的宋文,發出嗚嗚的低沉聲音,杜鵑愣了一下,黑貓的不凡她算是比較清楚的,能讓黑貓露出敵意,說明對方肯定不是常人,杜鵑下意識地看向宋文腳下的位置,賓館門前的燈已經亮了起來,宋文身下的影子很明顯,這讓杜鵑鬆了一口氣,但是不論杜鵑怎麽變換方向,那隻黑貓始終攔在她的前麵,不讓杜鵑上前。


    杜鵑有些怒了,衝著黑貓喊了一聲:你讓開,讓我過去。


    但是黑貓非但沒讓路,反而把鋒利的爪子彈出,扭頭看了杜鵑一眼,眼神中的意思讓杜鵑又是瞬間一愣。


    黑貓眼神中所表達的意思是這個人不是宋文,這已經不是杜鵑第一次從黑貓眼中讀懂它想要表達的意思了,一邊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另一邊是救過自己的黑貓,一隻擁有著特殊能力的黑貓,杜鵑該信誰呢?如果是以前的話,杜鵑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站在宋文那邊,但是現在她猶豫了。


    杜鵑,快跟我走,那些家夥已經知道這裏了,這裏不安全了,我們得盡快離開。宋文在外麵急促地直跺腳,還迴頭張望著,似乎像是有什麽東西要追來似的。


    杜鵑看著宋文,眸中閃過一抹異色,說道:宋文,你等我一下,我還有東西在樓上沒拿,你先進來,等我幾分鍾。


    宋問快速迴應道:那你快點去拿,我在門口等著你,抓緊時間。


    聽了宋文的話,杜鵑心中那種古怪的情緒更濃了,正色說道:你還是進來等吧。


    杜鵑在說話的時候已經悄悄地往後退了幾步,死死地盯著門口的宋文,宋文臉上那種焦急緊張消失了,麵無表情的看了看那隻黑貓,又對杜鵑沉聲說道:你寧願相信一隻黑貓,都不願意相信我?


    杜鵑臉色陰沉的說道:你不敢進賓館大門,肯定有問題,你是誰?雖然這家賓館有很大的問題,但是我可以隨意進出,莫離那些客人也可以,雖然他們似乎被某種東西限製著,但是這也導致某些特殊的髒東西進不來,比如昨晚的村長,他就不敢踏進賓館半步,如果你真是宋文的話,那你絕對可以隨意進出賓館的大門,畢竟是你留下字條讓我來這裏的,紅衣小女孩也認識你,對於這家賓館的情況,你肯定了解不少。


    宋文站門外,眼神陰冷,露出一抹笑:我是誰?這才幾天的時間,你就忘了?我說過我會再來找你的。


    這個聲音已經不是宋文了,而是前兩天晚上杜鵑來鎮上途中遇道的那個滿臉血汙的惡心家夥。


    杜鵑一想到他那天晚上吃的那些東西,就感覺自己的胃又開始翻騰起來,差點兒把中午的飯吐出來。


    門口的宋文似乎並不是非常懼怕黑貓,或者他不知道黑貓的厲害,杜鵑眼睜睜的看著他抬起了腳,準備邁入賓館大門,身下的影子輕輕扭曲著,隨著他的腳漸漸往下落,影子扭曲的幅度變得更大,像是隨時都能活過來似的,就在他的腳即將落至大門內的時候,紅衣小女孩幽幽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進了我家賓館就得登記住宿,二樓已經滿員了,三樓倒是有幾間空房,你是想和三零一的客人做鄰居,還是想和三零九的客人做鄰居呢?


    聽到紅衣小女孩兒的聲音之後,宋文整個人身體一僵,那隻準備踏進來的腳停在了半空,保持著單腳獨立的怪異模樣,身下的影子則是瘋狂扭動,發出了痛苦尖嚎之聲,紅衣小女孩兒一隻腳踩在了宋文的影子上,影子像是承受了很強烈的痛苦似的,而他的臉皮也在扭動著,痛苦的掙紮著,一道道細微的裂縫出現在了他的臉上,淡綠色的液體從他破裂的臉皮內流淌出,有些粘稠,顯得很是惡心,腥臭之氣從他身上傳來,隨著夜風吹進了賓館,


    杜鵑本來感覺胃裏就不舒服,這下子好了,實在是控製不住了,哇哇就吐了出來,就在杜鵑低頭嘔吐的時候,賓館門口發生什麽她沒注意到,隻聽到慘嚎一聲,同時伴隨著一聲悶響,等杜鵑吐完之後,轉頭看向賓館大門的時候,發現賓館的一扇玻璃門碎裂一地,而那個東西已經不見了蹤跡,隻留下門前一灘粘稠腥臭的綠汁。


    紅衣小女孩兒微微皺了皺眉頭,甩了甩手上殘留的汁液,走進賓館門口,順手就抄起了黑貓,也不理會黑貓的反抗,直接在黑貓光滑水亮的毛皮上擦起了手,紅衣小女孩一邊擦手,一邊朝杜鵑看了一眼,看著地上的嘔吐物,眉頭皺得更緊了。


    小女孩眸光有些怪異地看著杜鵑,沉聲問道:你中午吃的什麽?


    杜鵑微微愣了一下神兒,把中午放在接待台上飯菜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說完之後,就發現小女孩兒長歎一聲,捏了捏眉心,很是一副無無奈的模樣。


    杜鵑見狀,小心翼翼地說道:飯菜的味道不錯,不過食材可能不太新鮮,我吃完沒多久,就感覺頭暈目眩,有些惡心,當時我懷疑自己可能是食物中毒了。


    以後不要亂吃東西了,會死人的。紅衣小女孩兒衝我擺擺手,很認真地說道:這裏的飯菜是水耗子那家夥提供的,不是從他手中接過的飯菜,你最好別吃,明白了嗎?


    杜鵑心中咯噔一下,急忙點了點頭,看樣子自己中午吃的那份工作餐確實有問題,八字胡男人當時為什麽沒提醒自己呢?


    就在杜鵑咬牙切齒的時候,小女孩兒打著哈欠對杜鵑懶洋洋的說道:你吐的東西你自己清理一下就可以下班了。


    杜鵑一看時間,現在都晚上九點鍾了,已經超過了正常下班時間兩個小時,杜鵑猶豫著自己跟紅衣小女孩提不提加班費,但是轉念一想,人家沒說,自己也沒問,這種事還是先別說了,畢竟人機剛剛幫自己解決了一個麻煩。


    杜鵑手腳麻利的清理完之後,八字胡中年男人哼著小曲,拎著飯盒迴來了,看到破碎的玻璃門,微微愣了一下,紅衣小女孩對他說道:水耗子,迴頭有時間你修一下,花銷我給你報銷。


    八字胡雙眸放光,直接將飯盒塞到杜鵑的手中,快步走到接待台前,興衝衝地說道:我剛剛估算了一下,那扇門最少得要三千多才能修好,你也知道,最近的物價都開始上漲了。


    杜鵑一臉無語的看著八字胡男人,心說:修一扇破玻璃門敢要三千,你把我當冤大頭也就算了,在紅衣小女孩兒麵前還搞這一套,有想過後果麽?


    果不其然,紅衣小女孩兒和黑貓聯手將八字胡男人打的鬱悶的抱頭竄出了賓館。


    杜鵑打掃完衛生之後,拎著飯盒有點兒遲疑的站在接待前台,猶豫不決。


    紅衣小女孩很直接的說道:有話就說,別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這兒。


    杜鵑見紅衣小女孩的語氣有點兒不耐煩,似乎心情不怎麽太好,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想迴村子看一看,你能不能陪我一起。


    沒空兒。紅衣小女孩迴應的很幹脆:我之前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不會過問賓館外麵的事情。


    杜鵑苦笑了一聲,看了一眼黑貓,心想不知道帶著這家夥迴村子,它能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但是轉念又一想自己昨晚上夢遊的時候差點掐死它,這個時候要提出讓它陪自己走一趟的話,好像也不太合適。


    就在杜鵑猶豫的時候,紅衣小女孩兒像是想到了什麽,趴在接待台上,閉著眼睛,含糊的說道:聽說你幫莫離完成了他的心願,你可以試著找他,讓他跟你一起迴去,不過我可提醒你,最好別在晚上跟他一起出門,要不然會很麻煩的。


    迴到了房間之後,杜鵑一邊吃著飯,一邊想著紅衣小女孩所說的話,她話中的意思很明顯,隻要莫離能夠跟著自己迴村子,以他的能力應該能夠保護自己周全的,但問題是,一想到莫離背後的那鬼影,杜鵑的心裏就總感覺怪怪的,當然了,最重要的是莫離能不能同意還兩說呢。


    今晚看到村裏被焚毀的新聞,再加假宋文的突然現身,這讓杜鵑心中的那種擔憂更重了,所以才會忍不住提出想讓小女孩陪自己迴村看一看,晚去找莫離的話有點危險,還是等明天一早去找他吧!


    吃完飯之後,杜鵑洗漱一番,躺在了床準備睡覺,下午莫名其妙的睡了將近五個小時的時間,按理說現在應該一點都不困才對,可是此時的杜鵑卻困意席卷了,可能是下午那一覺做噩夢的時間太長,導致精神疲憊,打了個哈欠之後,杜鵑瞥了一眼床頭櫃,喃喃說道:安安穩穩讓我睡個覺吧,可千萬別再夢遊了,前天晚鬼壓床,聽到了瘮人的磨刀聲,昨天晚發狂夢遊,差點把黑貓幹掉了,隻求今晚能夠踏踏實實安安穩穩的睡一覺,這個願望不過份,很顯然,杜鵑的願望老天爺並沒有聽到,杜鵑又做夢了,不過今晚的這個夢有點特殊。


    杜鵑夢到房間的門縫下麵有東西溜進來了,那是一張扁平的完整人皮,隨著那張人皮順著門縫進了房間之後,如流水般的鮮血也隨著人皮流進了房間之中,那些鮮血不斷的湧入人皮之中,那張扁平的人皮不斷的蠕動鼓起,很快就變成了一個人,一個麵貌醜陋堪比黑貓那大頭玩偶的醜八怪,他的雙眸閃爍著幽綠的光芒,口中獠牙叢生,麵容扭曲猙獰走到了我的床邊,烏黑鋒利的指甲宛若利刃似的在杜鵑身邊比劃著,似乎在考慮著從什麽地方切割杜鵑的身體最合適,就在他伸出猩紅的長舌頭舔著嘴唇,很貪婪的準備用餐的時候,杜鵑突然從床坐起身來,很平靜的注視著他,他愣住了,怔怔的看著杜鵑。


    杜鵑也很疑惑,以前做噩夢的時候都擔驚受怕的要死,但是此時的夢中感覺自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很古怪的一種感覺,杜鵑就像是一個看客似的,而自己的身體像是被另一個人控製著,無喜無悲,沒有任何的感情。


    那個醜陋的家夥迴過神來,露出了獰笑,鋒利的指甲朝著杜鵑的心口刺了過來,但是,當他的指甲距離杜鵑心口還有寸餘距離的時候,他的身體猛地一顫,直接僵在那裏不動了,杜鵑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那塊殘破的磨刀石,直接按在了他的手臂,他頓時像被施展了定身法似的,而他那雙幽綠的眸子則是閃爍濃鬱的恐懼之色。


    我們隻是給你開個玩笑...他的話未說完,杜鵑另一隻手出現了剝皮刀,剝皮刀在杜鵑的手中,像是一隻穿花蝴蝶似的,幻化出重重幻影,飛快跳躍著沿著那家夥的腦袋一路往下,轉眼之間,杜鵑手中的剝皮刀停止了,而那醜陋的家夥驚恐的長大了嘴巴,似乎想要慘嚎,但是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他的臉和身上出現了很多密密麻麻的裂縫,鮮血從他皮膚下流淌而出,他似乎想要逃離,但是卻不受控製的湧向殘破的磨刀石之中。磨刀石麵的那張黑符閃爍著微光,宛若無底的黑洞,瘋狂的吞吸著這醜陋的家夥體內的鮮血,不僅僅是他的鮮血,還有他那幹癟破裂的人皮,盡數被磨刀石吞噬了,隨後,杜鵑下了床,直接朝著房間外走去。


    杜鵑感覺這個夢很奇怪,說不來的一種怪異感,夢中的自己走出房間門的時候,黑暗中的走廊中亮起了燈光,不過不再是那種昏暗的燈光,而是很璀璨很明亮的光芒,像是從之前的幾瓦的燈光突然間變成了幾百瓦的大燈泡似的,然後就聽到砰砰的兩聲悶響傳來,走廊兩頭的房間房門同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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