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雜亂無章的羅盤,雙喜和刀疤一時間被驚的四目相望,瞠目結舌。


    因為按照常理來說,主墓室的陰氣會比其他地方更重一些,因此羅盤能夠準確地指出它大致的方位,可是如今羅盤上的指針四處亂竄,這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墓裏還有很多偽墓室。


    傳說曹操害怕死後被人挖墳掘墓,於是便造了七十二個疑塚,這偽墓室便和疑塚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有迷惑盜墓者的作用。


    正當雙喜心灰意冷之際,刀疤突然驚叫道:你快看,羅盤上的指針雖然四處亂竄,但是這個方向所指的頻率是最高的。


    雙喜頓時恍然大悟,偽墓室終歸是偽墓室,哪怕它的外形和主墓室極為相像,但是主墓室的陰氣之重,絕非能夠假造得的了的。


    雙喜和刀疤按照羅盤上的指示,小心摸索著前行,可是越往下走,雙喜的心裏就越害怕,他們居然走迴了之前那間墓室裏,那副古樸無華的棺材仍舊靜靜地躺在那裏,仿佛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與它毫不相幹。


    刀疤突然驚訝的說道:快看哪。


    雙喜順勢望去,之前阿三被啃食過所留下的骸骨居然不見了,雙喜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一迴事兒,卻又聽見後麵不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嘶吼聲,雙喜膽戰心驚地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一張滿臉血汙的臉,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張臉赫然是之前早已死去的阿三。


    雙喜和刀疤同時發出一聲尖叫,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後退了一步,與此同時,阿三也朝他們慢慢逼近過來,他的嘴角還掛著詭異莫名的笑容,這個時候,雙喜已經迴過神來,手中抄起一柄鐵錘,蓄勢待發。


    阿三的口中發出一聲低吼,緊接著便張開血盆大口,朝雙喜撲了過去,雙喜嘴角劃過一絲冷笑,與此同時,手中的鐵錘猛然朝阿三砸了過去,鮮血如噴泉般從阿三的腦袋上噴射而出,發出啊的一聲怪叫之後,身體猛然向後跌去。


    雙喜見狀不敢怠慢,手中使足了勁兒,再次朝阿三猛砸過去,就在這個時候,眼前突然白光一閃,隨即一股濃厚的酒精味撲鼻而來,緊接著,一個人影緩緩出現在雙喜的麵前。


    雙喜忍不住驚唿道:九爺。


    鄧九無奈的看了雙喜一眼,隨即手往旁邊一指,雙喜順勢望去,隻見刀疤此刻正滿臉鮮血,半死不活的平躺在地上,雙喜驚愕地望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幕,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雙喜一臉不解的問道:九爺,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剛才明明是阿三。


    鄧九長長吐出一口氣,隨即說道:你剛才所看到的一切,隻不過是墓穴所製造出來的幻象而已,目的就是要讓闖入者自相殘殺。


    雙喜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心中暗自驚歎,建造墓穴之人實在是個天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刀疤無,雙喜還想開口說些什麽,鄧九爺突然手一揮,示意別說話,緊接著就看見鄧九躲著步子,小心翼翼地朝那口棺材走去。


    鄧九圍繞著棺材走了幾圈,隨後在雙喜驚愕的目光中,猛然間伸出一隻手掌,猛地一拍棺材的側麵,頓時從棺材內部傳來咣當一聲,雙喜下意識地撲倒在地,可是棺材中居然沒有東西爬出,反倒是整個棺材朝側麵移開過去。


    雙喜好奇地上前去看,隻見那棺材底部顯露出一個入口,看來這才是真正的主墓,這口棺材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不得不佩服建造者的煞費苦心呐。


    鄧九長長唿出一口氣,便招唿雙喜,兩個人紛紛跳進入口之中。


    一切事情的真相似乎正在慢慢的浮出水麵,還有那個傳說中可以令人長生不老返老還童的長生珠。


    一進主墓室,雙喜就被眼前的一切所震驚了,偌大的地宮之內,堆積著大大小小形狀各異,數量繁多的金銀珠寶,奪人眼目的光亮令雙喜震驚不已,雙喜忍不住跑上前去,伸出雙手,抱起一大把珠寶,貪婪的欲望迅速在雙喜的心中蔓延開來。


    這個時候,雙喜突然覺得腦後一涼,一個硬物頂在了他的腦後,雙喜意識到那是一把槍。


    雙喜強裝鎮定,問道:九爺,你這是什麽意思?


    身後的鄧九冷笑一聲,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今天這裏的東西都歸我。


    雙喜仍舊不死心,問道:可是咱們之間已經說好了,你拿長生珠,我拿財寶。


    鄧九笑道:長生珠?那隻不過是我騙你們替我賣命的一個幌子罷了,現在你可以安心地上路去了。


    雙喜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那致命的一槍,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最後卻應驗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是雙喜未曾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身後的鄧九突然發出一聲慘叫,雙喜急忙轉過頭去,隻見鄧九的脖頸處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此時正在往外冒著血。


    刀疤赤紅著雙眼,口中染著鮮血,那應該是鄧九的血。


    刀疤惡狠狠的說道:老東西,老子為你拚死拚活賣了這麽多年命,你既然拿老子當炮灰使。


    鄧九一隻手死死地捂住脖子,眼眶之內居然漸漸翻起了白眼,另一隻手極為吃力地抬起手來,朝著刀疤就是一槍,可是因為受傷的緣故,這一槍偏的實在太厲害了。


    刀疤無見狀,猛地朝九爺撲了過去,二人立刻扭打在了一起,扭打之中,也不知道他們觸碰到了那裏的機關,整個地宮之內居然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


    刀疤從後麵一把抱住了鄧九,雙臂死死地扣住,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


    雙喜見狀,急忙撒開腿朝地宮外跑去,一直跑到沒力氣了,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有餘悸地望了一眼身後早已不複存在的地宮,整個墓地已經化作一堆廢墟。


    雙喜看著廢墟,不禁心中暗自感歎:這世間哪有什麽長生神珠,有的隻不過是人性的貪婪和欲望罷了。


    雙喜死裏逃生之後,發誓以後再也不碰盜墓這個行當了,他迴到家之後,本想隱瞞這件事,但是雙喜的父親告訴他,他們家祖上就已經做這種勾當了。


    雙喜的祖上原本是個讀書人,名叫文生,口才非常好,長得也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二十歲的時候就成了秀才,本想一鼓作氣考個舉人,無奈時運不濟,屢次名落孫山。


    這一天他比較煩悶,出門溜達溜達,就來到了一個綠楊垂柳的小河邊散散心,聽聞附近百姓閑聊說三日後會有一位國色天香的美女在此唱戲,這位美女名叫香蓮。


    香蓮自幼出生在書香門第,不僅會作詩填詞,還天生一副好嗓子,隻不過命運不濟,家道中落,父母去世後,她隻能在戲班子以賣唱為生,不少戲曲都是她親自填的詞,詞句優美絕倫,讓人讚歎不已。


    文生聽後,非常好奇,他決定三天之後再來此處聽香蓮唱戲,看看香蓮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子。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文生準時來到此處,隻見戲台周圍跟一窩一窩螞蟻似的,烏泱烏泱的一片,將戲台圍了個水泄不通,連個落腳的地方都很難找到。


    文生四處尋了一個站立之處,待香蓮上台之時,台下一陣騷動,文生定睛一看,頓時傻眼了,他從未見過如此美豔的佳人,這位女子肌膚似雪,雙目如水,粉光帶影,攝人心魄,文生隻看了一眼,便被迷住了,一直站在台下盯著看,心中的愛戀之情實在難以自知。


    香蓮一開口,更了不得,猶如天籟之音,圍觀的百姓都忍不住喝彩叫好,文生聲卻悄然不絕,就直勾勾地盯著香蓮看,就連戲台上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候,他也渾然不知。


    這個時候,一個中年男子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位公子,我可看你半天了,大庭廣眾之下,你盯著戲台上的姑娘看,眼珠都不轉一下,你不怕別人笑話嗎?告訴你吧,我是這個戲班的班主。


    文生這才迴過神,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中年男子,眼珠兒一轉,立刻計上心來。


    文生說道:說來慚愧,我之所以看她,是因為在下屢次名落孫山,想讓她指點一二,緊接著,文生就從口袋裏掏出幾兩銀子遞給班主。


    班主一見到銀子,喜出望外,連忙將文生帶到姑娘麵前,隨後就離開了。


    文生向香蓮說明了來意之後,從懷裏掏出自己寫的文章,想讓香蓮幫忙修改一番。


    香蓮認真品讀了一番之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文生聽後讚歎不已,心說這姑娘確實很有才學。


    接下來的幾天,文生又準備了些錢送給班主,以求香蓮指點的名義跟她接觸,時間一長,兩人便漸漸地熟絡起來。


    文生對香蓮說:你才華橫溢,天下無雙,之後我倘若中了功名,一定會報答你的。


    香蓮無奈的說道:我隻是一個女流之輩,哪裏有什麽才華,你迴去好好讀書,我不需要您的報答。


    文生見時機成熟,麵紅耳赤的說道:實不相瞞,其實我第一眼就愛上你了,也知道你在這裏過得並不如意,可我現在並沒有足夠的錢將你從這個班子贖出去,不如你就偷偷地跟我遠走高飛吧。


    起初香蓮並不同意,可是文生熱淚盈眶的說他自小就有扶危濟困的仁義之心,想為家鄉父老做點事,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倘若金榜題名,一定會讓鄉親們過上好日子,但是這一切都需要香蓮的幫助才行。


    香蓮見文生態度誠懇,誌向遠大,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就動了心,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怕您以後負了我。


    文生聽後一愣,連忙雙膝跪地,指天發誓說道:我文生若是負了您,就讓我的人頭掛在城牆上,讓天下人嘲笑,讓後人引以為戒。


    香蓮被文生說動了心,就偷偷地跟著文生跑出了戲班子,跟文生遠走高飛,從此隱居山林,做了夫妻,每天男耕女織,空閑之時,兩人就讀書論道,日子雖然貧苦點,倒也活得自在。


    幾年之後,文生再次去考試,這一次出奇的順利,也是如願以償的金榜題名,就連縣城裏富甲一方的金大財主也找到文生,對他說如果他尚未成親的話,非常願意將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兒嫁給他。


    文生沒有一點兒猶豫,當場就答應了,當即跪在金大財主麵前感謝道:感謝嶽父大人成全,我自小就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如今能娶千金為妻,我甚感榮幸,日後絕不辜負。


    自那以後,文生再也沒有找過香蓮,香蓮得知文生即將迎娶金大財主的千金消息之後,氣得渾身發抖,她想迴戲班子繼續唱戲,可這幾年的辛苦勞作,讓她的臉上有了皺紋,青春也已不在,即便迴去,也是自討沒趣,惱羞焦急之下,香蓮就懸梁自盡了,香蓮臨死前哭道:事到如今,我才明白,那些心不正的男人,為何總是發誓了,原來他們根本不相信報應,若是真有報應,我寧願做厲鬼,也絕不饒他。


    文生得知香蓮死了的消息,一時間也是心慌意亂,隨後轉念這麽一想,很快就樂開了花,他心想這也許是最好的結果了,本來還愁如何處置這塊絆腳石,這下省事多了。


    文生很快就忘掉了香蓮,接下來幾天,一門心思的忙著與金大財主的千金成親。


    成親當晚,文生非常開心,喝的酩酊大醉,結果剛躺到床上,他就夢見笑盈盈的香蓮向他走來,文生被嚇得目瞪口呆,急忙跪在地上求饒道:我是有苦衷的,你聽我解釋,我是被逼無奈,金財主有權有勢,是他逼我的。


    香蓮笑道: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雖然無夫妻之名,但有夫妻之實,我今天不是來找你報仇的,而是來幫你的,接下來你還會有殿試,你盡管去考,到時我會助你一臂之力,我的墳前有一白色的長衫,你將它穿上,自然有如神助。


    香蓮說完之後,飄然而去,文生則是半信半疑,以為這隻是一場夢,沒有將此事當真,但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文生經常做這個夢,文生不得不信了,他在香蓮的墳前果然找到了一件長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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