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驅鬼咒和鎮鬼咒僅僅相差幾個咒符而已,吳生竟然意外的誤打誤撞學會了,吳生得知後,不禁啞然失笑,從此以後,那個惡鬼就跟在吳生身邊,成了他的鬼仆,不過別人都看不見鬼仆,隻有吳生自己能看見。


    自從有了鬼仆的保護,吳生再也看不到稀奇古怪的東西了,不過鬼仆有言在先,吳生不能做壞事,否則會連累鬼仆一起遭到天譴,吳生也是按照約定行事,活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這麽輕鬆,他不再一心讀書,平時喜歡遊山玩水,帶著鬼仆,一人一鬼,暢遊天下,雖然大多數時為了省錢,吳生都露宿在荒郊野外,但是他身邊有鬼仆,什麽鬼魂野獸都不敢靠近。


    轉眼間,過了三年,這一天,吳生到了一處縣城,晚上睡覺之後,鬼仆沒事出去溜達溜達,等天亮之後迴來,鬼仆就對吳生說:主人,這裏有一筆巨額的財富,我可以為你謀得。


    吳生眼睛一亮,便詢問道:什麽財富?


    鬼仆說道:這裏有個權貴之家,家裏的女眷妻女被女鬼迷惑,得了怪病,請了許多高人都治不了,他們放出話來,說誰要是治好了病,賞家財萬貫,女鬼之所以迷住他們家裏的女眷,是因為他們的夫人前世欠了女鬼的債務沒有償還,故此來討債。


    鬼仆已經和女鬼商量好了,隻要吳生去驅鬼,女鬼就會離開。


    吳生很好奇的問道:雖然我得了錢,可是那女鬼的欠債並沒有得到償還啊。


    鬼仆笑道:主人,你放心吧,我已經安排好了,日後你自然會知道的,不過我有一個請求,得到錢之後,你得請和尚做一場法事,為我和女鬼超度,我不想在陰間遊蕩了,想去投胎轉世,你我之間的主仆緣分就此了結。


    吳生想了想,說道:這也是好事,我同意。


    鬼仆說道:主人,實不相瞞,我和那女鬼是來世的兄妹,要一塊去輪迴轉世。


    吳生便不再說什麽,來到了那戶權貴之家,家裏人聽說吳生會驅鬼,趕緊把他請了進去。


    吳生來到夫人的臥室,隻是胡亂的念了幾句他自己也聽不懂的咒語,那夫人就清醒了過來。


    家裏的主人大喜,當即兌現承諾,送給吳生一筆錢,吳生也沒有食言,用這筆錢到寺廟裏請和尚做了一場法事。


    吳生如今也富有了,迴家之後,就娶了媳婦,有房有地,過上了富足生活,過了一年,吳生的妻子懷孕了,又過了十月,到了臨盆期間,吳生坐在院子等候消息,忽然看見鬼仆拉著一個女鬼進到自己家裏。


    鬼仆對吳生說:這個女鬼就是迷惑那夫人的鬼魂,如今她來收債了。說著話,鬼仆就拉著女鬼向臥室內走去。


    吳生驚醒之後,發現原來是一場夢,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剛才那些情景好像是做了一個夢。


    這個時候,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接生婆在屋內高喊道:恭喜吳老爺,生了一對龍鳳胎。


    吳生這才明白,鬼仆和那個女鬼到自己家來當兒女了,事先為自己掙下一份家業,以便今世享用,這不正是來收債的麽,隻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而已,今世享用前世的債,倒也是皆大歡喜。


    一個秋日的早晨,一個年輕的村民像往常一樣,早晨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一根扁擔的兩頭掛上水桶,然後就挑著扁擔走出家門,到村中一棵大槐樹下的水井旁打水。


    睡眼惺忪的村民漫不經心地挑著水桶經過張旺財家的院門時,嚇了一跳,因為張旺財的家門口有一個一身黑衣的人。


    村民出於好奇,就輕手輕腳地走到跟前,這仔細一瞧,嚇得他丟下扁擔和水桶,瘋了似的撒丫子往自己家跑,一邊跑,他一邊變調的聲音喊道:不好啦,鬧鬼了。


    這聲音就像是在黎明時分在村莊投放了一顆威力無比的炸彈,頃刻之間,小小的村莊炸鍋一般,一下子就喧嘩起來,響起了一片此起彼伏混亂不安的聲音。


    原來村子裏昨天下午剛剛有一個下葬的死者,這人叫張月娥。


    張月娥是張財旺家裏的寶貝丫頭,張旺財夫妻倆就這麽一個閨女,所以夫妻倆把她視為掌上明珠,可是張月娥這丫頭身子骨打小就不爭氣,從小就體弱多病,一到變天的時節就咳嗽得厲害,一張小臉兒經常被憋得鐵青。


    張旺財是村裏為數不多的殷實人家,他不惜重金給寶貝丫頭醫病,可是破費了不少錢財,依舊沒有消災,到了乍暖還寒的冬末,張月娥整個人咳嗽的就像拉風箱似的,讓自己的親爹親娘看了都難受。


    在張月娥十歲那年,張旺財大方地請來一位頗有名望的老郎中給張月娥看病,老郎中看了看張月娥的舌苔,又給張月娥把了把脈,然後背著張月娥偷偷地對她的父母搖頭歎息說:可惜這張漂亮的臉蛋了,這孩子還未出滿月的時候,就受了風寒,唿吸道感染,這命恐怕是活不長了。


    自此之後,張旺財死了心,不再給時常犯病的丫頭醫病了,反正是人算不如天算,還是順其自然,聽天由命吧,張月娥在咳嗽的時候,張旺財就按照之前的方子,拿點藥熬熬給女兒吃,也就這樣湊合著。


    張旺財得知自己女兒活不長,為了不時之需,在鄰村的木匠那裏預定了一口棺材,這口棺材一直到張月娥長到了十四歲,也沒能派上用場。


    漸漸的,張旺財夫妻倆好像把老郎中的話給忘了,以為這丫頭隻是病秧子一個,半死不活的,也沒有什麽性命之憂,直到張月娥死的那天中午,人還是好好的,能吃能喝,看不出一丁點毛病,就是在飯桌上,吃著飯的時候,張月娥的臉忽然就憋的紫青,一雙丹鳳眼,瞪的溜圓,就好像一對蛤蟆眼似的,就一眨眼的功夫兒,張月娥就一頭栽到了地上,不省人事了,正在往嘴裏扒拉飯的張旺財夫妻倆立馬慌了神,趕忙扔下碗筷,在丫頭身上掐了又掐,捏了又捏,兩口子忙活了好一陣兒,他們的寶貝丫頭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張旺財握著張月娥的手腕兒,哽咽著對自己老婆說:丫頭沒有了,咱們還瞎忙活啥,咱們還是趕緊了辦理丫頭的後事吧。


    張旺財趕緊找到鄰村兒的木匠,讓他趕快把事先準備好的棺木拉過來,然後又風風火火地趕迴村子裏,花錢雇了幾個精壯的漢子,派他們到村西外的墳圈子挖墳墓,張旺財的老婆更是忙不可開交,她關死房門,流著淚水,燒了一大鍋熱水,給自己的女兒張月娥仔仔細細地洗了一個熱水澡,她要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幹幹淨淨地走上黃泉路,然後,張旺財的老婆把事先做好的壽衣壽鞋,給張月娥穿上,做完這一切之後,張旺財的老婆感到還欠缺點什麽,她翻箱倒櫃,把家裏祖傳的一對碧綠手鐲整整齊齊的戴在了張月娥那細如嫩藕的手腕上。


    望著一睡不醒的小丫頭,張旺財的老婆淚流滿麵,她打量著一動不動的張月娥,心理無比的淒涼,心說:自己寶貝女兒的命咋就這麽薄呢?


    其實患有哮喘病的張月娥並沒有死,她隻是一口氣兒沒上來,整個人就軟塌塌地,像一根兒麵條似的倒了下去,她最初感覺到有一口痰卡在了喉嚨裏,後來自己的脖子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掐住了,處於昏厥窒息的狀態,就這樣,還沒有死透的張月娥被悲痛欲絕的父母裝進了棺木,也不知道在黑洞洞的棺木裏昏睡了多長時間,張月娥終於從昏睡中蘇醒了過來。


    張月娥醒來之後,感覺特別難受,感覺自己的唿吸越來越困難,因為棺木裏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正在這張月娥張著大嘴難以唿吸的時候,外麵隱隱約約傳來了挖土的聲音,緊接著是撬動棺材板的聲音。


    張月娥心裏非常歡喜,以為是自己的父母知道埋錯了,派人來救她了,她興奮極了,一顆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了,但是她越想唿喊越喊不出來,伴隨著棺材板轟然的巨大響聲,快要窒息的張月娥終於唿吸到了新鮮的空氣,奇跡般的喘活了過來。


    這個時候,一個高大的黑影跳了進來,跳進來之後,在張月娥身上胡亂的摸來摸去,摸到最後,摸到張月娥戴在手腕上的玉鐲,然後拚命的死勁的往下拽。


    張月娥這時候完全清醒了,她是又驚又喜,因為來人不是來搭救她的,而是來盜墓的盜墓賊,張月娥本能的就從棺材裏邊坐起來,拚命的大喊大叫,張月娥這一坐起來,把那盜墓賊嚇了個靈魂出竅。


    盜墓賊大叫一聲,跟受到驚嚇的貓一樣,竄的老高,一下子就跳出了棺木,慌亂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濃濃的夜色裏。


    張月娥定了定神,看了看手鐲,讓人捋了去了,心說捋去就捋去吧,張月娥感覺自己胸腔內的那顆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她吃力地從棺木裏爬出來,深一腳淺一腳地就向村子裏走去。


    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下,張月娥頭發蓬亂,就像一個遊蕩的幽靈,兩腳踩在地上,輕飄飄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因為母親給她穿的是軟綿綿棉花做的底兒的壽鞋,走在鄉村的道路上,這個少女滿心的恐懼和怨恨,因為粗心大意的父母竟然把他這個大活人埋進了棺材裏,想到這兒,張月娥對這個盜墓賊是充滿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激之情,因為若不是他挖開墓穴,她就真的被活活悶死在裏麵了,可是因為夜色太黑,他沒能看清盜墓賊的臉,無法知道這個救命恩人是誰,所以張月娥感到有些失落,她根本沒有報恩的機會。


    張月娥隻能滿臉淚痕,身子歪歪斜斜的摸到自己的家門口,把虛弱不堪的身體倚在了木板門上,心裏還美美地想著,如果自己的父母知道他們的寶貝閨女從墳地裏活著迴來了,那不知道該有多麽高興。


    張月娥來到家門前,舉起右手,開始敲門,細聲細語的叫道:爹娘,我是月娥,我沒有死,快開開門呐。


    這時候,張月娥發現這屋內燃起了明亮的煤油燈,但是很快又滅了,又是漆黑一團,並傳來了一陣驚慌的腳步聲和低語聲。


    張月娥等得不耐煩了,她用手掌使勁兒拍打著門板,並大聲的吆喝道:爹,娘,我真的是月娥,我沒有死,我活過來了,你們快開門呐。


    可是張月娥的雙手都拍腫了,喊破了嗓子,她的父母就是不給她開門,屋裏仍然是一片漆黑。


    張月娥又氣又惱,她委屈的嚎啕大哭起來,深更半夜,再加上寒風這麽一吹,已經相當的冷了,盡管她凍得直哆嗦,直打噴嚏,可是屋裏的父母就是不給她開門。


    就在張月娥的喊聲漸漸微弱下來的時候,房門後傳來了張財旺顫顫巍巍的叫聲,那是帶著央求的哭腔的聲音:月娥呀,你走了就走了,你的魂兒咋迴來了?你的福薄命薄,這是你的命啊,你不能怪爹媽呀。


    張月娥正想說話,又聽到了母親的哭訴聲:月娥呀,你活著的時候,我們沒有虧待你,讓你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你死的時候,媽又把祖傳的玉鐲給你帶上了,說句掏心窩子的話,爹媽待你可不薄,可你的魂兒咋還迴來糾纏我們呢?


    張月娥把張旺財老兩口嚇得夠嗆,任憑張月娥在門外如何的辯解,屋裏的父母就是不給她開門,沒辦法,張月娥終於不喊不叫了,因為她太累了,也太困了,就挨著自家的房門,一屁股坐了下去,靠著門麵,不一會就打起唿嚕,睡著了。


    張月娥在夢裏,夢見自己還躺在黑洞洞的棺材裏,就在張月娥做著陰森恐怖的噩夢時,忽然被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喧鬧聲給驚醒了,她急忙睜開眼睛,發現這個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自己周圍圍滿了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圍滿了一大群人。


    圍觀的人都跟張月娥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看她的眼神也都充滿了恐懼和疑惑,一雙雙飄忽不定的眼神,仿佛是在問張月娥到底是人還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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