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雄聽得是非常慚愧,連忙把事情給妻子說了一遍,從懷中掏出那張紙符讓妻子處置。


    胡適看著紙符,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這道士好狠毒啊,她讓丈夫將這紙符放於桌上,那符紙竟然像活物一般跳動著,想要溜走。


    胡適在周圍撒上了一圈兒酒水,才困住了這符紙,然後胡適盤坐下來,口中念念有詞,那符紙上竟然金光閃動不已,不到半刻鍾,胡適一張口,對著那幅用力一吸,竟然把這符紙吞下了豆種。


    吳雄看著妻子如此厲害,心想幸好自己沒有按道士所說的,否則這張符哪能對付得了妻子啊?


    夫妻二人商量了一番後,不一會兒就熄了燈,上床睡了。


    半夜時分,吳雄在床上一聲大叫,忽然跳下床,匆匆忙忙跑到門邊,一把推開了屋門,此時那道士正守在屋外,見狀一把撞開吳雄,衝進了黑漆漆的房間裏,接著隻聽砰的一聲,聽聲音那道士好像摔在了地上。


    吳雄連忙點起燈進了臥房,隻見地上有一條一丈多長的大蛇,舌頭七寸處正緊緊地箍著一個小圈兒,圈兒是越來越緊,直往肉裏鑽,再看那條蛇在地上劇烈的翻滾著,不一會兒啊,就一動不動了。


    吳熊連忙過去看妻子,見他正坐在床上,手裏掐著法訣,額上滲出了粒粒汗珠,見蛇已經死了,才停下來。


    胡適看著丈夫說,這蛇精化作道士模樣,想害我的性命,沒想到卻死於自己的寶貝,也算罪有應得了。


    此後,夫妻倆人的感情是更好了,這讓隔壁鄰居徐生很是嫉妒。


    徐生倒賣古玩物件兒,在鄉村收些瓷器古玩,拿去城裏換一些生活所需之物。


    有一天,這徐生像往常一樣進了縣城,剛把這獵物賣完了,準備迴去呢,卻見旁邊來了一個麵容陰冷的老人,自顧自地從身後的包袱裏掏出了一些巴掌大小的木偶放在地上。


    這木偶看起來有男有女,竟然做得栩栩如生,就跟那縮小版的真人兒似的,一連拿出了十多個木偶之後,老者呀才又從包袱裏邊兒拿出了十多個不過拇指大小的銅鈴,戴在手上晃動了三下,隨後啊,嘴裏邊兒輕喝一聲,叫我啥時間?


    原本不動的木偶竟在地上舞起了雙臂,扭動腰肢,開始翩翩起舞了,隻見這一行木偶腳步輕盈,動作一致,完全沒有遲鈍木訥,就給人一種飄逸灑脫之感。


    不知何時,這老者周圍已經聚滿了百姓,人們紛紛駐足觀望,拍手稱好。


    徐生看得也是滿臉驚奇啊,第一次見到如此神奇的木耳竟然跟人一般載歌載舞。


    待到一段兒舞結束之後,老者再次晃動手中的銅鈴,發號施令,跪下感謝眾人。


    隨著老者話音剛落,十多個木偶竟然齊齊下跪,對著周圍的百姓磕起頭來了。


    老者看著這聽話的木偶,麵帶滿意地點了點頭兒,任由那木偶一直磕頭不起,想不到啊,這木偶還能聽懂人話呢。


    眾人再次嘖嘖稱奇,大開眼界,這時有一個老百姓就問那老者:這木偶如此神奇,敢問可否割愛啊?


    老者笑道:當然可以,隻是這木偶取材困難,製作極為不易,所以價格不菲,需要一些錢財才行。


    那問話的百姓二話不說,竟然直接從懷裏摸出了錢,放到老者手中,隨後指著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兩個木偶說,就是他們了。


    老者兒收了錢,從手中取下一對兒銅鈴,交給他之後說,若要木偶做事,隻需搖動銅鈴,三下吩咐即可。


    拿到銅鈴的百姓一臉欣喜啊,立馬搖晃了銅鈴,果然那被選中的兩個木偶頓時起身,毫不猶豫就走了過去,唯命是從。


    眼見這木偶真的能聽話做事,這百姓是麵露笑容,抓起兩個木偶,心滿意足的便離開了人群。


    眾人眼見這木偶如此神奇,有錢之人紛紛掏錢想買。


    不過一會兒,老者十多個木偶就賣完了,餘下未買到的人呢不由得是搖頭惋惜,責怪自己未能率先購買。


    徐生在旁邊兒也是直搖頭兒,那麽多的錢,足夠自家一個月的開銷了。


    老者收了錢,把木偶賣完之後,隨後才笑盈盈地起身離開,臨走之前呢,開口對那位買到木偶的百姓們說,大家不用惋惜,明日等木偶坐好,我還會在此地等候大家。


    當天下午,徐生購買了家裏所需之物,離開城門,一路急行,此時天色已經是漸漸暗了下來,來到一座荒蕪的山腳,突然間就見著啊,前方似有人影兒晃動。


    徐生一驚,輕聲上前兒,透過草木縫隙一看,竟然是先前的賣木耳的陰冷老者,而老者跟前兒的大樹下,躺著兩個女子,不知死活。


    見老者先是環顧四周,確認無人之後,才盤膝坐地,從包袱內取出兩張符籙,分別貼在兩個女子的額頭上,緊接著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隨著咒語聲響起,大樹下的兩個女子身體內竟然分別有一道魂魄飄出,兩道魂魄看著老者是滿臉驚恐,在空中不斷地掙紮,可是徒勞無功,依舊是不受控製地飛向老者。


    那老者麵在大喜啊,慌忙從身後包袱裏摸出兩個木偶,再次結印念咒,兩道魂魄立馬被那木耳吸了進去。


    這時,原本古板的木偶竟然多了一絲靈動。


    老者一聲冷笑,將木偶收迴包袱,扯下女子額頭上的符籙,起身離開了。


    躲在草叢內的徐生看完老者結印念咒,貼出符籙,麵色大變,認出這是鎖魂術,這種術法徐生也是聽自己的父親相識的一位道士提及過,此術法甚為邪惡,一種是將人的魂魄鎖在身體之內,一種是鎖在器物之中,兩者皆是不讓人投胎轉世,此處除非是那不共戴天的仇人,否則沒誰願意使用,而且因為太過邪惡,已經是近乎失傳了,沒想到這老者竟會。


    想到白天那老者拿出了十多個木偶,在地上翩翩起舞,這裏邊兒的是人的魂魄被控製,徐生頓時是毛骨悚然,這老者心性竟然如此歹毒,為了錢財竟然草菅人命,取活人魂魄封在木偶中,控製後供人娛樂。


    又過許久,許生確認老者不會迴來了,才從草叢裏邊兒出來,來到兩女子跟前一看,認出這兩人竟然是那城內賣唱的戲子,難怪這木偶都會跳舞呢,因為裏邊兒封的那都是能夠善歌善舞之人的魂魄呀。


    看著這倆人跟睡著了似的,徐生更是心驚,老者手段著實歹毒啊。


    這二人身上無病無傷,更與老者是無冤無仇,這讓官府從何查起呢?若不是今天碰巧從這兒經過,加上那老者自認為在傍晚的荒山野嶺也是無人,就那麽大搖大擺地施展鎖魂之術,否則誰也發現不了這驚天之秘啊。


    徐生趕忙是折身而返,來到縣衙內,已經是夜晚了,想到明日呢,老者還會來賣那木偶,徐生也顧不得休息了,立馬是擊鼓報案。


    當知縣聽得徐生所說,頓時大吃一驚,難怪查不出兇手是誰呢,就是妖人所為啊。


    近來總是有著戲子獨行之時死亡,可是這官府的人一查,死去的人無病無傷,又沒人看到那行兇之人,你這讓官府怎麽查呀?


    第二天一大早,老者還真來了,帶了幾個木偶在昨天那地兒上控製了木偶跳舞,吸引百姓。


    當看到一群衙役帶著刀前來把自己團團圍住,老者也是瞬間麵色大變,也顧不得收地上木偶了,身子一晃,竟有一陣陰風散出,卷起老者急速地往城外飛去。


    那陰風吹得眾人東倒西歪的,睜不開眼睛,等風過了之後,早已經不見老者蹤影了,隻留下幾個木偶依舊還在擺動著身子。


    這知縣是一陣懊惱,這麽多人竟然讓他給跑了,而且這次打草驚了蛇,那老者肯定心有防備,不會再作戰了,這以後再抓他怕是難了,然後令人將那木偶撕開,隻見裏麵竟然有畫有繁號的符籙,將這符文一扯,木偶中紛紛跳出數個魂魄,對知縣和徐生是磕頭謝恩。


    許生認出了其中就有昨日遇見的兩位女子,悲觀之人是紛紛駭人,這才知道老者竟然是拿活人的魂魄封於這木偶當中。


    過了不久,昨日買了木偶的百姓得知老者惡行,也全將這木偶中的魂魄放出,讓其投胎轉世。


    許生從那天開始,迷上術法,潛心研究驅鬼辟邪之術。


    一天,他遊覽泰山,下山的時候,看到一個老道士暈倒在泰山腳下,便停下來救治,先給道士灌水喝,又拿出隨身攜帶的幹糧讓道士吃,老道士漸漸蘇醒過來,對他說,實不相瞞,我是龍虎山的道士,你我師徒有緣分,所以才假裝暈倒,試探試探你,你果然是個善良之人,可以繼承我的衣缽。


    許生高興極了,急忙下拜,算是認了師傅。


    道士打開一個牛皮袋,從裏麵取出兩卷書,上卷講驅鬼,下卷講降魔。


    道士將下卷給了許生,對他說:你有了下卷,吃的,穿的和老婆也就都有啦。


    許生問道士姓名,道士告訴他說他是龍虎山的道士。


    道士在蔡經倫家裏住了半個月,每天教他驅鬼要訣,從那兒以後,許生精於驅鬼符咒,名聲大噪,前來請他施法的人士絡繹不絕,他也因此掙了很多錢。


    一天,突然來了一個白發老者,攜帶厚禮,聲稱自己姓胡,女兒被鬼纏住了,危在旦夕,懇求蔡經綸到家中施救。


    許生收下錢物,隨他前往,走了大約十來裏路,進了一片密林來的老者的家,隻見紅牆綠瓦,房舍華麗。


    進到屋裏,見一少女在紗帳裏,少女大約十八九歲的樣子,形容枯槁,麵色蒼白。


    許生上前觀看,少女突然睜開眼睛,說:神仙來了,多謝相救。


    家人們見了都露出欣喜之色,因為他已經好幾天不吃不喝了。


    許生走出閨房,向他父親詢問病狀。


    老者說,每天到了傍晚,呐,就有一個少年翩然而至,與我女兒睡在一起,等我們去捉它時,它就消失了,過了一會兒,又神不知鬼不覺的來了,我猜想他一定是鬼,我女兒被鬼迷住了。


    許生說:如果真是鬼,捉他並不難,隻怕他是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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