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父母都看看傻眼了,我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奶奶就開始破口大罵,意思大概就是讓老徐頭兒快些離開,不要纏著我之類的話,我奶奶正罵著呢,立在水碗裏的筷子突然就倒了下去。


    我父母這會都被嚇怕了,不知所措的問我奶奶該怎麽辦。


    我奶奶說她自有有辦法處理,讓我迴屋安心睡一覺,等睡醒了就沒事了。


    我忍著疼迴到屋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天一夜,中途吃飯我父母都沒喊我,當我醒來的時候,又餓又渴,但是驚喜地發現我的臉竟然不疼了。


    我高興極了,趕緊跑去問我父母,奶奶是怎麽治好我的額頭,我父母隻是說讓我別多問,後來我也問過我奶奶,可她就是不肯告訴我她是怎麽做到的,最後被我纏的煩了,這才給我說,是我家供奉的那個保家仙救了我一命。


    我們這裏的規矩人死之後,要在家停靈三天,才能下葬。


    徐爺爺的棺材在家停靈了三天,下葬出殯的時候,徐爺爺的兒孫之中,就數田阿姨哭的兇,哭的真是撕心裂肺,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田阿姨是徐爺爺的親女兒呢。


    田阿姨在我們村裏出了名的,不管有理沒理,嘴上不饒人,那是一點虧都吃不得。


    田阿姨正趴在徐爺爺的棺材上抹著眼睛,嚎著嗓門哭呢,突然就捂著額頭,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


    看著田阿姨的模樣,我不由的想起了我額頭疼時的樣子。


    按照我們這裏的規矩,人死之後,在家停靈三天,下葬之後的第七天,也就是頭七,要去死者的墳頭給死者燒陰宅。


    據說死者的魂魄會在“頭七”這天晚上迴家,家人應該於魂魄迴來前,給死者的魂魄預備一頓飯,然後就要迴避,如果讓死者的魂魄看見家人,就會令他產生牽掛,從而影響他轉世投胎。


    就在徐爺爺頭七那天,又發生怪事了。


    徐爺爺有兩個兒子,老大就是我們鄰居,徐大叔是個很勤快的人,也很開朗,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又愛說笑話,所以大家都很喜歡他,但是他的媳婦,也就是田阿姨,為人卻不怎麽樣,給徐大叔招了不少閑話。


    徐爺爺的二兒子,我喊他徐二叔,人也不錯,就是性格比較內向,不怎麽說話,因為沒有結婚,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所以村民們對於徐爺爺的二兒子還是有不少人在背後說一些閑話的。


    徐爺爺下葬之後的第二天,徐大叔和徐二叔就迴城裏打工了,他們兩個在城裏的建築工地裏幹活,徐爺爺頭七那天發生怪事,還是後來徐大叔給我父親喝酒的時候,我無意聽到的。


    就在徐爺爺頭七的前幾天,徐大叔和徐二叔所在的建築隊接手一棟爛尾樓。


    那棟爛尾樓的在新建的時候,建到內樓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就停工了,這一停就是好幾年,晚上遠遠看過去,那棟爛尾樓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刮風就有奇怪的響聲,很是慎人。


    建築隊一到那個爛尾樓,領班的工頭兒就先殺了一隻公雞,又燒了點兒紙錢,然後讓幹活的工人先休息三天。


    徐大叔和他們的工友在建築隊已經幹了很多年了,這裏麵的規矩多多少少都知道點兒,也知道很多舊樓裏經常會發生一些很邪門兒的事情,所以徐大叔他們都很遵守工頭的規矩,休息的那三天,每天就窩在工棚裏抽煙喝酒玩牌,最多也就是在工棚門口透透氣,活動一下筋骨,反正離那棟即將動工的爛尾樓遠遠的。


    徐大叔對於這些規矩很是忌諱,他甚至連工棚都不出,就連上廁所,也都是在工棚附近就地解決的,但是徐二叔就不一樣了,徐二叔有點不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


    徐二叔叫徐東,工友們都喊他阿東,徐二叔上廁所還是去離工棚很遠的公共場所解決,因此工友們都笑話他:阿東啊,你怎麽跟個娘們似的,上廁所還離那麽遠,難道害怕我們偷看你嗎?


    阿東不喜歡說話,見工友們拿他開玩笑,也沒生氣,隻是撓了撓頭,笑了笑,沒說什麽,但他每次上廁所還是走很遠的路去公共廁所。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第四天早上,工頭把所有幹活的人集合到了一起,說從今天起就正式開工了,還說讓大家幹活的時候用點心,早些幹完,早些領工錢迴家,但是有一件事情,工頭特意囑咐了好幾遍,那就是晚上過了十二點,任何人都不能私自去樓裏,更不能動土,否則出了什麽事情,後果自己自負。


    注意的事項交代完之後,工頭開始分配人員和工具,誰和誰一組,誰負責哪裏,七七八八說了一大堆。


    徐大叔和徐二叔剛好分到同一組,徐大叔趁沒人的時候,特意叮囑徐二叔,說阿東啊,這裏麵的邪事兒多著呢,你可別不信呐,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徐大叔好心的勸他兄弟,可是徐二叔好像不領情,他滿不在乎的說:那都是人嚇人的事情,我就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徐大叔見徐二叔還是這樣說,也就不言語了,無奈的笑了笑,拿著工具就開始幹活兒了。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天晚上,天氣異常的悶熱,到了深夜還是如此,大家都熱的睡不著,吹著電風扇,坐在一起正在工棚裏閑聊打牌呢,突然聽到外麵有叮叮當當的響聲,像是誰在用錘子敲打著什麽似的。


    大家害怕有人想趕工程,就連忙跑出去看,大家順著聲音找過去,想看看是誰半夜裏動工破了忌諱,還沒等找過去的時候,聲音突然就消失了。


    大家認為是別的地方傳來的聲音,也就沒多管,又迴工棚裏繼續打牌去了。


    可過了多一會兒,又聽到外麵傳來叮叮當當的響聲,這次的聲音比上次的還要大一些。


    大家剛才已經找過一遍了,也沒在意,但是徐大叔聽著外麵的響聲,有點坐不住了,心裏覺得很奇怪,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是誰在那兒敲什麽呢?


    徐大叔被那聲音吵的心煩,就想著出去透透氣,等走出工棚之後,那聲音突然就消失了,徐大叔心裏納悶,找了個手電筒,圍著樓走了一圈兒,什麽都沒有發現,就在他準備迴去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身後好像有人跟著似的,心裏毛毛的,很是不舒服。


    徐大叔膽子大,再加上他也不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就迴頭看一眼,可是身後除了一片漆黑什麽都沒有,徐大叔害怕遇到來工地偷東西的賊,不再在停留,加快腳步往工棚趕,迴去的路上,突然感覺自己踢到了一個什麽東西,差點兒絆了一跤。


    徐大叔拿著手電筒,往地上一照,發現地上有一個鏽跡斑斑的大鐵錘。


    徐大叔把大鐵錘撿起來一看,上麵兒生滿了鐵鏽,不像是工地裏的東西。


    徐大叔心裏納悶,白天幹活的時候,沒發現這裏有這麽一把大鐵錘啊,這玩意兒又是從哪兒來的呢?周圍都被工人用鐵皮圍起來了,外人也進不來呀,難道說剛才那種叮叮當當的聲音是這個東西敲的?但是敲錘子的人去哪兒了呢?


    徐大叔越想越害怕,隨手把那大錘一扔,撒腿就往工棚跑,他氣喘籲籲地跑進工棚,大家看到他一臉慌張的樣子,都嚇了一跳,趕緊問他怎麽了,是不是碰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


    徐大叔看到一屋子的人,也不害怕了,搖了搖頭說沒什麽事情,就是剛才心裏毛毛的,感覺身後有人跟著他,然後就把他發現生鏽的大錘也說了一遍。


    大家聽完之後,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麵麵相覷,誰都不說話了。


    過了許久,有個年紀大點兒的人問徐大叔還記得撿錘子的地方嗎。


    徐大叔點了點頭,說他記得。


    這個時候,不喜歡說話的徐二叔,滿不在乎的說道:這裏是建築工地,破錘子多的是,你們怎麽知道那不是有人拿著生鏽的錘子隨手扔在那兒的?


    聽徐二叔這麽一分析,大家聽了之後,覺得也有這種可能,便紛紛問白天有誰往地上扔錘子了,大家夥聽了都搖頭說自己沒有扔。


    徐二叔提議說要不然我們過去看看,看看那錘子到底是不是工地上的。


    大家聽了之後,都不說話了,明顯是不想去,徐大叔見大家不想去,給徐二叔找了個台階下,說現在很晚了,大家都困了,等明天再去看也遲。


    眾人跟著徐大叔打起了哈哈,也就沒有人再去說那個錘子了,隻是在聽到外麵有叮叮當當的聲音,一屋子的人都很不自然。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飯,工頭還沒來的時候,一幫人就想起昨晚的事情,問徐大叔他發現錘子的地方在那。


    徐大叔把大家領到昨晚他扔錘子的地方,可是東找西找,周圍都找遍了,怎麽找不到錘子,於是大家就問徐大叔是不是眼花了。


    徐大叔一口咬定,他絕對沒有看錯,看徐大叔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但是地上也確實沒找到他所說的那把生鏽的錘子,一時間大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工頭兒來了,工頭看到他們一群人都站在那兒,便大聲的問他們幹什麽呢。


    大家一聽工頭來了,便趕忙散了,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徐大叔這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他不停地想著昨天晚上他找到的那把錘子。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了晚上,工人們還是窩在工棚裏打牌,等牌局散了之後,大家準備睡覺的時候,突然有人說說道:你們聽,外麵是誰在說話。


    大家瞬間安靜了下來,仔細地聽著,就聽到外麵一陣喃喃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自言自語,可是大家怎麽聽,也聽不明白在說什麽。


    這時候,徐二叔說道:我出去看看,萬一是人來工地偷東西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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