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意帶領著所有廖姓的士兵,全部迴了廖府。


    還有天鑫,跳跳,磊磊,以及山莊和書院的小乞丐們,全部都迴來了。


    廖靖坐在上位,嚴肅的說:“今天,我廖府有大難,把大家召集起來,是因為皇上要殺你們的娘,你們的夫人。


    我的夫人方青蓮,一輩子都是清清白白做人,我廖靖,為了大宋,拚過命,出過錢,卻沒有想到卻落下如此結局,我不服。


    明天天明會進宮請求皇上開恩,如果皇上還是一意孤行,那我就要去宮門前喊冤。


    你們都姓廖,都得到過廖府的恩惠,但是我不強求你們,除了我自己的兒女必須參與以後,其餘的廖姓門生,你們可以自由選擇去或者不去。


    無論怎麽選擇,我廖靖都可以理解,如果不去,以後免去廖姓,與廖府再無瓜葛。”


    天意一聽,立馬說:“爹,不行,軍營裏的兄弟,都不能參與。本是家事,一旦涉及到軍隊,就是謀反了。”


    廖靖紅著眼怒道:“就是謀反又如何,他不仁,我才不義。”


    天明也站起來:“爹,為了娘,我們可以不要命,一旦背負謀逆,那是上上下下九族都不要命嗎?”


    廖靖這才冷靜下來,說:“是我太衝動了。”


    思沉帶頭說:“老爺,我願意前往。”


    大圓也站起來說:“我願意前往。”


    臘肉起身說:“我現在就退出軍營,我要前往。”


    廖靖熱淚盈眶的看著他們,不停地說:“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啊。”


    最後,天意挑選了幾名代表,除了天鑫和跳跳,其餘的女眷,全部不要出麵。


    安排好一切,全部都在廖府待命,等待天明進宮的結果。


    再次走進皇宮,天明的背脊有點發涼,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救出娘,當初共生死的兄弟,現如今已經是君臣了。


    福寧殿,趙宗實看著一堆劄子,裏麵有遼國王子和西夏大王要進京祭拜先帝的,也有為方青蓮柳絮求情的,還有關於先帝陵寢建築建議的。


    他有些疲憊,以前父皇也是天天看劄子,並沒有覺得他多累,如今自己坐在這個位置上,原來有處理不完的國家大事啊。


    “皇上,太保廖天明求見。”


    張冒則已經去坤寧殿伺候皇後了,現在主管太監是趙宗實身邊的王保。


    天明迴來了?趙宗實滿臉驚喜的站起來,又慢慢坐下來,他是來替方青蓮求情的吧。


    趙宗實調整了心情,平靜的說:“請他進來吧。”


    天明緩慢的走進福寧殿,以前高高在上的先帝,已經換成了自己幼時的夥伴。


    天明行禮請安:“皇上萬歲福康。”


    趙宗實放下劄子,不冷不熱的說:“天明,你怎麽才迴京?王保,賜座賜茶。”


    天明坐下,說:“老師病情很嚴重,我本是想照顧他最後的日子,可是先帝薨逝,天明理應迴京祭拜。”


    趙宗實歎了一口氣:“先帝走得太突然了,我都沒有反應過來。”


    兩人客氣的說著無關緊要的事,天明一時不知如何開口了。


    趙宗實看天明坐立不安,也明白他今天來的目的,便說:


    “你母親的事,是太醫查證以後,我才下的詔書,無論她是否有意還是無意,都理應收到懲罰,不過,我看在我們從小的情誼上,並沒有連累廖府其他人。”


    趙宗實的字字句句,讓明天覺得特別刺耳,我母親出錢出力救人,最後還成了罪人,難道其他人不受牽連,我還應該感謝你?


    天明放下茶杯,跪在行禮說:“我母親一先帝相識快20年了,她為何要害先帝?


    廖府除了一棟宅子看著氣派以外,廖府基本無多餘銀子。


    我母親經商那麽多年,卻賣空了家裏的田產,都是為了支持朝廷的鐵騎和給先帝治病買藥。


    皇上,如此忠誠的母親,她怎麽會害先帝?”


    趙宗實起身,扶起天明說:“天明,你說得很對,廖府為先帝付出了很多。


    可是你隻說對了一半,他們不過是相互利用關係。驛站,皇家酒樓,女館,哪個不是賺錢的生意?


    鐵騎可是天意一直在負責啊,你能說你母親做的一切,沒有私心?”


    天明驚訝的看著趙宗實,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他,就算我們不做這些生意,父親一年跑一趟遼國,再加上繁樓茶樓,也不會過得如此拮據啊。


    趙宗實接著說:“你心疼你的母親,可我也不能看著先帝枉死,作為兒子,為他找出突然薨逝的原因,是不是也是分內之事?


    天明,如果你想要你母親平安出獄,除非你拿出有力的證據來,不然我也不能枉法。”


    天明明白了,難怪韓琦和皇太後出麵,都無濟於事,趙宗實內心就是認定了母親是殺人兇手。


    天明直直看著趙宗實說:“是,我無法證明那些藥無害,可是您就能證據那些藥有害嗎?


    皇後出麵證明清白,您都願意相信,除非先帝活過來,才能證明母親的清白啊。”


    趙宗實臉色突變:“天明,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天明一字一句的說:“我當然知道,我更知道我無辜的母親,將被與我一起長大的夥伴下令問斬,當年我身受重傷,是您看不起的柳大夫救迴來的,現在您又不相信她的醫術了?


    皇上,您不要亂了自己的心智,您是大宋的君父,如果隻按照您的想象去治理國家,大宋會變成什麽樣子?”


    趙宗實猛地一拍桌子:“廖天明,你太過分了。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對嗎?


    小時候父皇指責我,後來是皇後指責我,現在我自己當家做主了,你居然跑來指責我,你不過是一個太保。。。”


    天明眼中的淚水順頰而下:“對,我自不量力,可是我也要說,您是皇帝,不是任性的孩童,兩條人命,如此草草結案,你對得起先帝嗎?”


    趙宗實大怒:“你母親與先帝的私情我就不說了,可是她下藥害死先帝,哪怕你救過我的命,我也不會放過她。。。”


    天明憤怒的看著趙宗實:“以後我們再無兒時情誼,你是君,我是臣。”說完,扭頭就走了。


    趙宗實氣得把書桌上的劄子,摔了一地。王保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天明走在皇宮裏,這裏曾經是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如今卻覺得好荒涼。“老師,老師。。。”


    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天明扭過頭,是趙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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