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李藏鬆開餘滄海,是擔心李藏年輕氣盛,得罪餘滄海,這事情鬧得大了,恐怕會影響自己的謀劃,因此想要緩和一下關係,他卻不知道,李藏早就把餘滄海得罪死了。


    不過現在看到李藏身後也有靠山,他便放心下來,稱號捕頭的地位比起餘滄海,隻高不低,得罪一下也無妨。


    餘滄海自然也看到了李藏手裏的長刀,剛才比鬥的最後一刻,他已經失了理智,隻想著殺了李藏,卻被李藏幹脆利落的一刀斷兵器,一擊打的失去神智,根本不曾看到李藏用的是什麽兵器。


    現在李藏就特意舉著刀在他麵前,讓他看了個清楚明白,他自然知道,今日這神捕門一行,避不開了,隻能期望門內有聰明人,早點把左盟主請來。


    “既然懷疑我行兇殺人,那便好好調查一番,也好早日查明案情,還我一個清白,”餘滄海認慫了,“隻是日後要是查出此案與我無關,說不得,我定要討迴一個公道。”


    “自然如此,自然如此,”吳永傑一邊陪笑,一邊喊來兩個銀章,“將餘掌門請到牢房裏去,好吃好喝招待著,萬萬不敢怠慢了。”


    兩名銀章一邊小心的帶著餘滄海向裏走,一邊好奇的看著李藏。


    這麽大膽的銀章他們還是第一次見,沒看分吳大人麵對餘滄海都小心翼翼的嘛,不過這銀章也屬實厲害,聽看熱鬧的人說,他是單打獨鬥抓了餘滄海?這戰力都比得上金章了。


    畢竟是捕快,心中對朝廷還是有幾分忠謹之心的,平時裏低那些大門派一頭,犯了事情也不敢抓捕,心中早就有了怨氣,今天看到李藏的所做作為,自然是生出幾分欽佩。


    餘滄海進了大門,吳永傑還在他身後大喊。


    “先去叫幾個醫師,給餘掌門看看身體,千萬別留下什麽暗傷。”


    叮囑完了,麵對大門做了個羅圈禮。


    “各位,餘掌門來是為了幫助我們神捕門破案的,你們還是不要看熱鬧的好,快散了吧。”


    說完,手指點點李藏,“跟我來。”


    接著,扭頭向門內走去,李藏叮囑林平之不要亂跑,在這裏等著他,自己趕緊跟上。


    神捕門內布局差不多,李藏走的也不陌生,看這樣子,吳永傑該是領著他去自己的辦公之地了。


    很快來到一間屋子,吳永傑親自打開門,帶著李藏進去。


    裏麵還有兩個在做雜事的銅章,吳永傑揮了揮手,“都先出去,我和他問詢一下案情,一會兒叫你們的時候再進來。”


    兩名銅章領命退出房間,還貼心的把門帶上了。


    吳永傑坐到桌後,指了指旁邊一張椅子,“坐。”


    李藏坐了下來,等著吳永傑問話。


    吳永傑盯著李藏半天,突然開口,“來了多久了?”


    “啊?”李藏沒想到他第一句問這個,還以為他會問自己背後的稱號捕頭是誰呢。


    “剛到,剛到。”李藏沒有說實話。


    “哈哈,警惕心挺高的,不錯,是好事。”吳永傑知道李藏肯定沒有跟自己說實話。


    “你衝著福威鏢局滅門一案來的吧,沒有先來我福州城神捕門要求協助調查,反而是自己找到林平之,先行去了福威鏢局,怎麽,對我們這不信任麽。”雖然話是這麽說,吳永傑並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模樣。


    這倒是吳永傑誤會了,李藏本來是想休息一晚再來這裏的,林平之純屬機緣湊巧。


    “大人,林平之一事不過是有緣碰上了,屬下倒沒有什麽心思,”李藏笑一笑,“來這裏之前,聽那餘滄海說了不少大人的事,如今親眼看到大人,才知道大人你是韜光養晦啊。”


    吳永傑一開始還有些納悶李藏的態度。


    與餘滄海打了這麽久,餘滄海肯定拿他出來說過,吳老蔫這個外號,估計李藏也知道了。


    而李藏年輕氣盛,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又生擒了餘滄海,按理說,看到自己這個如此無能的金章,該是有幾分看不起才對。


    可是自從見麵,李藏卻一直對他尊敬有加,這並不是裝出來的,吳永傑能感受的出來,這就是李藏的真實想法。


    “你看出什麽來了?”吳永傑眯起了眼睛。


    “大人身懷數門神功,無不修煉的出神入化,卻甘願背負如此汙名,想來是有一場大作為。”


    李藏也不遮遮掩掩,開門見山的道出自己的發現。


    吳永傑並未正麵迴答李藏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這柄刀是哪一位大人的?”


    “煉血手鄭白濤鄭大人所贈,前幾日屬下參加金章晉升選拔之時,承蒙鄭大人欣賞與厚愛,因為試煉不慎斷了佩刀,鄭大人便把自己的刀贈送於我。”


    吳永傑想了想,“鄭大人一向對自己人多有愛護,曾經照顧過不少後輩,贈刀之舉倒也尋常。”


    他看著李藏,“那這次福威鏢局滅門一案,就是你的金章晉升任務了?”


    “正是如此。”李藏迴道。


    “此案確實是餘滄海所為,不過最後的結果,該是青城派中有人欺上瞞下,因為動了貪婪之心,為的是求財,最後,某位長老被抓,斬首示眾,餘滄海因為禦下不嚴,罰金萬兩。”吳永傑眼神暗淡了些,說出最後的判決。


    “此案還未審理,大人就已經提前安排好結果了麽?”李藏有些不解。


    “若是隻有一個餘滄海,我自己彈指可滅,何需忍氣吞聲這許多年,如今被人冠上一個老蔫的外號,如何能不感到屈辱,”吳永傑苦澀的搖了搖頭,“隻因對方勢大,不得不如此。”


    “是因為左冷禪麽?”李藏覺得,餘滄海最大的靠山就是左冷禪,吳永傑忌憚的該是他吧。


    “你覺得,你四方城神捕門,地位如何。”吳永傑沒有迴答,反問李藏。


    “威嚴甚重,四方城諸多門派,無不敬畏有加,哪怕是大門派之掌門,一介銀章便可上門問詢。”李藏實話實說,他剛成為銀章的時候,去金刀門,趙雲格隻要不撕破臉,那就隻能尊尊敬敬。


    “那這福州城呢?”聽到李藏的介紹,吳永傑帶著一絲羨慕,再度發問。


    “這……”李藏猶豫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屬下來的時日尚短,還不太清楚。”


    “不是不清楚,是不敢說吧,”吳永傑笑笑,“我來幫你說,毫無尊嚴,在普通江湖遊俠之中,說話或許管用一二,在那些大門大派之間,猶如玩物,全無用處,整日被羞辱。”


    “嗯……大人明查秋毫。”李藏不知道該怎麽說,隻能拍個馬屁。


    “你這就是在笑話我了,”吳永傑搖頭,“聽我的,此案就按照我說的結案,不影響你成為金章,上麵會承認的。”


    “為什麽?是怕報複麽?”李藏有些不解,自己拿出稱號捕頭的靠山,感覺不起什麽作用啊。


    “如果這柄刀是你自己的,或許有些用,可惜,這是別人贈送給你的。”


    吳永傑這話很清楚,李藏自己是個稱號捕頭,這事兒他才能管。


    “鄭大人喜歡培養後輩,這是優點,可是他喜歡培養後輩,這也是缺點,”吳永傑解釋道,“他欣賞的後輩太多了,我所知曉的,就有三五位。”


    “身為稱號捕頭,自然是不怕左冷禪的,可是你隻是他欣賞的一個後輩,他能為了你,就和這麽一個江湖大佬對上麽?不會的。”


    李藏聽明白了,就是說自己分量不夠讓鄭白濤出手唄。


    “福州城內門派之力如此強大,朝廷為什麽不派人來?”


    這也是李藏不解的地方,神捕門高手如雲,馬踏江湖毫無難度,按理說,派他十個八個的稱號捕頭來,誰也得乖乖聽話,怎麽眼下隻有一個金章在這裏受欺負。


    吳永傑重重的看了一眼李藏,“你是不是覺得,神捕門那麽多高手,隨便派幾個人來,這事情就能輕鬆解決?”


    “大人恕罪,在下就是這樣想的。”李藏也不遮掩。


    “你覺得,江湖門派,與我神捕門的區別在哪裏?”吳永傑問道。


    “該是賞罰分明吧,有功必賞,有過必罰,”李藏迴想起自己的經曆,“還有就是資源豐富,武庫寶庫裏神功寶貝數不勝數。”


    吳永傑搖了搖頭,“你說的是神捕門的優勢,但不是核心,這些東西,那些名門大派同樣也有,甚至他們的頂級絕學,比我們的還要好。”


    他站起身來,雙手撐著桌子,上身微微傾向李藏,“我神捕門,與江湖門派最大的區別,就是規矩。”


    “規矩?”


    “沒錯,江湖中人多意氣,快意恩仇過人生,他們講的是一口氣,意氣相投便結為兄弟,生死之交,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你生我死,所作所為,圖的是一個痛快。而我神捕門不一樣。”


    吳永傑語氣很嚴肅,“神捕門雖說修煉的是江湖武學,平日裏打交道的也是各種武林人士,可是說到底,這還是個朝廷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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