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一會兒,幾位捕快就押著幾個仆人來到前廳,向林捕頭匯報,“犯主犯已經抓到,還有幾個想反抗的,一並抓了。”


    李藏仔細一看,中間那個頭發散亂,鼻子還有一抹血跡的中年人,正是前幾日見過的秦管家,看他這副模樣,隻怕被抓時不算老實,旁邊被押著的幾人也是灰頭土臉。


    沒什麽牽連的仆人都要被抓,見到這種情況,慌亂的秦師爺也知道自己必須表個態,要不偌大秦府人心就散了。


    努力擠出一抹笑,他褪下手上一枚玉扳指,迎到林捕頭麵前,就要去握林捕頭的手。


    “林大人,犯人隻有管家一人,其餘幾人都是無知所致,今日大人肯退一步,我秦某深感大恩,這一枚玉扳指價值千金,還請大人拿去請諸位兄弟喝一碗酒。”


    林捕頭接過扳指,似笑非笑的盯了秦師爺一眼,帶著笑意道:“秦師爺不愧是能創建大家業的豪雄,行事果真痛快,”扭頭對押著犯人的捕快繼續開口,“秦師爺都發話了,咱們也別讓他為難,讓咱們退一步,兄弟們給個麵子,退兩步,然後打道迴府。”


    眾捕快聽了,齊齊的向後倒退兩步,然後押著人就走。


    秦師爺多久沒受過這氣了,臉色一陣青白,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好不容易喘勻了,隻見林捕頭臉湊了過來,“秦師爺,我辛辛苦苦搜集了這麽多年證據,就是為了把你繩之以法,現如今,我看你還能往哪裏逃。”說完,拿著玉扳指的手直直伸到一邊,手掌一翻,扳指掉落在地,摔的粉碎。


    不再管秦師爺,林捕頭轉過身,大步帶人迴神捕門去了。


    秦師爺盯著林捕頭一步步踏出府門,臉色變幻莫測,沉思良久,突然招手叫過一個仆人,在其耳邊吩咐了良久。


    被押著的秦管家可能是平日作威作福慣了,一開始還咆哮幾聲,不停威脅,被捕快們來了幾拳才安靜下來,可能是下手太重,發出低低的呻吟。


    離開秦府不遠,林捕頭停下腳步,讓李藏和其餘幾個捕快湊過來,悄悄的安排了一個任務,眼見李藏幾人快速換了一身平民衣衫,再次繞到秦府周邊,其餘大隊人馬一路迴到了神捕門。


    神捕門內,林捕頭特意帶著秦管家走了一圈牢房,讓他挨個看看被抓迴來的眾人,秦管家越看越心驚,平時他負責聯係的人,大差不差都在這裏了,想到一開始捕快們上門時的氣勢,他也是個聰明人,看到這麽多人證,尤其是奄奄一息的刁老二,知道這次怕是難過去了。


    對於秦管家,林捕頭也是給了足夠的重視,押著其轉了一圈,殺殺威風以後,又帶到大堂,他要親自審問。


    “秦方,剛才抓的人你都看到了,”林捕頭叫著秦管家的大名,“有的人配合,過的就舒服一些,有的人看不清形勢,難免就要受點罪,你在秦府當了這麽多年管家,不可能是個蠢人,現在最該做什麽,你自己最清楚。”


    事情到了這一步,即使林捕頭沒有明說,秦方也知道,自己平日做的事情都是為秦師爺出力,眼下需要他配合的,無非就是交代出事情的指使者。


    隻是他還在猶豫,秦師爺積威已久,秦方被其驅使了這麽多年,畏懼之心深入骨髓,現在讓他背叛秦師爺,一時之間還是不敢開口。


    林捕頭也不急,沒有明著追問,繼續淡淡道:“這次事情,城主大人特別關注,特意提醒我一定要好好的處理,把事情真相調查出來,你家秦師爺這迴怕是借不到城主大人的威風了。”


    就在這時,一名捕快快速的跑進大堂,看一眼堂下的秦方,來到林捕頭麵前,附耳輕聲說了一個消息。


    林捕頭聽完,怔了一怔,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秦方,“你確定還要為秦師爺遮掩麽?剛才收到消息,他喬裝打扮離開了秦府,不出意外的話,怕是想要逃了。”


    秦師爺混跡江湖多年,心思深沉多疑,他並不覺得秦方能咬緊牙關守住秘密,一旦在刑罰之下交代出平日的所作所為,做為真正指使者,他免不了走一趟大獄,或者幹脆上一趟法場,


    思慮良久,他也是下定決心,交代一番後直接離開秦府,打算去往其餘幾個扶持的山寨。


    林捕頭和他相鬥多年,早就防著他要逃跑,在秦師爺換完打扮離開秦府那一刻,就被潛藏在外的李藏幾人發現,一人迴去匯報消息,李藏則是悄悄跟了上去。


    秦師爺好歹統領一家鏢局,武功不弱,在城中快速的穿行,除了李藏,其餘幾人漸漸被甩開,為了防止跟丟,李藏不得不加快腳步,獨自走過秦師爺身邊,順手將前幾日買的鴛鴦蟲放在了他身上。


    這鴛鴦蟲可以憑借氣味搜尋伴侶,李藏也不必緊緊跟在秦師爺身後了,免得被警覺的師爺發現,他隻要放出另外一隻鴛鴦蟲,跟著蟲子就好。


    大堂內,林捕頭這句話一出,秦方眼神裏瞬間失去了光彩。


    他好歹也跟了秦師爺這麽多年,對其性格早就熟悉的很,自然知道秦師爺一向敏感多疑,如今自己和諸多手下被抓,他要逃跑是完全可能的,不,應該說是肯定會逃跑。


    秦方原本直挺挺跪在地上,肩膀緊繃著,突然就泄了一口氣,委頓的癱坐在地,垂下了頭,低低的喃呢道:“大人想知道什麽就問吧,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自知堅持下去也沒有意義,秦方放棄了抵抗,既然秦師爺都選擇了逃跑,把一眾被抓的手下拋之腦後,他又有什麽理由為秦師爺遮掩,順著林捕頭提出的問題,他講自己知道的內容一一道出,講著講著,甚至說出好多神捕門以前查不到線索的懸案。


    證據越來越多,秦師爺暴露出來的罪惡也越來越大,秦方不過交代了一刻鍾,林捕頭麵前便記錄了幾張紙,捕頭伸手喚來一個捕快繼續審問,他拿著審出的記錄再次進入城主府。


    過不多時,一隊人馬衝出府衙,直奔秦府,這次可不是抓人,而是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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