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學院


    在紋身、鹹魚等人把肉吃完後,戴師傅終於把他們放出了食堂。


    原本的連同藍列在內的九人如今隻剩下萬安、四眼、紋身、鹹魚以及禦知五人。


    僅僅是食堂這一個景點,就死了三個玩家,足以看出這個景點的死亡率之高。


    出了食堂後,一個教官晃著手電,拿著電棍從遠處走了過來,責問道:“你們怎麽還在這裏,不知道夜訓就要開始了嗎?”


    萬安上前,臉上堆著討好的笑,“我們吃飯吃的慢了些,現在就去,現在就去。”


    教官:“趕緊跟上。”


    禦知、萬安和四眼跟了上去。


    吃了肉的紋身、鹹魚兩人還沒緩過來,意識有些遲鈍,所以慢了幾步。


    教官迴頭,不悅地瞪了他們一眼,“穿藍衣服的那個,走快點!”


    紋身穿的衣服是紫色的,鹹魚穿的是一開始教官責令換上的那套黑色衣服。


    所以教官指的應該是紋身,隻是因為夜色看不清,所以把紫色說成了藍色。


    教官把幾人帶到了宿舍樓下的操場,在進入操場前,幾人收到了新的景點遊覽細則。


    不過這次的遊覽細則與其說是規則,不如說是“遊客”們遊覽過後給出的評價。


    [那三個教官都是傻叉,說什麽看到紅色木棍就往右轉,看到黃色就往左轉,老子都照做了,卻說老子做錯,打了老子一頓。]


    [猩猩、鴨子、箭豬都湊一窩了。]


    [有個教官很討厭穿藍色和紫色衣服的學生,會額外針對,大家注意啊。]


    看完三條細則,紋身的臉色都不好了。最後一條細則是在點他呢。


    他看了看其他人,那個叫禦知穿的是學院服,白襯衫黑西褲。


    四眼、鹹魚穿的也都是黑色衣服。


    萬安穿的是綠衣服,也不衝突。就他一個顯眼包,肯定會被針對啊。


    紋身後悔不已,早知道他就換上那臭烘烘的黑色衣服,不裝x了。


    因為已經入夜,操場上的路燈都打開了。


    黃得泛紅的燈光打在學生們的臉上,給他們麻木的表情染上一層塑料袋般的僵硬。


    禦知粗略數了數人數,操場上學生有三百多個,除去帶他們過來的教官外,還有三個教官。


    那三個教官腰上都別有電棍和教鞭,手裏拿了紅、綠、黃、白不同顏色的指揮棍。


    “你們兩個,去我左手邊最後的那排。”教官指著禦知和萬安說道。


    “戴眼鏡的,和穿藍衣服的去中間梯隊補齊。剩下那個去最後那個梯隊。”


    禦知把教官的話和三個梯隊的教官一一對應。


    他、萬安所在梯隊的教官拿的是紅、白兩色的棍子,以便區分可以簡稱為紅教官。


    四眼、紋身的教官拿的是綠、白兩色的棍子,簡稱綠教官。


    鹹魚所在的為黃、白棍子,簡稱黃教官。


    禦知心中隱隱有了推測,不過還需要其他線索的驗證。


    進入隊伍,隻聽到拿紅白教棍的教官大聲吼道:“看到我手上的這個了嗎,我舉起這個棍子,你們就往左轉,放下,你們就往右轉。”


    他把紅色的教棍放下,拿起白色的,又道:“這個舉起,往後轉,放下,往前轉。”


    教官“好心”地圍著他們這一百多個人走了一圈,讓他們看清那大概長一米直徑三厘米的教棍。


    禦知在紅教官走到他附近時,禦知發現紅教官的後背有些駝,顯得他像是把脖子縮了起來。


    紅教官後背的布料緊繃著,有什麽東西在裏麵,唿之欲出。


    “記住顏色,別看錯了。”紅教官走到隊伍最前麵,又提醒道。


    紅教官先是舉起了紅色教棍,學生們都反應了過來,順應往左轉。緊接著是放下,往右轉。


    紅教官的指令絕大多數學生都完成了,少有的幾個反應慢的,被他用教棍狠狠地打了腿彎。


    學生發出淒慘的痛唿,臉色發白、直冒冷汗。卻不敢反抗,勉強繼續待在隊伍裏繼續訓練。


    萬安看得“嘶”了一聲,心道再來幾下腿都得被打斷。


    訓練了十分鍾後,紅教官去到了其他隊伍裏,他們梯隊的帶隊教官換成了黃教官。


    黃教官說道:“黃色棍子抬起放下,向左向右看。白色棍子抬起放下,立正稍息。聽清楚了嗎?”


    “清楚了!”學生們大聲迴應。


    黃教官一邊在學生中遊走,一邊發布指令。


    但要聽從他的指令,必須要看到教棍。於是乎便出現了學生為了看到教棍不得不在向右看時,又把頭轉到後麵去看教棍的下一個指令的行為。


    黃教官捉到一個“沒有聽從”他指令的學生,非常生氣。


    他用教棍的頭戳向了學生腰子的地方,罵道:“左顧右盼,我有下達這麽多指令嗎?”


    學生無奈辯解:“教官,我、我看不到…”


    “那其他人是怎麽看到的?”黃教官打斷了學生的話,學生隻好默默低下頭。


    黃教官捉住的學生就在禦知的右上角,昏暗的光影下,禦知看到了黃教官那雙有別於常人的鞋子。


    正常男性的鞋碼在38到45之間,但黃教官的鞋至少有46碼,也就是30厘米長。


    而且他的鞋頭還格外的要寬一些,鞋跟要窄一些,像是兩個不太標準的三角形。


    十分鍾後,來訓練他們梯隊的教官又換成了綠教官。


    隻聽綠教官說道:“我舉起放下黃色教棍對應立正稍息,白色教棍是齊步走和跑步走。”


    禦知看到綠教官手裏的綠色教棍,心中的猜測得到了驗證。


    綠教官比起駝背的紅教官和三角形鞋子的黃教官,似乎更為正常一些。


    不過他的帽子戴的很低,把耳朵裹了進去,臉上刮過的胡渣印跡很明顯,泛著一種奇異的紅棕色,像是紅棕色的顏料進到了毛囊裏。


    綠教官先是舉起了白色教棍,所有學生一起齊步走,然後他舉起綠色棍子,示意學生們停下。


    但是這次卻有十幾個學生沒有反應過來,綠教官很生氣。


    他走到離自己最近的學生旁邊,用教棍打了好幾下那學生的腿,一邊打一邊罵道:“跑什麽,停下停下,我讓你停下知道嗎?”


    萬安也屬於沒及時停下的一員,他還以為那教官是故意拿綠色教棍來誆騙他們,讓他們犯錯,而不是真的讓他們停下。


    原本他還為自己的機智點讚來著,沒想到這個教官卻是把綠色說成了黃色。


    綠教官道:“沒遵守指令的都給我主動站出來,不然就不是挨一頓打這麽簡單的事了。”


    但學生們看到被打學生的慘狀,都不敢主動站出來。


    整個梯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


    因為剛剛沒遵守指令的學生很多,綠教官也沒能一一記住。


    不過他記得幾個遵守了指令的,便讓那幾個人至少指出一個沒遵守指令的學生出來,不然連他們一起打。


    有學生害怕被打,實在記不住誰沒遵守,就隨便指了一個看上去比較瘦弱好欺負的。


    被指的學生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綠教官打了。


    被打後他用怨毒的眼神盯著指控他的學生,說道:“教官,我聽到他罵你了,他說你黃綠不分。”


    綠教官似是被戳中了痛點,暴跳如雷,他抓住原本指控其他人的那個學生的領子,齜牙咧嘴,露出黑紅色的牙肉,“他說的是真的嗎?你居然敢嘲笑我!”


    “不、不,我沒有…”


    學生的話沒說完,他被綠教官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額角出血,暈死過去。


    學生們人人自危了起來,而其他梯隊也出現了狀況。


    萬安看到綠教官的胡子很快地長了出來,綠教官的臉被棕色的毛發覆蓋,整張臉顯得猙獰可怖。


    “他、他這是…”


    禦知的目光並沒有放在綠教官身上,而是看向了遠處的紅教官和黃教官。


    不僅是綠教官開始異化,紅教官和黃教官也開始異化了。


    紅教官後背的教官服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出現了裂痕,一根根像豪豬的刺穿了出來。


    他並不是駝背,而是背上長滿了刺。


    而黃教官則是把鞋子脫了,露出了那雙三角形一樣的腳,隻見他的每個腳趾和腳趾之間都有像鴨子一樣的趾蹼,就像是鴨子腳蹼的放大版。


    禦知收迴目光,緩緩道:“這就是細則二裏提到的猩猩、鴨子以及箭豬了。”


    細則一、三隱晦地指出了這三個教官都是紅綠色盲。


    不能區分長波和短波,把長波的光例如紅、橙、黃、綠都看作黃色,把短波的光例如青、藍、紫都看成藍色。


    除此之外,猩猩、鴨子、箭豬還對應了三種最常見的y染色體上的遺傳病:外耳道多毛症、蹼趾病、箭豬病。


    當然真正的這三種遺傳病的症狀並不會那麽嚴重。


    就像食堂裏出現的朊病毒症狀一樣,這三種病症狀的凸顯也是扭曲的、誇大的、不完全正確的。


    萬安小聲道:“那、那現在該怎麽辦。”


    禦知側眸瞥了萬安一眼,不緊不慢道:“這是你該思考的問題。他,就要來了。”


    綠教官顯然知道萬安是剛剛不遵守他指令的學生之一,打了前麵幾排的十幾個學生後,氣勢洶洶得地衝萬安走了過來。


    此時他的臉已經完全變成了猩猩的模樣,下巴突出,黑棕色的毛發從耳朵的地方一直覆蓋到了脖子以下。


    禦知:“建議你還是跑吧。”


    萬安看了眼那些被打之後要不是昏迷不醒,要不是痛的縮成蝦米的學生,連忙往操場外跑。


    要是他第一天就受重傷,那別說活到迴到列車上了,恐怕沒幾天就死在這裏了。


    除了萬安外,紋身和鹹魚也跑了起來。


    他們犯了和萬安一樣的錯,以為紅教官和黃教官是在誆他們,而紅教官和黃教官顯然也看到了他們沒有遵守指令的那一幕。


    見有人逃跑,變成了猩猩的綠教官、變成了鴨子的黃教官以及變成了箭豬的紅教官都追了上去。


    正好對應了萬安、紋身、鹹魚三人。


    萬安因為有禦知的提醒,是最快跑的那個,紋身經常鍛煉身體,四肢發達,速度也不慢。


    而並不喜歡運動的鹹魚很快就被紅教官按倒在地,“跑,你給我跑啊!”


    已經脫下了外套的紅教官身上滿是鋒利的刺,他拿著棍子揮向了鹹魚的腹部、大腿。


    一下,兩下,三下……


    棍子和肉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操場顯得格外清晰。


    鹹魚被打的沒了動靜後,紅教官躺了下來,背上的刺紮進了鹹魚的內髒。


    隻聽他發出一聲喟歎:“這些刺還是人肉磨著舒服啊。”


    操場上其他還沒來得及被打的學生們鬆了口氣,這下不用挨打了。


    他們的表情既沒有對三個教官異化的詫異,也沒有對被打學生的同情,更多的是漠視和麻木。


    禦知心道:這裏顯然已經成為了一個集中營。


    絕大多數的學生已經過了集中營的囚犯心理第一階段:震驚和恐懼。


    過半學生已經到了第二階段:冷漠與麻木。


    而近四分之一的學生已經到了第三階段,他們已經適應這裏的一切,並且豎起了一層厚厚的保護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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