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問:“小梅姐,你在臨石鎮還有店?”


    “我爹還在的時候,就安排好了,有店有宅子,未雨綢繆嘛。無路可走的時候,還有個窩。”


    “鄭如春不知道吧?”


    曹小梅笑了:“那時候她還沒迴來,我爹就安排好了,是他絕對信任的兄弟。”


    連水月忙說:“老當家想的周到,那行,咱們一會兒吃完去看看。”


    我們隨便吃了點東西,跟著曹小梅鑽了兩條小巷子,來到裏麵的一條街。這裏清靜一些,飯店旅館不多,街邊的小店很多都關門了。


    曹小梅指指前麵不遠處的一棟兩層小木樓,我上前一看,一樓是一家當鋪,門臉兒不大,玻璃窗裏擺了一些瓶瓶罐罐,門口掛著厚厚的布簾子。


    我撩開簾子進去,裏麵沒什麽客人,一個小夥計坐在炭爐子旁,正在鐵絲網上烤土豆子。


    見我們三人進來了,他站起來搓搓手,笑著說:“三位貴客,是出東西,還是贖東西?”


    曹小梅四處看了看:“老板呢?”


    “這位大姐,老板不在,您有什麽事兒,跟我說也成。”


    “叫你老板去吧,告訴他老家來人了。”


    小夥計愣了一下:“啥?”


    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廢話這麽多幹啥,去叫老板就行!”


    他可能覺得我們是來找茬的,趕緊彎腰鞠躬:“三位,我們這是小門臉兒,一年到頭也賺不了幾個錢,你看那桌子上都落了一層灰——”


    曹小梅往火爐子邊一坐,笑了。


    我摸了摸旁邊的櫃子,還真是落了一層灰,於是拍拍他的肩膀:“都髒成這樣了,你還在這裏烤土豆子吃?先去叫你們老板,迴來趕緊幹活,太陽落山之前,裏裏外外打掃幹淨,不然我剁了你!”


    “這位大哥,冒昧問一句,你是跟哪位老大混的?現在出來收錢,還要管人家屋裏幹不幹淨?”


    “就你廢話多,快去!”


    小夥計嚇得趕緊從後門跑進了院子,大唿小叫。


    很快,一個身穿黑色棉袍、頭戴瓜皮帽的老頭走了進來,嘴裏念叨著:“不好意思,這小兔崽子不懂事兒,幾位大人大量——”


    他一看到坐在火爐旁的曹小梅,立刻愣住了,雙手慢慢把掛在胸口的眼鏡拿起來戴上,上前兩步瞅了瞅。


    曹小梅站了起來,笑著說:“梁叔,是我啊!”


    老頭後退一步,肯定是認出了曹小梅,眼圈一下子紅了,兩手哆嗦著,扶住了旁邊的桌子。


    曹小梅趕緊上去,雙手扶著他說:“梁叔,我是小梅,好多年沒見你了。”


    “小梅,真是你啊?”


    “當然是我,我迴來了。”


    我一看老頭腿也抖了,趕緊上前扶著他坐下,給他倒了一杯水。


    曹小梅口中的這個梁叔,其實看起來年齡沒那麽大,隻是顯得疲憊蒼老,精神頭還不如羅老九呢。


    他握著曹小梅的手說:“小梅,那年你爹讓我下山,他下了死命令,不能和你們聯係,不能進山,也不能打聽你們的事兒。他說了,我這裏,是你們最後的窩……”


    “梁叔,我明白,我現在來了,好好的呢。”


    老頭哆嗦著說:“你爹死的時候,我聽說了,難過啊!幾個月前青龍山出事兒,我聽說四海死了,他們說你也死了,我自己躲屋裏難過好幾天。要不是想著寶坤可能還會迴來,我就去陪你爹了。”


    曹小梅點點頭:“梁叔,寶坤也沒事,開春就能迴來,你放心吧。”


    “好,迴來了就好,我可算熬出頭了。”


    小夥計站在後麵,半張著嘴,完全沒弄明白咋迴事。


    我上前問:“你叫啥名?”


    “常樂。”


    “常樂,看明白咋迴事沒?”


    “有點迷糊。”


    “記住了,這位大姐才是大老板!你還愣著幹啥,剛才不是讓你幹活嗎?”


    他一聽,點點頭,跑去幹活了。


    梁叔趕緊招唿我們也坐下,嘮了一會兒家常,中間掉了好幾次眼淚。


    常樂手忙腳亂,弄的店裏塵土飛揚,梁叔氣得大罵:“兔崽子,別瞎折騰了,趕緊出去找兩個人,把後街的大院收拾收拾,大小姐迴來住了!”


    曹小梅趕緊說:“梁叔,不用太忙活。”


    “小梅,你爹在後街買下的大院,這些年雖然沒人住,但我隔三差五都收拾著,想著你們隻要迴來,立馬就能住進去。放心吧,幹幹淨淨的,這兩天趁著太陽好,被子褥子我剛曬過。”


    “梁叔操心了。”


    “不操心,一會兒我出去一趟,到城南找兩個手腳麻利的小姑娘伺候你。”


    曹小梅趕緊搖頭:“不用不用,我自己能收拾。”


    “放心吧,這幾個月走了好幾個大老板,都跑去奉天了。原來在他們家裏幹活的孩子,沒了去路,都在打聽著找活幹呢。挺幹淨的,幹活也利索,就找兩個吧,那麽大的院子呢。”


    “那好,梁叔你看著辦吧,要是缺錢的話——”


    “不缺,咱們真不缺錢。”


    我們坐在一起這麽一嘮,才知道梁叔本來就帶著不少錢下了山,這些年當鋪也掙了不少,足夠曹小梅過上好日子了。


    這樣的話,我和連水月也放心了。


    當天傍晚,我們去了後街的那個三進的大院子,裏麵雖然比不上鄭如春的住處,但也算是富貴人家了。


    梁叔辦事也是麻利,當天就找了兩個小姑娘,又找了個廚子。他和店裏的兩個小夥計也搬了進來,大院當即有了生氣,熱鬧起來。


    晚上,梁叔預備了一大桌子酒菜,我們四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聊到了很晚。


    吃飽喝足,梁叔忽然說:“小梅,兩位貴客是安排一間屋,還是兩間屋?”


    曹小梅笑了,正想說話,連水月趕緊擺擺手:“小梅姐,今天真不能在這裏住,我們還得迴去,問問老羅和老錢,他們那邊情況怎麽樣。”


    “行,那我就不留你倆了。”


    我趕緊說:“明天吧,我們四個一起過來,咱們也好好聚聚。”


    “行,那就說定了啊!”


    又閑聊幾句,我們起身告別,梁叔安排小夥計常樂跟著我們,一直送到了正街才迴去。


    天太晚,街上已經沒有幾個人了,我倆牽著馬,慢慢晃了迴去。


    一敲開門,錢麻子就從後院跑過來,滿臉焦急:“你倆去哪了,我們都打算出去找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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