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水月揉揉眼睛,長出了一口氣。


    “小刀,老羅,真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瞞著你們。原想著半路能把你們支走,但一直找不到機會。現在看來,咱們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了,我要是再不說,心裏確實過意不去。”


    說罷,連水月碰了碰我的肩膀。


    說實話,我有些生氣,感覺被這個小姑娘耍弄了。


    她要是早點說出真相,我也肯定會幫忙的。畢竟,連水月的計劃要是成功,老夏和葉子也能過上安穩日子了。


    羅老九見我不吭聲,衝著我的後腦勺又是一巴掌:“小兔崽子,你還拿上勁兒了?人家小姑娘也是不得已。現在能告訴咱咋迴事,那就是把命放在咱們手裏了。”


    我一想也是,這樣的計劃,萬一被活閻王和金幫知道,連水月肯定活不了了。


    “水月,我也不是生氣,就是說咱們這關係,以後有事別瞞著我。還有,你這麽說的話,老夏和葉子現在安全不?”


    連水月拍拍我的肩膀,笑著說:“放心吧,郭團長雖然也是衝著金礦來的,但他十分信任夏叔,不會為難他們的。”


    “啊?你的意思是,那個嚴副官是去找郭團長了?”


    “對啊,郭團長帶了一支部隊,就跟在後麵呢,估計過不了幾天,他們也要到了。”


    把那些覬覦金礦的人都聚集在這裏,讓他們自相殘殺,這一招確實夠狠,想想都有些過癮。


    羅老九嘿嘿一笑:“這下好了,今天晚上算啥,以後還會更熱鬧。”


    連水月忙安慰我們:“放心吧,等夏叔他們來了,我會想辦法先把你們安全送出去的。”


    我一聽,她情緒有些低落,肯定是覺得我們生氣了。


    於是,我趕緊用肩膀碰碰她,笑著說:“走一步看一步,你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挺有意思。等幾天來的人多了,肯定更熱鬧。”


    “小刀,你不生氣了?”


    “生啥氣?我有那麽小家子氣嗎?記住了,我伍六刀沒啥愛好,就喜歡折騰,咱倆對脾氣。”


    我們三人哈哈大笑,都忘了外麵還在打仗。


    又過了一陣子,外麵忽然出現了亮光,一個腦袋低頭看了看裏麵。


    “老羅,小刀,你們咋樣了?”


    我一聽,這是活閻王的聲音,趕緊迴答:“沒事,沒事,大當家你沒事吧?”


    “放心吧,把他們打退了,你們可以出來了。”


    我們三人趕緊彎腰鑽出來,跟著活閻王來到了外麵。


    槍聲已經停了,外麵一片狼藉,受傷的土匪坐在雪地裏,低聲呻吟著。


    其他小頭領正在指揮手下,清理營地,搬運傷員。


    我低聲問:“大當家,這是咋迴事啊?”


    “用炸藥,肯定是金幫了,沒想到他們來這麽快。不過你們放心,今天晚上損失不算太大,我的大部隊很快就會到了,他們死路一條。”


    活閻王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抽動了兩下,看來不太自信。


    當天晚上,我們不敢再睡,隻能躲在馬架子裏,熬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夜叉就帶著二三十人騎馬出去了。他們都是輕裝,背著馬槍,腰間兩把短槍,不用說,肯定是趁著對方休息,也搞一個偷襲。


    果然,我們剛吃過早飯,山頭後麵就傳來了一陣陣槍聲,大約一袋煙工夫,槍聲停止了。


    之後,又有零星的槍聲響起,一上午就沒停。


    到了中午,夜叉帶著人迴來了,我瞅了一眼,大概損失六個人,看來偷襲成功了。


    接下來的兩天,不管白天黑夜,雙方都在打。有時候在後山打,有時候金幫的人衝進了山穀,架起機槍朝營地掃射。


    反正每次打起來,我們三個人就抱著毯子鑽進耗子廟,等外麵沒動靜再出來。


    很明顯,雙方都損失慘重。金幫可能稍好一些,活閻王還剩下不到一百號人能打仗,幾十個傷員缺醫少藥,隻能熬著等死。


    更糟糕的是,金幫炸了很多物資補給,眼看著吃喝都可能不夠了。幸好天冷,炸死的馬肉處理一下,也能扛幾天。


    第三天早上,金幫又打到了營地門口,幾挺歪把子機槍嗒嗒嗒的聲音一直沒停,活閻王的壓力越來越大了。


    這幾天,我們三人趁著土匪都忙著打仗,躲在耗子廟裏,研究起進礦井的路。


    羅老九懷疑這個耗子廟有古怪,就是因為這個石洞開的太深了。


    一般情況下,像這樣的神龕,不管供奉著雕像還是牌位,後麵都不會留什麽空間。但是這個石頭耗子的背後,還有這麽大一個地方,肯定有古怪。


    這兩天我們上上下下研究了一番,最終發現在石耗子後麵,地麵上有一塊半米見方的石板。


    一開始石板與地麵的縫隙完全被泥土掩埋,完全看不出來。要不是我們敲敲打打,聽出這一塊聲音不對,還真是發現不了。


    石板與地麵貼合的很緊,估計也挺厚的,不借助工具,我們肯定無法搬開。


    連水月的意思是,先假裝不知道,看看情況再說。


    打到中午,雙方暫時休戰,我們也趕緊出來活動活動筋骨。


    昨天雪已經停了,今天陽光很好,正中午太陽曬在身上,特別舒服。


    我們三人端著飯坐在山坡上,一邊吃一邊看著營地裏的慘狀,連連搖頭。


    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一聲槍響,就聽營地門口有人大喊:“幹什麽的?!”


    遠處有人騎著一匹馬,手舉白旗過來了。


    羅老九站起來瞅了瞅,低聲說:“你看,打不下去了。”


    我看了看連水月,她麵無表情,似乎已經預料到有這麽一天。


    果然,當天下午沒有槍聲,天擦黑的時候,一隊人馬從遠處走來,慢慢進了營地。


    活閻王帶著一群人迎上去,雙方行了禮,共同走進大帳篷。


    這肯定是金幫派來談判的代表,看他們趾高氣昂的樣子,應該是占了上風。


    和我猜想的一樣,他們肯定提出了什麽過分的條件,沒談多大會兒,活閻王就氣衝衝跑了出來,嘴裏罵罵咧咧。


    過了片刻,活閻王又進去了。


    羅老九攛掇著身邊的小土匪,去打聽打聽到底啥情況。


    沒想到,這小土匪去晃了一圈,耷拉著臉迴來了。


    “幾位,你們肯定猜不到,金幫那些人提了個啥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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