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自我麻痹, 季寒枝又去了複試公司。


    這一次沒有駱正陽, 隻有令兩個麵生的麵試官。迴答了問題, 季寒枝覺得那幾個麵試官對她的感覺都不錯。到時候分配在個小角落裏, 天高皇帝遠,誰能看得見她?沒準駱正陽再找個女朋友結婚也不一定。果然,季寒枝被錄取,從基層做起,分配到資料室。


    大公司就是不一樣,連基礎小菜鳥的工資都那麽高水準, 幾乎是用一水平工資的幾倍,而且待遇也高。季寒枝如魚得水,工作時悠哉悠哉,但是也必須小心翼翼,萬一再遇見他,那得多尷尬?


    季寒枝這個小菜鳥打死也沒想到,她已經飛到了某人布下的大網裏麵了,並且,再也難以逃脫。


    高層總裁辦公室,窗戶拉著厚厚的窗簾,即使外麵陽光再強烈,因為結實厚重的灰色布藝窗簾,裏麵也是暗撲撲的。男人坐在椅子後,低頭翻看資料,秘書敲門進來:“總裁,已經按您說的做好了。季小姐已經成了公司職員。”


    駱正陽點頭,沉沉的眸子望她一眼:“知道了,出去吧。”


    他換了個姿勢,矜貴悠閑的把椅子轉到後麵。食指和拇指摩挲著資料一角,抬頭看著窗外一角君子蘭。蘭草長長蔓延,垂到石塊上,結了含苞欲放的花粒子。


    駱正陽打了個電話。


    季寒枝忙碌的第一天終於結束。她的科室裏人不少。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幾個新人,都是剛剛畢業的職場菜鳥。什麽時宜就說什麽話,季寒枝深諳其理,和同事相處的都不錯。她的工作相對來說還是比較簡單的,但也比較繁瑣,費腦子。


    晚上下班的時候來了一則通知,說是恰逢公司周年慶,正好歡迎新任執行總裁,公司職員要去聚餐。這是好事,季寒枝的第一反應就是慫。她猶猶豫豫怎麽拒絕,科室經理卻提前說明白:“這是總裁特意吩咐的,無論新員工老員工還是實習員工,必須參加。”


    季寒枝隻好去了。去之前還被經理扯到更衣室換衣服。她並沒有多想,為什麽會有她合身的小黑裙,為什麽普通聚餐還要重新化妝。她簡直欲哭無淚,到了地方一直低著腦袋,假裝聽同事聊天。


    公司舉行晚宴的地方肯定是好的,香衣鬢影,她被一個部門的同事扯住坐到包廂裏的桌子旁坐下。她像是個小賊一樣坐立難安,沉默的聽著同事們講話。


    當然,這場豪華晚宴的主角就是駱正陽。他進來的時候,依舊鴉雀無聲。人們想要注視,也不敢注視,季寒枝看見他麵色冷清,步伐沉穩,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季寒枝立即垂下腦袋,看著桌角上擺的杯子。


    旁邊的女同事心情激動,湊過來耳語:“小季,總裁居然坐到了我們這桌。你得長點眼色,見機行事,知道?”


    她連忙點頭。


    駱正陽稍微朝這裏看了一眼,立即收迴視線。她穿了身黑裙,身材線條完全飽和,露出兩根線條漂亮的鎖骨,蓬鬆黑發微微散落,一縷勾著耳朵。季寒枝感到一股壓力,不太敢抬頭,看別人都站起來,她也垂著眉眼站起來:“總裁好。”


    駱正陽像是沒聽見,微微頷首:“都坐吧。”


    他身後跟著的三兩個公司高層也隨之落座。一時間氣氛壓抑。季寒枝腦袋埋的低,暗自思付,自己是坐錯位置了這架勢,她一個小職員。想著想著,一位高層臉上帶著奉承笑容舉起酒杯:“駱總,敬您一杯。”


    駱正陽看著腦袋恨不得紮在胸口裏去的女孩兒,也端起杯子,優雅的碰了一下,瓶口發出一聲脆響:“一起努力。”


    聽總裁這麽說,別人都隨聲附和,趕緊端起杯子。季寒枝也不例外。她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看了眼玻璃高腳杯。裏麵的酒沒什麽味道,不知道是什麽酒。她能喝酒,就是酒量酒品都不行。這一會兒萬一要是鬧出什麽洋相可就不好了。


    稍一狠心,季寒枝抿了口,沒什麽感覺。她放了心,灌下去一小口,酒味有些刺鼻,喝進嘴裏倒是很香。


    她仰頭喝酒的時候,瓷白的頸子勾起來,在燈下格外晃眼。眾人說著客套話落座,一時間觥籌交錯。季寒枝不知道的是,這酒雖然味道淺,後勁兒卻大,一股灼燒感從嗓子口蔓延,她嗆出了眼淚,眨巴了兩下,腦子就有些暈了。


    包廂裏中間懸掛著的那顆水墨丹青的吊燈也開始打轉,一個變成兩個。周圍人說話聲又遙遠又清晰。隔座的女同事沒發現她的異樣,給她倒上酒:“小季,這酒度數一點都不高。快,你去敬總裁一杯。”


    季寒枝眨了眨眼,臉龐已經漫上一層櫻花粉色。敬酒?總裁?應該的……季寒枝用力點了點頭,跌撞的走過去,眼前出現一張模糊的人臉,那張臉沒有表情,冷冰冰的。她笑了,拿起酒杯,小聲說:“總裁,敬,我敬您一杯。祝您好運連連,萬,萬事如意。”


    駱正陽看著她的眼睛裏有了濕潤的淚花。


    他嗯了聲,拿起酒杯,和她的相碰。


    見他仰頭喝完,喉結滾動。季寒枝咽了咽口水,也喝完手裏的酒,樂嗬嗬傻笑著迴了座位。到了座位上,她總是覺得有什麽東西黏在她身上,搖了搖頭,倒出來一杯茶,灌進嘴裏,被嗆得咳嗽:“好燙。”


    女同事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這酒明明度數不高,怎麽兩杯就醉了?小季未免酒量也太差了,這可不行。女同事哪裏會知道,季寒枝的酒杯裏和她不一樣,屬烈性,氣味微香,比她的烈十倍,什麽人不能醉倒?她連忙關切的拍了拍季寒枝的臉,提醒著:“小季,你醒醒。怎麽就醉了口紅有點花,去洗手間洗把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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