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日夜兼程,歸時茫茫然不知所終。


    李三月估算著到引仙海的時間,並不是很想那麽快迴去。


    一日,他在飛鷹上看到了下方城池裏熱鬧非凡。似乎在舉行什麽活動。


    李三月來到一處野外降落,緩步向前。


    這裏的風景十分優美。依稀幾棵高大的樹木,綠草茵茵,紫色,白色的野花遍布。幾隻蝴蝶翩翩起舞,微風拂麵,李三月跟著蝴蝶向前,直到下一刻,他看到了那個在草坪上跳舞的少女。


    少女頭戴花環,一朵朵星星花,襯托著她容顏嬌媚,又不落於俗世之姿。


    她穿著白色長裙,香肩微露,赤著足,一舉手,一彎腰,當真是傾國傾城,美輪美奐。


    李三月看著跳舞的少女,並沒有貿然上前。他秉持著欣賞美麗的想法,靜靜地看著少女的舞蹈。


    少女跳完了舞,氣息不穩,迴頭像是才發現李三月一般,有些害怕的後退兩步,清澈的眼眸裏兩分好奇,兩分羞澀。


    “你是誰?”少女率先發問。


    “你又是誰?”李三月問。


    “我?”少女有些得意的揚起下巴“我叫驚鴻!”


    驚鴻,倒是和她的舞蹈相宜——李三月內心想道。


    “那你呢?你總得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吧?作為交換。”驚鴻上前一步,直直看著李三月。


    “我叫李……清微”李三月咽下了舌尖的三月兩字,改為化名告訴少女。


    “李清微,嗯,不算難聽。”驚鴻點點頭“城裏在舉辦慶豐節,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嗎?”


    “那是什麽?”


    “是慶祝豐收啦!我父親乃是上安城主,你跟我一起去玩吧!”驚鴻說著就要拉起李三月的手。


    “你不怕我了?”李三月覺得有些好笑,短短不到十秒,驚鴻對他從戒備到邀請,轉變實在太快。


    “壞人不會像你一樣好看。”驚鴻小聲說了句,臉頰確是紅了。“而且,我們見過的呀……你忘了。”


    “見過?在哪裏”李三月自認好像沒有見過容貌如此出色的女子。


    “在不久前,你不記得了,我記得就好。”驚鴻歪著頭,清淺的笑。


    驚鴻牽著李三月的手,俊男美女,一起走在綠色草地上。微風徐徐,蝴蝶飛舞,陽光明媚,一切都是那樣合適。


    “清微,你可以到上安居住,我喜歡你,我父親有很大的權利,你什麽都不用做,就能享受一輩子榮華富貴。”


    “我可以天天跳舞給你看!連我都是你的。”


    “你還想要什麽?”


    驚鴻的眼神含羞帶怯,驚鴻的身上香氣陣陣。


    李三月看著握在自己掌心的那隻手,歎息一聲。


    “我看起來,很好騙嗎?”


    “你在說什麽呀,清微!”驚鴻有些委屈地搖了搖他的手臂。


    “你走吧,不要逼我出手。”李三月說。


    “我不明白。”驚鴻鬆開了手,臉色難看。


    “你不需要明白。我也不想濫殺無辜。”


    李三月話落,驚鴻眼裏的淚水滑落,方才還是紅雲的小臉蒼白一片。


    “不能留下嗎?”驚鴻不甘心地問。


    李三月搖頭。


    “我有自己的路要走。驚鴻。”


    驚鴻呆呆地看著李三月,眼淚滑落。下一刻,驚鴻在李三月麵前倏忽的化為一隻扇動著翅膀的七彩蝴蝶。周圍的小蝴蝶圍繞著她飛舞。


    “清微!”


    空氣中傳來驚鴻的聲音,她扇動翅膀,消失了。


    ……


    李三月睜開眼睛,看向四周。


    依然是那片草地,他正坐在樹下打坐,而方才的蝴蝶,舞蹈,名叫驚鴻的女子,都似乎是夢一般。


    李三月站起身,拿出機栝飛鷹,再次踏上歸途。


    與他而言,是一場夢,還是驚鴻的一場夢,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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