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個太陽沒有那麽曬的時候,獸牙帶領著族人外出,開始又一輪尋找食物的行動。


    李三月還不敢脫離族群獨自活動,她擔心再次遇到昨天那種攻擊性強的生物,現在自己這種小身板,任何大一點的生物都能抓走自己,飽餐一頓。


    下午他們走了山坡下麵的另外一條路去往森林。


    小路更加幽靜,周邊灌木雜草叢生,依稀看到踩踏出來的小路痕跡。


    大鳥哥走在前麵,時不時蹲下來觀察痕跡。刀鼻子嗅了嗅,跟大鳥哥都一致認為應該走向另外一個方向。


    他們都放輕步伐,沒有人再說話,彼此用簡單的手語交流。


    隨著前進的越深,他們走的越慢。終於,大鳥哥發現了什麽。


    刀和石左右分開,泥巴緊緊跟在刀身後,小家夥兩眼放光。女人們也都舉起了手上的武器,做好戰鬥準備。


    李三月睜大了眼睛,也沒看見前方有什麽動物出現。現場緊張的氣氛迫使她也跟著屏住唿吸,捏緊了手上的木棒。


    見族人都已經站好各自的位置,大鳥哥發出一聲類似猛獸的模擬吼叫聲。在李三月眼裏,原本空無一物的前方草叢裏,一隻猶如山羊大小的動物,褐色的皮毛,鹿角,長鼻,四蹄短小,受到驚嚇後,一瞬間彈跳出來,朝著刀的方向猛紮過去。


    族人一擁而上,手上的武器全部朝這隻動物身上襲去。


    李三月咽著唾沫,激動地拿著木棒試圖也撲上去幫忙。


    奈何個子太小又瘦,等她追到包圍圈時,族人又已經追著小動物跑到另外一個方向了。


    所有猿人都在發出吼叫,叫聲從四麵八方包圍著小動物,泥巴奔跑時跌倒兩三迴,臉頰都被荊棘劃破了也不在乎,所有猿人眼裏隻有這隻動物——這是他們今天肉食的來源。


    大鳥哥手上棒子狠狠敲在了小動物的臀部,小動物明顯吃痛叫了一聲,叫聲也像山羊叫。


    小動物慌不擇路,眼見著已經被猿人全部包抄了,它機警地發出叫聲,四隻蹄子在地上刨土。


    大鳥哥再次發出唿嘯聲,全部族人縮小包圍圈,小動物卻趁此機會,彈跳起來,蹄子蹬在泥巴頭上作為助力點,跳出了包圍圈,幾個跳躍,靈巧的鑽進了茂密的荊棘叢,消失不見。


    這一場狩獵,宣告失敗。


    李三月目睹了全程,跟著跑的氣喘籲籲。看著幾乎快要得手的小動物逃跑了,有些失望。


    她看了看族人,隻見猿人們沒有責備誰,也沒有出現什麽悲傷的情緒,他們撿起丟失的武器,向身後的李三月走來。


    李三月不安的看著這些大人,會發火嗎?會因為努力沒有得到迴報互相內訌嗎?


    然而,是她想太多了。


    猿人們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泥巴指著臉上被刺劃破的地方,對著獸牙說痛。


    獸牙點點頭,走到旁邊掐了一株細長條的綠色植物葉子,在掌心揉碎,將汁液塗在泥巴臉頰上。拍了拍他好的那一邊臉頰,以作安慰。


    大鳥哥提了提獸皮裙,走在前方,一群人再次尋找著新的獵物。


    李三月走到泥巴身邊,探過頭看了眼泥巴。


    嗯,猿人臉上的毛主要分布在臉部四周,中間部分隻有很短的汗毛。所以也比較嫩一點。


    泥巴看李三月看向自己,咧嘴一笑。


    “不痛”泥巴將脖子揚起,驕傲的說。


    李三月無語,現在說不痛,剛剛找獸牙說痛的小屁孩是誰?


    接下來他們再沒有發現合適的動物,倒是遇見了類似長毛象的巨大動物,有十來隻,聚在一起吃葉子,邊吃邊走。


    獸牙命令族群躲在草叢後麵,不要驚擾象群,等對方緩慢走出視線,才繼續前行。


    兩個太陽漸漸西落,天快黑了。他們不得不放棄今天的狩獵活動,迴到了洞穴。


    也就是說,他們今天隻吃了一餐飯。


    李三月本身習慣一日三餐,來到原始世界,昨天沒怎麽吃都吐了,今天就吃了半個奇奇果,下午跟著跑了一通,晚上除了迴來洞穴前喝了些水,並沒有其他食物,餓的有些受不了。


    晚上大家躺在洞穴,席地而睡。李三月捂住肚子,默默等待著。


    她不知道幾點了,隻聽到四周唿吸聲都很平緩,石還在打著唿嚕。


    小花翻了個身,摟著自己的手也鬆開了。


    李三月側過身子,從空間拿出了一個小麵包,輕輕撕開塑料袋包裝,三兩口吃完。又覺得不夠飽,吃了一顆鹵蛋,垃圾全部放迴空間。肚子感覺有點東西了,這才稍微安心的睡去。


    說實話,不是她不肯分享空間的食物給族人,隻是那些一看不符合這個時代的食物,她要怎麽解釋?會不會被族人當成異類丟棄?


    為了生存,猿人會不斷學習,開發自己的大腦,研究工具,利用自然也改變自然。這是進化的必經之路。


    李三月睡到後半夜,夢裏感到一陣腸絞痛,痛的她滿身是汗,手都在發抖了。


    她爬了起來,推了推身邊的小花,小花朦朧著伸手一撈,又把她撈在懷裏,安撫的拍了拍,繼續睡覺。


    李三月急了,一頓亂踢,被小花一巴掌拍在屁股上。


    李三月覺得,她再不去廁所,就要當著所有猿人的麵拉在洞穴了。


    她拚命蹬著腿,從小花懷抱掙脫。黑夜看不清,隨便抓了一個人拍著對方的臉,把人喊醒。


    “痛,要出去!”


    被李三月拍醒的人倒是站了起來,黑夜中牽過她的手,帶著走向了石頭門邊。用盡力氣推開一條小縫。


    這也足夠了,李三月矮身鑽了出去,直奔著“廁所”地跑去。


    月亮倒是隻有一個,隱藏在雲朵後麵,若隱若現,朦朦朧朧。


    排山倒海一個小時,李三月幾乎都要虛脫了,兩腿打著擺子搖搖晃晃的朝洞穴走。


    剛到洞穴口,一個黑乎乎,高高的身影動了動,嚇得李三月急促地叫了一聲,轉身就要跑,卻被黑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


    黑影將李三月撈在懷裏,摸了摸她的頭,又摸了摸她的肚子。


    李三月有些遲疑的喊了句。


    “刀?是你嗎?刀”


    黑影——也就是刀,不懂李三月發出的“刀”是什麽意思,但看著對方一直在問,憑著模模糊糊的直覺,嗯了一聲。


    李三月也是忘記了,這些族人本身是沒有名字的概念,她給取的名字,也是自己單方麵為了分辨他們取的。名字,代表著一個人作為一個個體被承認。


    “刀”


    刀也跟著發出這個聲音。想了想,他又摸著李三月的臉頰,接著喊“月!”


    “對,我是月,你是刀!”


    李三月經曆了一痛一嚇,如今知道是自己的族人,也放鬆了下來。認真的重複著名字。


    “刀”


    刀重複著這個名字,很高興。


    兩個猿人一來一往嘰裏呱啦說了半天話,直到洞穴裏麵傳來聲音,兩人這才從洞穴縫隙處擠了迴去。


    刀又推動石頭門,關閉了洞穴口。


    李三月躺迴小花身邊,好家夥,這個媽是真心大,孩子跑了都能不知道,睡得正香呢。


    李三月仰麵躺好,望著黑漆漆的洞頂,有些無奈。她大概猜到,今天晚上拉肚子,就是因為吃了空間裏麵那些現代食物的原因。


    現代的食物,基本上都有些科技與狠活,以前吃著都沒事,沒想到,這生肉都能吃的原始人腸胃,竟然適應不了。


    就是不知道空間裏麵那些麵粉,大米這些原材料,有沒有影響?現代化包裝好的速食零食,她是一點都不敢嚐試了。


    希望明天,能成功捕獲到獵物。


    李三月想著想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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