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兩句,王銘便離開了小雙子的房間。


    原本她還想去向戈多伊打個招唿,想想還是算了。


    “嗯......迴旅館吧。”


    這麽想著,王銘從戈多伊所在的旅館離開了。


    夜晚的外城廣場,比白天更為熱鬧。


    放工的人們聚在露天的桌台上喝酒,噴泉前民眾圍著詩人聽唱。


    管風琴與口琴的聲音同舞者伴奏用的沙錘聲交織在一起,連著夜風與揚塵,穿過這片由魔晶燈照亮的廣場。


    身處異鄉異國的王銘不禁讚美,音樂讓這座不算宏偉的城市有了絲絲生氣。


    而在那歡歌著的人簇當中,也同樣有著王銘所能想象的,美麗的舞女。


    “好!好!”


    “再來跳一支吧!”


    沿著人群的縫隙,王銘努力向前,來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可惜寇露並不在眼前的三位舞女之中。


    “什麽嘛。”王銘搖了搖頭。


    三位舞女的舞蹈,同樣流暢且富有張力。


    可王銘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難不成是我的眼被寇露養刁了......”


    這麽想著的王銘,稍稍看了一眼舞女的職業。


    三位舞女,甚至都不是舞者。


    “啥情況啊......”王銘心頭一緊。


    難不成,《幻想時代》光會跳舞,還成不了舞者?


    意識到這點的王銘,抱著驗證這點的想法,在廣場的各個角落奔竄著。


    “這個不是。”


    “這個也不是......”


    王銘傻了眼。


    雖然她知道,舞者身是戰鬥職業。


    而舞者戰鬥的根本途徑,還是通過不同的舞姿施展的不同魔法。


    但王銘還是非常難受。


    “難道說,舞者在這世界還是個稀缺職業?”


    王銘感到慶幸,還好之前自己有意識地拉攏了寇露。


    不然想再物色到一個舞者,恐怕有點難度。


    但眼下,寇露能否進隊還是個未知數。


    想到這,王銘稍感覺有些心躁難安。


    這樣一來,寇露在一定程度上的不可替代性也展現出來了。


    王銘知道,寇露之所以拒絕自己拉攏的理由,就是因為阿嬤與諾爾拉。


    一個老者,一個小孩,王銘雖然不知道三人是什麽關係,但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兩人少了寇露,就不行。


    這才是寇露不能入隊最根本的原因。


    王銘早早的想到了這點,可惜她一直沒能想到一個好的解決方法。


    “哎,無所謂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王銘搖了搖頭,放棄了對這個問題的思考。


    如果對方真的不願意,自己也沒必要糾纏不清。


    因為若對方感到反感而怠工的話,反倒誤事。


    想通了這點的王銘,決定在樹籬迷宮討伐戰結束後,就挑明這事。


    ......


    “噠,噠,噠。”


    帝國a區軍團督戰隊要塞。


    布加拉提脫下了頭盔,手中握著士兵送來的瓊漿,一言不發。


    聽到屋外傳來了腳步聲,布加拉提放下了酒杯。


    來者,a區督戰隊總長,利米特。


    督戰隊總長,是何職位,沒必要知道。


    隻要知道,她有權叫止a區全部軍團團長的軍令。


    隻要知道,若她願意,她可以取在她職位下兩階的任何人的性命,且無需說明。


    隻要知道,與她平級的人,隻有三個。


    一個是b區督戰隊總長,一個是司掌全帝國文職的糾察官,一個是擁有全調兵權的總督。


    而她所需要服從的人,隻有一個。


    那個人,就是集全帝國權力於一身的,至高無上的皇帝。


    而身為一介女流,她憑何到達這種位置。


    正是因為,哪怕是軀體的禁錮,都不足以遏製她的實力。


    “......”


    自己的愛人,正是身居如此高職之人。


    誠然是野心勃勃的布加拉提,也對她持有足以媲美愛意的敬佩。


    要塞與軍營最大的區別,便是魔力流供給係統。


    普通的軍營由於戰略價值遠不及要塞,因此魔力流供給係統做的很差。


    魔力流供給係統,可以說直接決定了住在這的人的生活質量。


    而與軍營相對的,便是要塞的魔力流供給係統。


    要塞的居住條件,甚至要比不少地理位置不好的城市還要好。


    從“感應門”這點,就可以看出來。


    時至今日,帝國政府中樞塔樓,還沒有應用這種先進的科技。


    “嗡——”


    自動門打開,布加拉提看到了她朝思暮想著的人。


    身著白色魔導盔甲,盔甲上覆滿魔能紋理的,正是利米特。


    “布加拉提......哼,像條喪家之犬一樣呢。”


    利米特的聲音十分冷峻,威嚴。


    同她的職位一般,充滿了壓迫感。


    布加拉提並沒有作聲,他把之前在火場中撿到的莎草紙攤在了桌上。


    利米特淡淡的看了一眼莎草紙,開口:


    “先不管這個。”


    利米特緩緩坐在了布加拉提的身邊,然後,她摘下頭盔。


    姣好的人族麵孔顯現出來。


    她湊到了布加拉提的耳邊·,悄聲說:


    “這不是你的問題。”


    布加拉提搖了搖頭。


    “我未能扞衛好北王都,罪該萬死。”


    “......”利米特的眼側向一邊,她歎了口氣,將白色頭盔戴了迴去。


    “布加拉提,你的第十一軍團,短時間是沒有可能安頓好的。這一切,歸咎於你那榆木的腦瓜。”


    她接著說:“你沒有選擇龐頓大公,而是選擇了我,這是你愚蠢且錯誤的判斷。我不會給予失敗者任何仁慈。你注定會被淹沒在來自昔日手足的罵聲之中。”


    說到這,利米特頓了頓。


    “難以想象,戰功赫赫的第十一軍團團長,居然是個瞎子!哦,天啊——你到底是被刨去了哪隻眼,才沒能看到那條來襲擊王都的巨龍的。”


    “噌!”


    金屬摩擦金屬的寒聲炸裂在夜間的空氣中,利米特雙臂的側刃從暗槽中彈出,她用臂刃最為尖銳的部分對準了布加拉提的左眼:


    “是這隻?”


    接著,她將臂刃轉向右眼。


    “還是這隻?”


    布加拉提見狀,非但不害怕,甚至沒有眨眼。


    “看來是兩隻都瞎了。”利米特收起臂刃,將桌子上的莎草紙拿起。


    “......這隻姆姆伊爾的小妖精,就是摧毀北王都的罪魁禍首嗎?”


    “她在拍賣會上,詠唱了一種我從未見過的魔法。”


    “你沒見過?那隻能說明你見識短淺。”利米特不耐煩的打斷。


    布加拉提知道,利米特正在生氣。


    而生氣時的她,聽不得任何別人為自己開脫的詞匯。


    布加拉提很清楚這點。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把聞所未聞這個詞說出來了。


    因為,那個奴隸施展的魔法,自己確實聞所未聞。


    “她佯裝成為奴隸,在拍賣會場,也就是城中心,召喚了巨龍。”布加拉提緩道。


    聽到這話,利米特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馭龍使嗎......布加拉提,事到如今,你還在開玩笑。”


    “事實正是如此。如果會場有人幸存了下來,同他們詢問,你也會得到一樣的結果。”


    “嗬,既然你願意說笑,那麽我就陪陪你,布加拉提。”利米特冷冷的笑了兩聲,“馭龍使這種,隻在學院那幫老頭寫的教科書裏有記載,那些討飯吃的吟遊詩人有胡撰的職業,有著足以摧毀整個澤蘭提斯的能力。而這種人,隸屬於克羅羅亞,且出現在了奴隸隊伍中,你覺得可能嗎?”


    “但事實如此。”布加拉提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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