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南溪在水裏足足泡了一個時辰,葉恆才讓秋蘭扶著姬南溪出來。等到姬南溪換上了幹淨的衣服,葉恆這才又進來。


    身體裏的蠱蟲沒有胡亂折騰,姬南溪的精神要好了很多。


    晚飯的時候,姬南溪沒什麽胃口,但是因為葉恆的要求,她勉強吃了一碗清粥和一些清淡的蔬菜。


    如果不是全身還有些酸軟,而且發黑的指甲不作假,姬南溪簡直很難想象自己短短一天的時間到底經曆些什麽樣的痛苦。


    “國師,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好看。”姬南溪撐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葉恆。


    葉恆用著小勺子攪著藥罐裏的藥水,聽到姬南溪的話,葉恆的動作稍稍慢了些,卻不容易被發現,因為一直看著他的姬南溪就沒有注意。


    ……


    “你長得這麽好看,別人都會喜歡你的!小九不喜歡她們喜歡你。”


    ……


    葉恆抿了一下唇,搖了搖頭,說道:“不曾。”


    “嗬……”姬南溪揚了揚眉,笑道:“那一定是別人不敢說罷了。”


    葉恆沒有迴答,而是抬眼又看了一眼漆黑的門外。


    姬南溪順著葉恆的視線看過去,然後站起身慢慢走到門口,抬頭,看著稀稀拉拉的星星,姬南溪伸出手虛握了一下。


    淡淡的月光撒在姬南溪的身上,讓她看起來有幾分虛幻不真實。


    葉恆不禁停下了動作。


    “時間,是不是快到了!”姬南溪沒有迴頭,問著葉恆。


    她雖然現在感覺不到疼痛,好像身體裏就沒有蠱蟲一樣,但是,她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了,如果,她的父親沒能趕迴來的話。


    葉恆的每一句話,她都聽到了。


    “……”葉恆看著姬南溪沒有說話。


    姬南溪突然轉身,看著葉恆笑了笑,然後走了過去。


    “你一直,不愛笑嗎?”姬南溪微微彎腰,俯視著葉恆,“你的眼睛,笑起來,會很好看的。”


    “我給你把脈。”葉恆伸手。


    “……”姬南溪看著葉恆,然後有些泄氣的說道:“好。”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要不要聽?”姬南溪說著倒了兩杯茶,一杯推到葉恆麵前,一杯拿給自己,“你不說話,就當是默認了啊。”


    “另外一隻。”


    姬南溪撇撇嘴,將另一隻手伸了出來。


    “我曾經喜歡過一個人,”姬南溪一手撥弄著茶杯,說的好似漫不經心,“除了我誰都不知道。”


    葉恆垂著睫毛,認真的探著脈,沒有說話。


    “可是,他有喜歡的人,而且,很喜歡很喜歡……”姬南溪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笑了一聲,“因為他喜歡的人,所以他才會找到我,才會教我琴棋書畫,才會傳授我武藝,也才會關心我……”


    葉恆抬頭看向姬南溪,姬南溪將自己的下巴抵在桌上,眼角隱隱有水光。


    “他以為我不知道,可是我什麽都知道。”


    葉恆端起茶壺給姬南溪添了茶水,然後站起身說道:“我出去看看,姬侯爺應該快迴來了。”


    “他的眼睛和你很像。”姬南溪趴在桌子上,悶悶的說了一句。


    葉恆停下腳步,迴頭看了姬南溪一眼,“他關心你,是真的。就像我為你診治,不是因為其他任何人。”


    葉恆出去了,姬南溪抬起頭,看著一片漆黑的門外,呢喃道:“可他喜歡的,卻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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