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宅的地下室內,冬青渾身浴血,狼狽地半跪在地上,麵色慘白。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布滿全身,鮮血不斷地從傷口中湧出,在他身下匯聚成一灘暗紅色的血泊。


    若不是作為蚩尤的容器,在其【附身過】的影響下增強了體質,他早就在黑羅刹狂風暴雨的轟擊下昏厥了,即便如此,此刻的他也已瀕臨絕境,每一次唿吸都伴隨著劇痛,肺裏像是灌滿了鉛般,沉重得幾乎無法運作。


    黑羅刹居高臨下地站在冬青麵前,發出一陣張狂的大笑。它的身形高大,足有兩人之高,周身被一層濃稠如墨的黑色霧氣包裹,霧氣不斷翻湧,其間裹挾著無數怨靈的哀嚎。它的頭部猶如一顆巨大的骷髏,空洞的眼眶中燃燒著兩團幽綠色的火焰,那火焰閃爍不定,散發出冰冷刺骨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栗。


    “就憑你這小小鬼差,也想與我抗衡?”黑羅刹低頭掃向冬青,眼中滿是戲謔與不屑,“若不是擔心殺了你會引來冥王的注視,還有冥界那幫【臭蟲】的圍攻,我早就把你化作我身體的養料了。”


    冬青強忍著劇痛,艱難地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黑羅刹,聲音沙啞卻透著一股倔強:“既然你不敢親手殺我,那你為什麽要用那個【遊魂】吸引我來?難道就隻是為了在鬼差的麵前炫耀你的強大?”


    黑羅刹聞言,又是一陣張狂的大笑,那笑聲震得地下室的牆壁簌簌作響。它伸出一隻手,緩緩摸向身旁被綠光控製、神情木訥的女鬼臉蛋,動作就像在把玩一件毫無生氣的玩物。“這可怪不得我。”它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是這個蠢貨,一心想要擺脫我的束縛。趁著我封印未破,處於休眠之際,放走了一個理應被我煉成的【魂屍】的遊魂,這才引來了你這個鬼差。”


    “她居然會天真地以為,鬼差能夠鎮壓我,真是可笑至極。殊不知,在我眼裏,你們這些鬼差也不過是壯碩一些的螻蟻罷了,我隻需隨便一捏,就能讓你們粉身碎骨。”


    說話間,黑羅刹猛地收緊掐住女鬼下巴的手,女鬼的臉因痛苦而扭曲,卻依舊無法掙脫那股禁錮她的力量。黑羅刹看著冬青,眼中的戲謔更甚,“你來了又如何?還不是被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麵對黑羅刹的嘲弄,冬青心中的憤恨如洶湧的怒潮般翻湧,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前方,眼眶欲裂,充血的雙眼滿是仇恨與不甘。黑羅刹那隻青筋暴起的手,像一把鐵鉗死死掐住女鬼的下巴,肆意地來迴扭動,每一下動作都伴隨著女鬼痛苦的嗚咽。


    女鬼本就脆弱的身軀在這粗暴的擺弄下,劇烈顫抖,幾縷淩亂的發絲糊在她滿是淚痕的臉上,更添幾分淒慘。黑羅刹還嫌不夠,突然狠狠地將女鬼甩向牆壁,“砰”的一聲悶響,女鬼軟綿綿地滑落,癱倒在牆角,氣息奄奄。這一幕徹底點燃了冬青心中的怒火,他不顧渾身的傷痛,拚盡全力掙紮著想要站起身,膝蓋剛抬起,卻因劇痛又重重地跪了下去,濺起地上一灘血水。


    “你……你這個王八蛋!”冬青咬牙切齒,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從牙縫中擠出的話語,飽含著無盡的恨意。


    黑羅刹見狀,愈發張狂得意,周身那濃稠如墨的霧氣翻騰得更為劇烈,仿佛無數張扭曲的鬼臉在其中張牙舞爪。它仰頭大笑,笑聲尖銳刺耳,在地下室中不斷迴蕩,震得牆壁上的塵土簌簌掉落。“阿茶,你瞧見了嗎?”黑羅刹扯著嗓子嘶吼,眼眶中的幽綠火焰劇烈跳動,好似要將整個地下室點燃,“你的手下在我麵前,不過是任我踐踏的卑微存在,你苦心維持的威嚴,在我眼中就是個笑話!”


    冬青並未理會黑羅刹的侮辱,他望著牆角氣息奄奄的女鬼,滿心都是痛苦與自責。他的雙眼蓄滿淚水,卻因憤怒和不甘而無法落下。


    “夏冬青……明白了嗎………弱小……即是原罪……你的弱小……注定了你……要被人……這樣蹂躪……像這樣的阿貓阿狗……這世間……還有很多……”


    “不如……把你的身體徹底……交給我……由我來掌控你的身體………這樣的雜碎……我隨手就能按死………”


    蚩尤的聲音,


    在冬青心底響起。


    “婭……以後……就由我來替你照顧……我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你………不行的………”


    冬青並未迴應。


    “來吧………敞開心扉………解開你的壓製……讓我來徹底占據……你的身體……看我……親手弄死他……看著她……被折磨……你一定……很難受吧?”


    “閉嘴!舔狗!”


    冬青迴懟道。


    蚩尤的聲音被這一句【舔狗】懟得瞬間沒了聲響……


    冬青咬緊牙關,強忍著身體上的劇痛,腦海中的思緒紛亂如麻。蚩尤方才所言,在他看來,完全就是在【趁火打劫】。如果改變這一切的力量需要用自己的【身體】和【婭】來交換的話,那他寧願死在這裏,也絕不妥協!


    黑羅刹看著麵露痛苦的冬青,並不知道他現在心中所想。它發出一陣陰惻惻的怪笑,聲音在地下室裏迴蕩,透著說不出的邪異。“見到你這個鬼差後,我原本所想的是,刪掉你的這部分記憶,再偷偷離開華夏,從此銷聲匿跡。可現在嘛,我改變主意了。”黑羅刹的目光中閃爍著殘忍與瘋狂,“我打算【轉生】到你的身上,用你的身體繼續做鬼差,繼承你的記憶,過你的生活,隻要我做的足夠隱匿,即便是冥王阿茶,也不會發現任何異常。”


    黑羅刹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朝冬青逼近,它周身那濃稠的黑色霧氣如洶湧的潮水般翻湧,仿佛要將整個地下室都吞噬。它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迫不及待,“至於這個女鬼,我會帶上她,讓她成為我力量的一部分。”它頓了頓,空洞眼眶中的幽綠火焰跳動得更加劇烈,“不過,我這個人啊,向來仁慈,我會留你一份意識,讓你親眼看她被我蹂躪到……


    灰!飛!煙!滅!”


    黑羅刹的話音落下,周身的黑色霧氣便如洶湧的黑色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勢朝著冬青席卷而去。每一絲霧氣中都裹挾著淒厲的怨靈哭嚎,那聲音如同一把把尖銳的鋼針,直直刺向冬青的靈魂深處。


    冬青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與憤怒,他拚盡全身力氣,調動起體內那僅存的一絲力量,試圖抵擋黑羅刹的入侵。“你……休想………”冬青雖在心中怒吼,可意識卻如同狂風中的孤舟,在黑羅刹的強大力量衝擊下搖搖欲墜。


    黑色霧氣不斷侵蝕著冬青的身體,他的每一寸皮膚都像是在被無數隻螞蟻啃噬,鑽心的疼痛讓冬青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汗水混合著血水,從他的額頭不斷滾落,滴在身下那灘暗紅色的血泊中。


    隨著黑羅刹的力量不斷深入,冬青的意識逐漸模糊,眼前的景象也開始變得扭曲。他仿佛看到了婭的麵容,那熟悉的笑容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最終,冬青的雙眼緩緩閉上,身體軟綿綿地倒下,重重地摔在地上,濺起一片血花。意識徹底陷入的黑暗。


    黑羅刹進來了……


    同時,


    它也愣住了,


    這裏,


    是什麽地方?


    當黑羅刹的靈魂化作的【黑色霧氣】不斷凝實,出現在冬青靈魂深處,準備尋找冬青已經【沉眠】的意識時,卻發現,自己所處的區域,居然是一片曠野。


    不遠處,


    便是上古戰場,


    廝殺聲,


    怒吼聲,


    不絕於耳。


    黑羅刹早在多年前就已是頂尖【惡神】層次,獨霸一方的存在,可此刻,卻被這戰場的殺氣震的神魂劇蕩,雙腿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就連站在原地都變得艱難。


    “就你這不知死活的家夥,也敢覬覦我選中的容器?”黑羅刹循聲,艱難地抬起頭,隻見戰場的高地上,一座由森森白骨堆砌而成的王座突兀出現。王座之上,端坐著一人。


    這人的臉,


    與冬青長得一模一樣,


    但他帶給黑羅刹的壓迫感和恐懼,比之前麵對冥王阿茶時還要強烈無數倍!


    黑羅刹喉嚨幹澀,它被這股鋪天蓋地的【威勢】壓得幾近窒息,費了好大勁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尊……尊上,饒了我,從今往後,我將是您最卑賤的奴仆,我會獻出自己全部的力量,供您驅使……”它的聲音顫抖,帶著從未有過的驚恐,黑色霧氣匯聚而成的軀體瑟瑟發抖,全然沒了先前在地下室時的張狂。


    白骨王座上的蚩尤緩緩睜開眼,


    血紅色的雙眸掃了一眼自己麵前的黑羅刹後,


    極為不耐地說道:


    “你當我是,


    收破爛的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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