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內。


    “如果這黑山老妖真如那“黑河”河靈柳紅所說,巔峰時期都未至神靈的話,那他應該識不破我的偽裝,但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我要是被他給看出來的話……”


    那我就直接催動“侵蝕”瞬移,再帶上聶小倩跑路!”短短幾秒鍾,白烈就考慮好了接下來的方向。


    確定了“能陰就狠狠陰他一手,被發現就直接跑路”的戰略方針後,白烈就在房中推導起了行動細節,以及可能會出現的一些疏漏,完善計劃……


    就在白烈思索之際,門外傳來了丫鬟的聲音:“夫人,二夫人來了。”


    說話的,正是白烈剛剛讓“滾蛋”的那個丫鬟,至於……她為什麽還在門口,並未離開,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她是黑山老妖大老婆的貼身丫鬟。”


    貼身丫鬟,主打的就是一個“貼身”,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負責主人“衣食住行”的總負責人,對大老婆身邊的其它丫鬟來說,她就是“主管”,但凡大老婆有什麽事要交代,要安排,都會優先喊她的名字。


    即便是剛剛,白烈讓她“滾”,她也隻會守在門口,乖乖等候傳喚。


    當然了,她要是不開竅的真滾了,那等到大老婆喊她的時候,她不在,以大老婆平日裏的性格,結果不難猜測。


    能在丫鬟中熬到“主管”地位的,沒有人是傻子。


    還未等白烈有所反應,貼身丫鬟口中的二夫人就走了進來,在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個身穿黃色羅裙的丫鬟。


    二夫人長相雖有幾分豔麗,卻透著一股陰鷙之氣。細長的眼眸微微上挑,眸中寒光隱現,高挺的鼻梁下,那薄唇總是似笑非笑地抿著,仿佛藏著無盡的算計。她身著華麗的錦袍,金飾在發間閃爍,卻因那周身散發的冷意,失了幾分貴氣。


    她一進屋,先是故作親昵地喊了聲:“姐姐,聽聞你身子不爽,妹妹可心疼壞了。”可那眼神卻在白烈臉上肆意打量,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白烈不言不語,不動聲色的看著眼前二夫人的“表演”。二夫人見白烈未做迴應,便又接著說道:“姐姐,若是妹妹沒猜錯的話,你這身子,應該是被三妹氣的吧?”


    “哼!”白烈發出一聲冷哼,以表示自己心中的不滿。


    其實他壓根就不知道這二夫人說的是什麽事,但以白烈“奧斯卡”級別的演技,再結合二夫人前麵說的話,他很快就找準了自己該表現出的精神狀態。


    果不其然,二夫人見狀,連忙假惺惺的安慰道:“姐姐,你的事我都聽我的貼身丫鬟小蘭說了,那三妹真是翅膀硬了,居然連姐姐你的話也敢不聽。”


    白烈聞言,心念一動,麵上卻依舊滿臉憤恨,“哼!既然她敢忤逆我的意思,那就別想在這黑府安生!”


    二夫人微微點頭,似乎是早就料到了白烈會如此迴應,她眼珠一轉,有些擔憂的說道:“姐姐,既然三妹不從,那定是要與那新來的聶小倩交好,到時候,我們倆的處境可就堪憂了啊!三妹本就得黑山老爺疼愛,如今再加上一個新納的聶小倩……”


    後麵的話二夫人沒再繼續往下說,但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確了,那就是,如果聶小倩跟三夫人聯合起來,以她們的受寵程度,咱們倆誰也沒有好果子吃。


    “嗯,妹妹,此事我已然知曉,自有應對之策。”白烈迴答道。


    “哦?”聽到白烈的話,二夫人顯得有些詫異,在她的印象中,眼前的這位大夫人向來都是“暴躁且無腦子”的類型,要不是這個所謂的大夫人最早陪著黑山老爺雙修,也輪不到她做這黑府的正房。


    二夫人按捺不住心中好奇,輕聲問道:“姐姐,不知您有何妙計?可否說與妹妹聽聽?”


    白烈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壓低聲音道:“那三妹既不聽話,留著也是禍害,不如殺了了事。至於聶小倩,且看她日後表現,若肯聽話,便留她一命,若有半分忤逆,也絕不輕饒。”


    二夫人一聽,心中暗喜,表麵卻裝作一副猶豫模樣,“姐姐,這……殺了三妹,老爺會不會怪罪啊?”


    白烈不屑地哼道:“老爺怪罪?隻要做得幹淨利落,誰會知曉?況且,這黑府之中,本夫人還做不得主了?”


    二夫人見白烈如此決絕,徹底放下心來,心想這大夫人果真是魯莽無腦。“姐姐英明,那妹妹便靜候佳音了。”說罷,二夫人帶著丫鬟匆匆離去。


    她已經盤算好了,等這位大姐除掉三妹,自己就上報老爺,將此事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讓老爺認定大夫人善妒兇狠,不僅容不下新納的聶小倩,連一向得寵的三妹都敢下毒手。


    到那時,即便老爺不將大夫人逐出黑府,也定會剝奪她正房的地位,而自己則可趁機在這府中一家獨大。二夫人美滋滋地想著,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見二夫人離去,白烈便朝著門口喊道:“小五,進來。”


    守在門口的貼身丫鬟聞聲,趕忙來到屋內,顫顫巍巍的問道:“夫……夫人,有何吩咐?”顯然,她還沒從大老婆剛剛的憤怒中完全緩過來,仍有些害怕。


    “你過來。”白烈語氣嚴肅的命令道。


    待丫鬟來到白烈麵前,白烈緩緩伸出右手,按在了她的腦袋上。


    在“搜魂術”的作用下,白烈從貼身丫鬟的記憶裏了解到了很多大夫人的生活習慣,也知曉了,先前大夫人發脾氣的原因。


    這件事簡單來說,就是今天上午二夫人曾找過大夫人,以咱們都是自己人的角度,給大夫人分析了一波,大概內容就是,“聶小倩來了,咱們就更不受寵了!”


    與之相對的,二夫人也給大夫人獻了一計,那就是拉攏三夫人,組成聯盟,共同排擠新來的聶小倩。大夫人聽罷,決定此計甚好,在二夫人走後,她當即就命自己的貼身丫鬟去請三夫人,並表明來意。


    至於結果嘛……


    相信諸位都猜到了,沒錯,那就是三夫人拒絕了,壓根沒來。


    然後,大夫人就覺得是自己的丫鬟小舞溝通有問題,把罪責都歸咎給了她。


    “這特喵純純豬腦嘛,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就會無能狂怒,但凡看過兩集“甄嬛傳”,都不能幹出這事來。”白烈了解了全部的事情經過後,總結道。


    “啪!”


    白烈在小五麵前打了一個響指,解除了“搜魂”狀態,瞬間,她的眼神從原本的呆滯,木然,恢複了正常。


    “小五,我仔細想了想,這件事也不完全怪你……”說到這,白烈看了看麵前的小五,隻見眼前的小五身體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緊張與惶恐,她低著頭,不敢與白烈對視,雙手也不自覺地揪著衣角。


    聽到白烈的話,她有些詫異的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但多年來大夫人的“暴脾氣”,讓她始終未敢開口說話。


    白烈看著她這副模樣,輕輕歎了口氣,“本夫人今日心情不佳,剛剛對你發火也並非全是你的過錯,我亦有失察之責,今天準你半天休息,去見你三哥去吧。”


    白烈提到的三哥,是一條百年狗精,在黑山宅邸做護院隊長,在小五未進到黑宅前,還是遊魂時,她就一直跟狗三哥相依為命,後來他們兄妹二人前來投靠黑山老妖,狗三哥成了護院隊長,她成了大夫人的貼身丫鬟。


    “夫……夫人,您……您說的是真的嗎?”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也不怪小五這樣,畢竟這幾十年來,大夫人從未給她放過假。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趁我現在心情還好,你快去吧。”白烈道。


    小五心中雖仍充滿疑慮,但也不敢多問,連忙屈膝行禮,“多謝夫人恩典,小五告退。”說完,她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間,臨出門時,還忍不住迴頭看了白烈一眼,那眼神中既有感激,又有一絲對這位大夫人突然轉變的困惑。


    就在白烈在心中想著“在古代當丫鬟可真不容易”的時候,小五去而複返。


    白烈見狀,顯得有些疑惑,他看著麵前的小五,開口問道:“你怎麽又迴來了?是不想放假了?”


    小五拚命地搖著頭,聲音帶著幾分顫抖與急切:“夫人,不是的,是黑山老爺迴來了,此刻正在正廳,二夫人已經過去了,還遣了丫鬟來叫您也速速前去呢。”


    “嗯,我這就過去。”


    邊往正廳走,白烈嘴上邊小聲念叨:“寧采臣,你可真帥!”


    隨著腦海中“叮”的聲音響起,


    白烈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緊接著,


    他自言自語:


    “齊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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