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琴不敢相信的看著麵前的阿金,她沒想昨天那人竟然說的是真的。


    此時的阿金身穿著筆挺的中山裝,正麵帶微笑的看著麵前的彩琴。


    彩琴的眼角瞬間濕潤,這是七十年來的遊魂生活中她第一次流露出這樣的情緒。


    她依舊清晰記得,那日阿金去從軍了。


    這一去,便是無數春秋。


    她衝上前死死的抱住麵前的阿金,多年來的等待,隻為這一刻的重逢。


    阿金顯然也沒想到彩琴的情緒會這麽激動,他把彩琴擁在懷裏,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慰她的情緒。


    這人自然不是阿金,而是夏冬青。


    一天的時間,兩人做足了萬全的準備。


    走訪當年參加抗戰過的老人,網上查詢了阿金和彩琴的故事,甚至白烈還為夏冬青準備了那個年代的衣服。


    但夏冬青始終也不是阿金,哪怕阿金是他的前世。


    他的對兩人的了解也隻是在別人口中和網絡上而已,並不能完全對此時彩琴的情緒做到完全的感同身受,但這並不妨礙夏冬青有一顆想幫助彩琴的心。


    兩人坐上了濱海的公交,彩琴依偎在阿金的肩頭,她很享受現在的甜蜜。


    夜晚的濱海很是繁華,高樓林立,燈火璀璨。


    阿金在不斷給彩琴介紹著濱海的美景和建築,又給他講了現在的新華夏。


    一直都是阿金在說,彩琴靜靜的聽。


    講到抗戰勝利時,彩琴也露出了笑容。


    兜兜轉轉,就又迴到了歸途網吧門口,原本空蕩的門口多了一把椅子,還有一些民國時期的理發工具。


    白烈在兩人出去時準備好了這些,這也是他跟冬青約定好的。


    阿金在參加抗戰前是一名理發師,兩人也是在阿金為彩琴理發時相識的。


    所以白烈和冬青商量後決定重現這個場景,一來是為了讓彩琴找到曾經的感覺,二來是讓阿金更像阿金。


    冬青在便利店工作前也做過幾個月的美容美發,這種事自然是難不倒他。


    “雖然我也很希望你就是阿金,但我知道你不是他。”


    一直沉默的彩琴忽然開口說道。


    正在拿著剪刀理發的冬青手微微一頓,但他沒有去說話。


    彩琴繼續說著:


    “當我剛剛見到阿金的那一刻,我什麽都想起來了,我已經死了很久了,對吧?


    我剛剛注意到了一處建築物上寫著的時間,已經過去七十年了嗎?


    彩琴說到這時神色也有些黯淡。


    冬青還是沒有說話,但沉默就已經代表了答案。


    “阿金早就已經死了吧,他應該早就投胎轉世了吧。


    雖然這是一個謊言,不過還是真的很感謝你,讓我又見到了阿金”。


    是的,彩琴在見到冬青的第一眼就想起了一切。


    直到現在才說也是她想再體驗一會這如同泡沫般的美好。


    可泡沫雖然色彩繽紛,可也一戳就破。


    彩琴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了,所以她點破了阿金的身份。


    “阿金,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真的名字叫什麽啊?”


    “夏冬青。”


    冬青的語氣有些複雜。


    彩琴從椅子上坐起來,伸出了手說道:


    “很高興認識你,冬青。


    我們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彩琴。”


    夏冬青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了彩琴的手。


    彩琴又看向站在網吧門口抽煙的白烈,說道:


    “我現在能感覺到你身上的氣息,你應該就是鬼差了吧。”


    當遊魂意識到自己是遊魂時,就能感受到鬼差的氣息了。


    白烈點了點頭。


    他右手虛空一劃,冥界之門瞬間浮現。


    彩琴望著門後的黑暗,她很清楚門後通向何方。


    她說道:


    “我願意投胎,畢竟阿金已經不在人間了,我再去等待也就沒有了意義。


    但臨行前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可以嘛?”


    “你說吧。”


    白烈迴答道


    “鬼差大人,我知道我一旦去了冥界,再轉世為人時就會忘了此生的一切,也會忘了阿金…………


    阿金……不,他應該已經不叫阿金了。


    我隻想問轉世後的他現在過得還好嘛?還幸福嘛?”


    彩琴有些局促的問道。


    見白烈沒有迴答的意思,彩琴長歎一聲,也許麵前這個鬼差也不知道轉世後阿金的下落。


    就在即將要踏入冥界之門時,白烈開口了。


    不是白烈不想去迴答,而是他在思考如何迴答這個問題。


    他說道:


    “阿金他現在過得很好,什麽有很多朋友,現在的他過得很幸福。”


    彩琴腳步頓住


    “我能再看他一眼嘛?看看他轉世後的樣子,一眼就好。”


    麵前的鬼差笑了,這不禁讓彩琴有些疑惑。


    白烈湊到彩琴耳邊,耳語了幾句。


    彩琴笑了,笑的很燦爛。


    她迴過頭,不舍的看了一眼夏冬青,這迴眸一瞥仿若永恆。


    隨後她便再無半分猶豫,毅然決然的踏進了冥界之門。


    白烈說的是:


    “你已經見過他了,剛剛他還在為你理發。”


    冥界之門消失,夏冬青倒是有些疑惑。


    他看向白烈問道:


    “白哥,你跟她最後說了什麽?她為什麽看了我一眼後就去投胎了?”


    看著一臉好奇的冬青,白烈說道:


    “我說你是阿金的轉世身,阿金就是你的前世。”


    夏冬青聽後說道:


    “白哥你這樣說也好,這樣她也能安心去投胎了。”


    在夏冬青看來,這又是白烈的一個善意謊言,為了讓彩琴投胎之前不留任何遺憾。


    白烈古怪的看一眼夏冬青,說了句話後便朝著家的方向走去了。


    而夏冬青則是楞在了原地,


    白烈說的是:


    “你當我在騙她啊?我說的本來就是真的。”


    白烈這一點是不會騙自己的,因為完全沒有必要。


    這一刻的夏冬青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自己的心情。


    難過?傷心?痛哭流涕?


    好像都沒有。


    隻是心中有種空落落的感覺,像是失去了什麽。


    他迴到444號便利店,打開店門開門營業。


    不管怎樣,生活還是要繼續。


    又過了幾個小時,夏冬青有了些許困意,畢竟現在已是淩晨。


    他趴在收銀台上,打算小眯一會。


    並不會熟睡,一旦有客人開門他就能聽見聲音醒過來,這也是長期的夜班工作的休息方式。


    畢竟每天晚上都不睡覺的話,什麽人的身體都會吃不消的。


    沒一會,店裏的門被推開了,夏冬青便抬起了頭,準備迎客。


    可看到來人的瞬間,他便愣住了。


    麵前這人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隻不過對方穿著軍裝,氣質也要顯得比自己成熟許多。


    他完全沒有在乎滿臉錯愕的夏冬青,他開口說道:


    “謝謝你替我見了彩琴,了卻了我對她這些年來的虧欠。”


    隻說了一句話,便轉身離去。


    走到店門口的時候,他停住了腳步,像是想起了什麽,又轉過了身:


    “對了,現在華夏解放了嘛?敵人被打跑了嘛?老百姓現在能吃得飽穿的暖嘛?”


    他看向夏冬青,關切的問道。


    夏冬青剛想迴答對方,便猛然從夢中醒了過來。


    原來隻是一場夢啊…………


    夏冬青看了看便利店裏的鍾表,也隻是過了十分鍾,不過這十分鍾他是真的睡著了。


    他有些遺憾,夢中的自己並沒能迴答對方的那些問題。


    夏冬青走到便利店門口,自言自語的說道: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得見,更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得見。


    華夏已經解放了,敵人也全被我們趕跑了。


    老百姓現在吃得飽,穿的暖,頓頓都能有肉吃,逢年過節還會包餃子,都是肉餡的。”


    夏冬青說著,推開了444便利店的門,


    門外,


    萬家燈火,


    這便是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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