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眾人又去ktv唱了一會歌,十一點左右就分開了。


    白烈開車,趙吏坐在副駕駛。


    兩人駕車來到河邊,時間還早,河靈還沒有現身。


    此時的河麵平靜,沒有半點異樣。


    按趙吏的說法,午夜陰氣最重,如果河靈打算消化人體內的“靈”這個時間是最好的選擇。


    而河靈在消化了足夠的“靈”後,就會化成“煞”。


    兩人沒有交流,都坐在座位上閉目養神,等待著河靈的出現。


    來了!


    趙吏猛地睜開雙眼,他感覺到了煞氣的湧動。


    兩人連忙下車,看向河麵。


    趙吏眼中金光浮現,黑暗並不能對他視物造成任何影響。


    白烈眼化黑白二色,夜視的能力黑白鬼眼也具備。


    水麵蕩起漣漪,河麵的中心浮現出一張蒼老的臉龐,而它的身軀正在不斷顯現。


    “那就是河靈,想要徹底消滅它,必須要消滅掉它眼前的這具本體。”


    趙吏提醒道。


    河靈從水中出現,他身穿粗布麻衣,如果不是他雙腳毫無支撐的站立在水中,白烈真有可能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老人。


    河靈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兩個窺視者,他知道這兩人來者不善。


    趙吏率先開口:“河靈,你可知罪?”


    河靈並沒有張嘴,可他蒼老的聲音卻真切的傳到了兩人耳中:“我何罪之有?”


    河靈並不需要像人類一樣用嘴說話,這片大河就是它的所在,河水就能夠為它發聲。


    “這河水之下潛藏了十幾具嬰兒屍骨,你如此殘害生靈,徒增殺孽,還不知罪?”


    趙吏神色冷厲的說道。


    河靈幽幽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既然如此,那便戰吧!”


    它的周身瞬間被河水籠罩,化身成一個五米多高的水元素巨人,四周的河水沸騰翻滾,頗具威勢。


    它大手一揮,翻滾的河水卷起大浪向著兩人拍來。


    兩人同時後撤,避開了大浪。


    趙吏剛想動手,白烈阻止了他。


    他開口說道:“我來就行了,最近又複蘇了一些新的能力,正好用這河靈練練手。”


    趙吏聞言點了點頭,他也想知道現在的白烈達到了什麽樣的程度。


    在白烈的腳邊一股濃烈的黑暗在他的四周瘋狂彌漫,擴散。


    侵蝕之力開啟,很快就籠罩了大片河水。


    趙吏看著四周黑白色的景物,在心中思索道:“結界嘛?”


    可下一刻,趙吏瞳孔一縮。


    原本站在原地的白烈瞬間消失不見,眨眼之間便出現在了那河水巨人的正上方。


    他手中虛影浮現,正是趙吏的滅魂槍。


    一槍便打中了河靈的本體。


    要知道這一槍打的可不是河靈的軀體,而是它的靈魂。


    僅僅是一槍,幾乎要把河靈打到魂飛魄散。


    白烈的身影又出現在趙吏旁邊,說道:“你這武器還真是好用。”


    河靈很弱嘛?


    談不上弱,也算不上強,畢竟這也隻是一天位於濱海一側的一條小河而已。


    跟神話故事中的河伯自然是遠遠不能比擬的。


    如果兩人用物理的手段跟河靈戰鬥可能要耽誤一些時間,但也就隻是耽誤一些時間而已。


    但趙吏這把槍打的是對方的靈魂,在靈魂方麵大部分的生靈都是脆弱的,河靈也不例外。


    如果此時的河靈化煞成功,它就完全可以用煞氣擋住這一槍,但顯然現在的河靈隻是個半成品。


    鬼差的滅魂武器對百分之九十的生靈都有致命的殺傷力。


    其實趙吏本就沒把河靈當成一迴事,哪怕白烈不來,他也會抽個時間解決掉對方。


    一個小小的精靈,趙吏還不放在眼裏。


    河靈恢複了本體的模樣,它的身影變得虛幻,仿佛隨時都要煙消雲散。


    河水中再次有聲音響起:


    原來二位是鬼差大人,早就聽聞世間有鬼差,可近百年來都未曾一見。


    顯然河靈認出了白烈手中的滅魂槍,它雖然它沒見過鬼差,但對於鬼差的武器還是有所耳聞的。


    我自知命不久矣,但我有兩個問題想問問兩位鬼差,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答案。


    趙吏看著麵前即將魂飛魄散的河靈,他點了點頭。


    白烈也有些好奇。


    見兩人點頭,河靈開口說道:


    “這河水從我誕生靈智開始已經存在了近百載,百年來我養遇了無數人,以前人類敬我愛我,說我是河神。


    我便施展法力,保佑它們年年風調雨順,從此享受人類供奉,香火不斷。


    可後來,我發現人類變了,它們不再需要我,更需要你們人類口中的錢。


    我見過錢,在我看來那就是一張薄紙,並沒有什麽神奇之處,我一直想不通這東西到了人類那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魔力。


    它們把那些黑水,髒水全都排放到我這河裏,我不知道人類為什麽要那麽做。


    如果不是我施展法力,這片河水早就變得汙濁,可人類見河水始終清澈,反而越發變本加厲的排放汙水。


    我抓過一個人類,他告訴我排放汙水的地方叫化工廠,隻要把那些汙水排到我這,它們就能賺到數不清的錢。


    不僅如此,人類還把那些它們口中的垃圾都倒進我這河水之中,每晚我沉眠之時,都會被一股惡臭熏醒。


    我也問了那個人類為什麽要這麽做,他說這樣做也能得到很多的錢。


    又是錢,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於是,我開始殺人類,吞噬它們體內的靈,我要化煞,隻要成了煞我就能脫離這片河水,再也不用忍受人類的汙染。


    鬼差,我問你,人類可以肆無忌憚的去汙染我,我難道就不能殺了它們吞了它們的靈嘛?


    如果我殺了它們是製造殺孽,那它們汙染我就不用對此負責嘛?


    你們迴答我!” 整片河水轟隆隆的震動,能看出這位河靈此時的憤怒。


    兩人都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麽去迴答。


    “看來你們也不能給我一個答案。”


    河靈見兩人都沒說話,便繼續開口說道:


    “你說我這河水中有十幾具嬰兒屍骨,對於這點我不否認。


    但你可知這十幾個嬰兒都是死於你們人類自己之手?


    我的確殺人,但我從不殺嬰孩,這是我的底線,畢竟河水的汙染與它們無關。


    每當夜深人靜時,就會有一些你們人類的年輕男女來到這裏,它們有的二十多歲,有的隻有十七八歲,甚至更小。


    十七八歲在你們人類中應該也是孩子,我想不通一個孩子為什麽要拋棄掉比它更小的孩子。


    年齡大一些的拋棄孩子時都會念叨幾句,我聽過它們在說什麽。


    “如果是個男孩就好了,可惜你是個女孩。” 為什麽女孩就要被你們人類拋棄?


    我始終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也許我的智力跟你們人類還相差甚遠。


    同類相殘,我真的是不能理解。


    人類,真是複雜的生物。


    河靈的身軀漸漸消散,化作點點星光。


    看著消散的河靈,一直沒說話的白烈開口問道:“趙吏,我們這麽做真的是對的嘛?”


    “我也不知道。”


    就連這位已經覺醒了前世記憶的高僧無名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迴答這個問題。


    河靈已經為它害人付出了代價,而肆意汙染河流的人呢?那些拋棄自己孩子的人呢?


    白烈掏出手機,打算跟丁小雨聊聊。


    白烈並沒有跟丁小雨講到河靈,他隻是跟她說了發生在這裏的這些事。


    垃圾汙染,汙水排放,丟棄孩童。


    丁小雨那邊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垃圾汙染和汙水排放我可以發文聲討,但丟棄孩童這件事,我無能為力。


    這種事不管在什麽時代都會出現,未婚先孕,重男輕女這種事我沒法去管,也管不過來。


    所以我很慶幸生在一個正常的家庭,我的父母都很愛我,視我為掌上明珠。


    懸劍這把劍可以刺穿社會的醜惡,卻很難捅破一些人骨子裏的劣根性。”


    掛斷電話後的白烈自言自語的說道:


    “是啊,這種事從來都不是單純某個人的問題啊,我們又該怎麽去改變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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