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耍賴?”紫容撇開目光,“不是我……”


    麵前的花妖臉上浮著一層淺紅,屋裏暖融融的,耳邊時不時能聽見外頭丫頭小廝們來迴走動、搬東西、叫人的聲音,半上午的陽光從窗戶外轟然潑灑進來,陸質眉眼舒展,嘴角含笑,捏了捏手中握著的花妖的手,道:“誰耍賴誰知道。”


    前天剛做過一次,昨晚本來要睡了,這人卻摸黑哼哼唧唧地往他身上貼,又軟又香的一個,兩隻手還不安分地亂摸。被陸質按住也不死心,嘴裏可憐兮兮地求:“想……想要……”


    陸質說剛做過,再等兩天,小東西卻偏要。耐下性子跟他講道理,說怕寶寶難受,紫容還委屈上了,說陸質不喜歡他,隻喜歡寶寶。


    話說到這份上,陸質還是動搖。他不是不想做,他想,都快想……快過年了,不能說不吉利的話……總之,他相信自己一定憋的比花妖厲害。


    然而花妖這晚格外堅定似得,見威逼不行,又開始利誘:“我明天早上吃兩碗飯。”


    陸質沒說話,他繼續發誓:“真的,我自己吃,不要殿下喂,一碗粥、一……兩個包子,好……”


    “好。”陸質撿了這個便宜,壓過去親了他一會兒,啞聲答應。


    但這個人……這個妖言而無信,過了一夜就反悔。


    早晨不說自己吃,陸質大口吃了一半自己的開始給他喂,包子隻吃皮不吃陷,吃了三分之一皮。粥也隻喝兩口,就捂著嘴偷眼看陸質,大言不慚地說吃飽了,再吃就要吐了。


    陸質又給他喂,就真的嘔了起來,嚇得陸質給拍了一會兒背,他才笑起來,是裝的。


    豫王氣死了,於是發動威嚴,狠狠懲罰了小花妖——拽過來打了一下屁股。


    但就是這一下屁股把人打著了,口口聲聲說他討厭,要他走開。


    熱氣熏得人犯困,安靜躺了一會兒,紫容閉著眼摸索到陸質的臉摸了摸,問:“殿下還生氣嗎?”


    陸質道:“做什麽?”


    紫容說:“我想跟你講個悄悄話。”


    陸質道:“講。”


    “那你告訴我生不生氣。”花妖很堅持。


    陸質隻好說:“不生氣了。”


    “喔……”紫容憋不住笑起來:“我的悄悄話就是,殿下不生氣了,我好高興啊。”


    陸質無可奈何,翻身起來虛壓在紫容上方,惡狠狠瞪著他問:“你現在是不是,拿捏你殿下很有一套?”


    紫容不看他,笑的偏過頭去,露出一段細白的頸子。陸質低下頭,在不設防的那兒連咬帶親啃了好一會兒,留下一片紅痕才罷休。


    兩個人這就算是吵了一架,吵完之後,紫容被挪到床中間,準備睡一會兒。


    陸質幫他蓋好毯子,紫容就閉眼要睡了,陸質卻又拿手指碰碰他嘴唇,好聲好氣地哄道:“我錯了,不應該打你。但是剛才吃的實在太少,少睡會兒,待會兒起來再吃點東西,嗯?”


    紫容蹭著他的手指乖乖點頭:“好。”


    守著等他睡著,陸質才輕輕地摸到後院去。院裏的兩個小傢夥又長高了些,但長勢沒有前幾個月那麽明顯,他稍微仰起點頭,就能看見樹頂的枝椏。


    現在葉子已經很多了,肉眼數不過來,看著不那麽綠,有些嫩的發黃。


    但饒是這樣,在一片蕭瑟的後院,看起來還是格外顯眼。陸質吩咐了嚴裕安,交代下去,再沒人能靠近這邊的院子。


    過了午時,宮裏來了人,是皇帝賞的福字。


    陸質跪領了,交給嚴裕安好好的貼在了正殿門上。


    他自己也起了心思,等紫容睡過一覺,哄著吃了點東西,就帶著人到書房去,握著花妖的手寫了幾個福。


    大肚子的花妖被他圈在身前,兩隻手握在一起,黑色墨汁在大紅的正丹紙上一筆一劃地寫。寫完一張,紫容抿嘴笑著迴過頭來,神氣地說:“壞陸質,看我寫的好不好看?。”


    陸質低頭跟他蹭蹭鼻子,道:“好看。”


    寫完之後,陸質找嚴裕安拿了點漿糊,還親自拿著去貼。一個貼在寢屋的床頭,三個各去貼在小樹苗和紫容的樹身上。


    正好剩下兩幅,陸質賞了嚴裕安和玉墜。主子賞字,比賞銀錢要尊貴的多,兩人誠惶誠恐地接了,陸質便叫他們退下去忙,不用在跟前伺候。


    府裏到處張燈結彩,年已經來了。陸質攬著披著厚厚大氅的紫容的肩站在廊下,看遠處的白雪映著大紅燈籠,又看懷裏的人麵勝桃花。


    王府的第一個新年,比在景福殿時有人氣多了。


    然後他又想,這人氣大概不是因為所處地方不同。當下便是在景福殿,有身邊這個,定也不差。


    近日紫容越發愛使小性子,午睡起來倒乖了一會兒,被陸質捏著手,不讓多走動也不惱,反而外頭靠在陸質肩窩,甕聲說:“外麵貼的字沒有殿下寫的好看。”


    陸質聽他不說自己壞了,還好心誇自己,低頭道:“今年沒想到,已貼上去了。你要喜歡,明年早早的準備上,我全寫出來。”


    “明年……”紫容順著陸質的眼光摸摸自己的肚子,嚇唬他:“明年這兩個也出來了,才要鬧你。看見你取出筆墨來,先好好的玩一通再說。”


    陸質想到那副樣子,府裏兩個小淘氣,軟糯可愛的兩個小糰子,跟紫容一樣,看著很乖,實際上心裏有不少小九九,偷著空就要來算計他,臉上再忍不住笑,道:“讓他鬧,我願意。”


    “哼。”花妖又別扭上了,“就是偏心。”


    陸質低頭親親他的耳朵:“沒見過你這樣的,孩子還沒生出來,他親爹倒先和他醋上了。”


    “那你最喜歡誰?”紫容這句問的沒什麽底氣似得,有些期期艾艾。


    陸質一雙沉黑的眼看的他心裏更亂,忍不住撓了兩下陸質的掌心,催促:“快說。”


    “最喜歡你。”陸質道:“這個,粘人嬌氣包,愛哭鼻子,還愛發脾氣,我最喜歡。”


    紫容被說的臉紅,但又理直氣壯:“你喜歡,我才這樣的。”


    “嗯。”陸質含笑道:“賴我。”


    作者有話要說:  一一:爹爹寫字好看,我跟爹爹學寫字。


    二二:撕紙好玩兒!我撕紙!


    第64章


    第64章


    臘月二十九這天要進宮領宴,豫王府一大早開始忙碌。


    所有跟著去的人天不亮就先在府裏用過簡單的早飯,水之類的都不能多喝,因為要在路上走走停停很長時間,主子們還要在正殿跪一會兒。奴才更不得空,要在外頭等一天。


    紫容被封側妃,就免不了也得跟著一塊去。


    頭天晚上,陸質抱著他坐在暖閣,聽嚴裕安講了一晚上規矩。


    總結下來,就是不能看,不能聽,不能說,乖乖坐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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