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混蛋!夥計,你要自己迴去,我不會幫你,一定要自己迴去!”抱著傑斯不停顫抖的身體,淚水也從我的眼光湧了出來,我傷心地罵道,“我們一定會把你修理好的,夥計,看著我的雙眼,別閉上你的雙眼!我們一起迴去可以嗎,嘿,我一直都沒去過小石城……我需要一個嚮導,拜託,聽我說……你現在很好,別害怕,我們已經在努力了!”


    “宋,別這樣,傑斯……他已經死了,我很抱歉,沒有辦法了,子彈射穿了他的內髒,無法止血,”傑斯在吐出最後一口鮮血後,安靜地閉上了雙眼,臉上還帶著一絲笑容,醫護兵聳了聳肩膀,無奈地說道,“我很抱歉,他已經完了!”


    我輕輕地放下傑斯,怒氣沖沖地抓過醫護兵的衣領厚道,“你他媽的能做什麽,為什麽不能救他!”他閉著眼任由我擺布著沒有阻止我,沉默了很久後才開口,“我也很難過,我也欠傑斯一條命,我也不希望看著他在麵前死去……願上帝在天堂照顧我們的朋友,阿門。”


    我的身上沾滿了血,都是傑斯的,我沒有說話,沉默地整理著傑斯的衣服和頭發,用衣袖擦拭著他臉上、身上的血汙,二十多分鍾的激戰後,地上留下了20多具屍體,更多的是剛才突然冒出來又被打死的敵人。


    我拿過傑斯和自己的背包翻找著,丟掉了自己不再顯得重要的東西。


    第4卷第14節陷入困境的小隊9


    沒有正式的葬禮,甚至沒有一個親人看著你的身體被泥土覆蓋,如果這樣告別儀式的主角是你,能笑著告別這個你生活過的世界嗎?我們的生活裏總會有熟悉的人默默離開,記住他們的名字吧,若幹年之後,也許你會發現關於這些人的記憶,是在傷心中浸泡過的幸福。


    “哦,上帝,傑斯!”李普等人圍過來之後看到了已經停止唿吸的他後一聲感嘆,沉默了很久後,崔流說道,“那些混蛋削平了彈頭,他們想讓我們死的痛苦……傑斯,他是個好人,我從沒想過這個傢夥會死在這裏……我,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說著話,他也湊過來幫我整理。


    “他想迴家,我們能做點兒什麽,”我抹了一把被血水、汗水、淚水打濕的臉看著李普道,“我知道這樣會很麻煩,可我們和傑斯一起的時候,他從來都沒有惹來什麽麻煩,都是在幫著我們繼續活下去……能給卡普打個電話嗎,讓傑斯在小石城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墓碑。”


    李普默默地找出衛星電話,“長官,傑斯死了……他的最後一句話是想迴家,我們能做些什麽嗎……好的,謝謝。”關掉電話後,他沖我輕輕點點頭道,“我們等等吧,卡普說安排飛機過來接迴傷員,把傑斯也帶上,他會想辦法把我們的朋友送迴小石城。”


    我們不是正規軍,雖然沒有星條旗給傑斯蓋上,可還是給他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告別禮,大家摘下帽子後圍著他的遺體筆挺地站著,我主持了這個儀式,迴憶著和這個朋友一起經曆的過去,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氣道,“在今天,讓我們共同告別老朋友鮑勃-李-傑斯,為他送行,我們非常難過,但他的身影會永遠照顧著我們前進。”


    “他是一個好人,當其他人四處炫耀骯髒的暴力時,是他默默無聞地本分工作。當我們在麵對困境時驚慌失措,是他伸出強健的手臂幫助我們,讓希望再次迴到隊伍中間。主啊,當您看著列國君王在自己墳墓的榮耀裏昏睡時,請別忘記緊緊牽住傑斯的手,他是你最忠誠的孩子和虔誠的信徒,給他溫暖和吝惜吧,在天堂裏給他留一個溫暖的懷抱,阿門。”


    儀式結束後,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我們這些和傑斯一起戰鬥過老隊員也沒人開口,沉默了一個多小時之後,遠處也傳來了直升機的轟鳴……


    看著搭載傷兵和傑斯的黑鷹直升機遠去,李普默默地掏出煙來點上,輕聲地哼唱著我們在離開拉馬迪那個夜晚時的歌:


    親愛的,你想我嗎,


    在這個寂寞的夜裏會有別人代替我吻你嗎,


    我離開了太久,


    是上帝保護我在每一次月亮升起後活著。


    親愛的,你愛我嗎,


    我們的孩子還好嗎,


    他們還能在每個清晨醒來後問道牛肉餅的香味嗎,


    我很快就要迴家了,


    今年的聖誕節你們不會孤單。


    親愛的,我們的狗還好嗎,


    他是個可愛的混蛋,


    希望沙發不再有他的尿漬,


    告訴他我迴去的消息,


    讓他那軟綿綿的等著我的巴掌……


    “檢查裝備,1分鍾後繼續前進,”歌唱完了,李普也拍拍說道,又走到我麵前道,“嘿,夥計,我們會想念他的,對嗎?我們該走了,前麵的路上還有很多危險,我需要你的幫助,照顧好我們的朋友,誰也不想有還有人掉隊。”


    太陽已經接近地平線,山間也吹來了一陣涼風,我整理著裝備,開始招唿隊員們準備出發,除去死去和被飛機接走的重傷者,我們還剩下40個人,而我們來道興都庫什還沒有一個星期,後麵的任務會越來越重,我們會遇到比下午更激烈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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