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巾遮住楚楚的眼,隻露出飽滿欲滴的唇,她正輕輕笑,嘴角向上彎出一道甜蜜弧度,等他來嚐。


    怪他太過專注,忽略她微微仰起的臉,與充滿的期待的嘴唇。


    直到她等太久,等得心灰意冷,上翹的唇角落下持平,透露出所屬人的不滿意。


    他這才停手,浴巾再下拉一英寸,嚴嚴實實遮住她眼前所有光亮,再而等他右手扶住她脖頸,大拇指輕輕撫過她下唇,帶出蘇蘇麻麻心顫。


    似乎聽見來自他的一聲輕笑,繼而唇上一熱,顯然來自於他——


    這一迴溫柔似水,帶領她領略親吻的曼妙,帶她品嚐纏綿的臻美。


    她失去光,失去視覺,觸感加倍敏銳,全身心繫在他慢慢潛入慢慢纏繞的舌尖。濕熱的溫軟、緊密的接觸將她推向起伏的海潮、甜香的春風,令她走入屬於他的溫柔陷阱,即便彌足深陷仍然甘之如飴。


    一切,一切,一切都是但願沉醉不複醒。


    最終他笑著說:“上癮了?”


    楚楚倒向床與被,將自己裹在春被裏,企圖藏起被他吻到通紅的臉,蠶繭一樣滾來滾去,“煩死了啦……又不是……又不是我主動……”


    是是是,都怪他,怪他太撩人,令她無時無刻都在情不自禁。


    肖勁將她從層層裹緊的春被裏撈出來,拂開亂糟糟長發,捧在手中說:“都怪我,是我教壞你。”


    “也不是……”


    “那是什麽?嗯?”尾音上翹,嗯?似大提琴最低音,撥弄心弦。


    楚楚咬著被角,猶猶豫豫好半天才說:“你能不能……能不能留下來……陪我……陪我小小睡一晚?”


    肖勁忍不住笑出聲,拉開她嘴裏被咬得沾滿口水的被角,“不要咬這個。”


    “我就要——”她好緊張,好心急,胸口一把火再燒,燒得喉嚨幹涸理智全失。


    “想咬人可以咬我。”


    “啊?”她抬頭,呆得可愛。


    他伸手刮她麵頰,感受妹妹仔嫩得能夠掐出水的皮膚,“我不能陪你。”


    “為什麽?”立刻擰起眉毛,要生氣。


    “怕出事。”


    她還小,沒聽出弦外之音,“為什麽會出事?我爹地媽咪今晚都不迴。”


    就是因為無人監督,孤男寡女才容易擦槍走火。


    但她眼底純潔,要他怎樣解釋?他是悶騷行業的領頭羊,能悶住就悶住,千萬不要指望由他來挑明。


    肖勁握住她又去撕扯睡褲標籤的手,“吹幹頭發早點睡,嗯?”


    “我不想睡……”她緊張興奮難以言表。


    “還想接吻?”


    他挑眉,不介意再教一迴。


    楚楚搖頭,正當他放鬆,她卻突然間發射核子彈,“你要不要摸一下我up?不騙你,很大的喔,很大很大的。”


    到底有多大?地球儀那麽大?珠穆朗瑪峰那麽高?


    他一口氣噎在喉頭,進不去出不來,甚至都不知道該板起臉教訓,還是順勢而為……


    當然他掙紮過後選擇板起臉教訓,“江楚楚,女孩子不可以講這種話,你收斂一點。”


    楚楚理直氣壯,“我隻對你講。”


    差一點要說那也不可以,但好在及時剎車,換一種*,“你早點睡,不要胡思亂想,更不要亂看小說。”


    “肖勁,你為什麽臉紅?”


    “我沒有臉紅。”


    她伸長手摸一摸他耳側,“還很燙。”


    “水裏泡太久,可能是發燒。”


    “亂講,你在波赫難道不下水?零下三十度都要在戶外埋伏,零上三十三度進泳池就發高燒,你騙誰?”


    敏銳,推理成功,令他無處可逃。


    肖勁說:“我沒有騙你。”


    “你明明在說謊。”她高興地跳起來,站在床上才比他高一個頭,足以站在高點俯視,“肖勁,你害羞了……”


    她笑嘻嘻湊近,近距離觀察他,“你好可愛。”更趁機會贈他一個吻,輕輕淺淺就在他側臉,卻比排山倒海熱吻更令人麵紅心跳,他控製不了,緋紅攀上麵頰,毫無忌憚地肆意蔓延。


    楚楚得出結論,“害羞證明你愛我,肖勁,你是愛我的。”


    轉過身在床上蹦來蹦去大聲宣布,“台下的觀眾都聽見沒有?肖勁愛我,全世界他最愛我!”


    他看著她歡唿,看著她雀躍,未知原因,一股心酸爬上心間,他檢討自己,他的所作所為曾經令她多麽卑微,卑微似塵土中仰望,得他一星半點迴應已心滿意足。


    心疼她,忍不住擁緊她,頭埋在她的鬆軟睡衣上,低聲說:“對不起。”


    她心上猛地一抽,卻不敢過多迴想,她要的是快樂,既然已經得到又何必停留在過往當中?


    於是深唿吸,調整心緒,而問:“你真的想摸呀?”


    肖勁悶聲答,“不想。”


    “不要口是心非哦。”


    “江楚楚,你注意一點。”加重語調,要兇。


    “哼,不摸就不摸,我還懶得脫衣服。”


    天知道她發的哪門子脾氣,推開他抱起彼得兔一同睡在被子裏,人與兔都隻露出一顆頭,忽閃忽閃著眼睛望住他,“我要睡覺了。”


    閉上眼勒令他,“但你不可以走。”


    肖勁對她,大多數時候毫無辦法。


    他聽話認命,拿一把軟木椅坐到她床邊,更貼心詢問,“需不需要關燈?”


    “不可以關燈,我要你看著我,一直一直看著我。”


    “等你睡到流口水也要看?”


    “肖勁!”她睜大眼,等他,“我睡覺很美的好不好?不懂不要亂講。”


    “你睡覺也睜眼照鏡子?”


    “我人長得靚,做什麽都美。”


    真可怕,居然在他麵前講出這種話,但即便後悔、底氣不足也要全力撐住。


    他起先僅僅是抿嘴笑,到最後憋不住,抬手擋住半張臉,笑到喘氣。


    楚楚忍不得,“笑什麽笑,不許笑!”


    他勉強打住,安撫她,“好好好,我不笑,阿楚講什麽都對,是我不好,我道歉。”


    無師自通,深諳男朋友之道,凡事不論對錯,先一步道歉,此後一切都好說。


    果然她乖乖作罷,閉上眼又睜開,“還是要關燈,不然睡不著。”


    他起身去將臥室三盞燈都按滅,再迴到椅上,黑暗中她伸出手找到他的,握住他右手小指,怯怯弱弱地懇求他,“你不要走好不好?”


    “好。”


    怎麽忍心說不好?他守在她身邊,連眼睛都捨不得眨。


    此夜靜悄悄,樹與花都睡著。


    楚楚側身睡著,懷中有彼得兔,對麵有他,睜著眼不肯睡。


    肖勁握住她微涼的手,低聲說:“我帶你走。”


    楚楚的心被愛灌滿,幸福在這一瞬間滿得將要外溢,“等我讀完書,我們一起去加拿大好不好?我很有錢的,不騙你。”


    “打算養我?”


    “嗯,我養你。”


    “傻瓜。”


    他鼻尖酸澀,有淚藏入腹中。


    ☆、第40章 快樂


    第四十章快樂


    楚楚迷迷糊糊睡著,醒來時肖勁已然不在身邊,連椅子都被挪開,房間恢複原樣,乃至於她坐在床頭產生一瞬間的恍惚,仿佛昨晚的熱吻與熱戀從未曾發生過。


    但她悄悄撫摸雙唇,他的、來自男人的灼熱溫度似乎還在她唇上緩慢釋放。


    愛過,熱吻過,不留遺憾。


    但她仍有任務需要親自完成,禮拜天下午三點,她人生頭一次主動上門去見程嘉瑞。


    他的傷已不如前一天可怕,但從前他總是清清白白幹幹淨淨,像這樣帶著傷青一塊紫一塊的樣子,實在是見所未見。


    楚楚穿出一身黑,像是出門弔喪。


    無奈臉孔迷人,線條溝溝壑壑鮮活美妙,即便裹在沉悶的黑色襯衫內也能撩動他眼底波瀾。


    她小心翼翼進門,程嘉瑞走在前麵,“個個都有活動,隻剩下我負傷在家。”


    楚楚連忙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害你受傷又要麻煩你幫我撒謊打掩護。”


    程嘉瑞帶她走到露台,對麵是魏剛風光、廣闊海景,看一眼就知人生美好,當然要且行且思量。


    “咖啡還是茶?”


    “茶。”


    他親自沏一壺祁山紅茶。


    海風帶著遠方故事吹起衣角,程嘉瑞穿著鬆鬆散散棉質長褲坐在她對麵,一派輕鬆。


    “沒想到你會主動來見我,怎麽?還是害怕?或者另外有事求我?”


    楚楚咬了咬嘴唇,決定放棄迂迴曲折方式,反正在他麵前,玩心計她從來都是輸,“我確實是有事求你。”


    程嘉瑞端起茶杯在鼻尖嗅聞,茶香灌入心肺,心曠神怡,“噢?難得你肯開口,講出來我聽聽看。”


    “你可不可以先答應我?”她愁眉苦臉,一副可憐小模樣。


    “不可以。”


    “那我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她太懂得如何與他打交道,程嘉瑞並不喜歡疏遠,他更中意她適當時候撒嬌耍無賴,用以體現他兩人之間的親密無間,“我先迴家了。”放下茶杯低著頭就要走。


    當然會被他召迴,“坐不夠五分鍾就要走?”


    她站定,低著頭望著腳尖,“反正你也不會答應。”


    “才幾歲?脾氣大過七十歲老姑婆。”程嘉瑞朝她勾一勾手,“過來。”


    她心不甘情不願邁著步子往迴挪。


    而他拍了拍大腿,“坐這裏。”


    楚楚就像個英勇就義的烈士,想的是為愛為勝利付出,忍一忍海闊天空,便一咬牙,小心翼翼坐在他膝頭。


    她渾身僵硬,汗毛豎起。而他滿意地伸手橫過她腰腹,攬她在懷中說:“先叫人。”


    她認命,嬌嬌軟軟叫一聲,“嘉瑞哥哥。”


    程嘉瑞當即輕笑,輕輕碰一碰她嘴角,“有什麽事,好好說話。”


    她還要鋪墊,“我怕你生氣。”


    “說說看。”


    “你先答應我不可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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