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澤也在這個園子裏說了幾年相聲了,謝師眼瞅著就滿了,不過,他還是挺放不下這一行的,也是打算在這裏長幹。酒吧那邊也得兼顧著,所以這一陣忙的是焦頭爛額,不過好在小年晚上封了箱就算完了,他就是可以專心想一想怎麽跟老秦扯一扯那邊夜場的事情。


    他以柳活見長,京劇門裏也有師父,所以封箱大戲,唱的除了田班主,就落在了他的身上,這幾天唱的感覺嗓子都不見了,聲音從哪兒出來的也不知道,總之開始對付了。


    好容易熬到了晚上,大家排完活之後,田班主的師兄老黃說要請大家吃飯,昀澤好說歹說才推了,論輩分,他應該叫老黃一聲師叔,也不敢太造次,被老黃指著鼻子罵了兩句,也就放他走了。


    他在夜場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少,不過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師父何先生那是出了名的暴脾氣,一點兒不樂意就跪祠堂,解釋的餘地都沒有。現在這個時代還罰跪的,估摸除了京劇行,就剩下相聲了,好死不死的,這兩門都讓他攤上了。


    這兩天他也不打算往酒吧那邊去了,迴去洗了個澡,到頭就睡,一覺到第二天早晨,他現在已經不用早起練功了,但這房子是園子裏給租的,上下五層全是說相聲的,一早晨外麵板兒就響了,昀澤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不得不起來洗臉刷牙。


    吃了早飯,一群人又去了劇場,可巧今天老黃和田班主都被電視台拉走錄地方台的春晚,隻剩下一群年輕的孩子們,幾乎就要翻天了,昀澤相對來說還是入門比較早的,排的上輩的都得叫一聲師兄,但是一個人兩個人好管,這將近二十多個小夥子,昀澤喊得嗓子都快啞了,說完這個說那個,按都按不住,最後他也基本上就放棄了。


    時寸在一邊抱著肩膀看熱鬧,時寸是關先生的弟子,和昀澤的資曆差不多,見他搞不定,就敲了敲手裏的鑼,少不得迎難而上。年輕人本來就難管,在加上一群說相聲的,有上句就有下句,抬槓比正活還精彩,這兩個人也是哭笑不得。


    不過,昀澤畢竟還是比較老實的,時寸上去就發話了,就來三遍,三遍之後大家就各迴各家散了,這話冷一聽不錯,三遍之後就下班,不過在仔細想想,一遍幾乎是一個半小時,三遍,恩,也就可以吃晚上飯了。


    昀澤的部分集中在唱段上,台上的人扯淡就基本上和他沒有什麽關係了,他坐在後台,喝著水,擺弄手機,忽然進來了一條微信,他點開看了一眼,是以前夜場的一個同事發的,隻有,六個字,大哥,來救火啊!


    第4章 你已被昀澤鎖定


    昀澤一看就明白了,肯定是敲好的演員臨時有事,救場如救火麽,不過,這個同事現在在1982幹,和自己早就沒有什麽聯繫了,今天突然發微信,別裏麵有什麽貓膩,保險起見,他還是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果然那邊有一個演員今天突然說過不來了,中間九點到十一點的場子就給扔下了,眼瞅著就過年了,現在哪兒那麽好敲演員,知道昀澤在酒吧做節目總監,就問問手裏有沒有合適的,不用的演員,給牽牽線。


    昀澤也挺為難的,掛了電話搜腸刮肚的幫著想,可還沒到五分鍾,王經理的電話又打進來,昀澤接起來一聽,得,他那兒也是有一個演員臨時過不來,也找他救火,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成了消防隊的了。


    他有心自己去,畢竟自己是個總監,不是夜場演員,串場也不是那麽不可饒恕的,但是他上台隻會兩件事,要麽唱戲,要麽說相聲,這兩個哪個放到酒吧裏好像都有點兒詭異,底下喝著瑪格麗特,長島冰茶,上麵說著學小曲論捧逗,怎麽說都不是那麽迴事兒。


    去年他認識一個吹薩克斯的姑娘,非常厲害,薩克斯往台上一立,比那姑娘都高,她也一直都在跑場子,不知道最近有沒有時間,昀澤沒有猶豫,直接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那姑娘還是很幹脆的,立馬就答應了,昀澤把兩個就把的地點發給了她,又叮囑多給人家姑娘些錢,才算是救了這把火。


    不過,放下手機,時寸在前麵就開始喊他的名字裏,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頭,剛邁開步,一個奇怪的想法就浮現在了自己的腦海裏,於是他又把手機拿了起來,給這兩個人發了一條微信,問了問那個演員的情況。


    沒等到迴複,他就上了台,連著唱了三遍,才算找到感覺,大家輪番的叫好,讓昀澤也有點兒飄起來了,大家可算熬到了完事,一哄就散了,隻剩下時寸一個人收拾道具,這個人平時在台上是逗哏,看著沒什麽正經,台下還是一個很有譜的人,昀澤也就放心留他自己在這兒,自己換好了衣服,看手機有兩條未讀的微信,就點開瞅了一眼,沒想到這兩個經理發來的,竟然是同一個名字——路秦。


    昀澤想起了那晚的事情,有些驚訝,沒想到看起來挺慫的一個人,竟然敢串1982和


    旅厲的場子,這兩個場子是有明確的規定不能串場,更何況旅厲的老闆老秦那是黑白通吃的人,他幹的那些勾當,說出來夠槍斃五迴的了,這要是讓老秦知道了,路秦這小命兒還不沒了。


    昀澤坐在後台想了想,還是問王經理要了路秦的電話,打了過去,大概響了幾聲,那邊就有一個聲音傳了過來:“誰阿。”


    這張口就這麽橫,和那天晚上幾乎是兩個人,昀澤懷疑自己是不是打錯了,就問了一句:“你是路秦嗎?”


    “恩,咋了。”電話那頭非常吵雜,幾乎要把昀澤的耳朵震聾了,昀澤也不想廢話,就直說了:“我是旅厲的總監,我姓張,有些事情想和聊一聊,你在什麽地方?”


    路秦聽到是張總監,明顯就慫了,態度立刻就好了:“哦哦哦,那個我現在在藝喜,這麵大概要十點左右散,您看我去哪兒找您啊。”


    昀澤想了想:“好,那十點我到藝喜等你吧。”


    路秦嗯了一聲,就沒有了聲音,昀澤剛想掛電話,就聽到那邊逐漸安靜了下來,路秦的聲音壓得很低:“那個,張總,是我節目有什麽問題嗎?”


    昀澤冷笑了一下,真不是嚇唬他,這已經不是節目有沒有問題的事兒了,不過,他想起那晚路秦的神態,又想起王經理的介紹,也就不忍心在說什麽了,隻是安慰他:“沒事,就是想找你聊一聊,你踏踏實實的,晚上我過去。”


    路秦沉默了一陣,最後掛了電話。昀澤又發了一會兒呆,才從園子裏出來,胡亂的吃了一口東西,基本上就八點左右了,他賣了會兒呆,就開車往藝喜去,藝喜是一個大酒店,專門是壽宴喜宴一類的,往來的人很多,非常熱鬧,他也差不多就能猜到,路秦一定是接了這類的活兒,這類的活一般一場有幾千賺,但兩個場子加在一起最多五百,放誰,誰都會推了酒吧的。


    車停了下來,昀澤走進了藝喜,看到二樓正有壽宴,就直接上了二樓,過壽這位看著估摸八十了,一大家子的親朋好友能有二十來桌,也沒有人注意到他,他就自己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抬頭一看台上,正是路秦站在那兒。


    但是這個時候的路秦,和那天晚上看的,完全不一樣,絲毫不快張的說,黃色的小棉襖,翠綠翠綠的褲子,劉海用兩個帶小花兒的卡子別起來,背了一個小包,一步三扭,活脫脫最近走紅的小瀋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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