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讓裴然把剩下的藏香點燃給黑貓聞,手順著黑貓光滑的毛發,腦海裏卻是在想別的事情。


    在給薑槐貼符的那一瞬間,薑槐身上突然浮起了許多密密麻麻的紅色線條。


    那些紅色線條透著極重的陰氣,隻是之前有“瘴”遮掩,他完全沒有察覺。


    線條消失的很快,但是晏安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那是符文。


    第41章 津渡之行


    “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麽!”


    薑婷狠狠咬了陸霆雲一口,趁他吃痛鬆手的時候掙脫朝晏安衝去。


    她張牙舞爪的揮著雙手,想要去抓晏安的臉,許久沒有打理過的指甲很長,紅色的指甲油有些脫落。


    晏安厭惡的將其揮開,“你兒子早就死了,我隻是讓你看清現實而已。”


    “你胡說,我兒子之前還好好的,是你!是你用了妖法害死了我的兒子!”


    她瞪著眼睛目眥欲裂,裏麵充滿了仇恨,卻不敢往病床的方向多看一眼,把滿腔怨恨發泄在晏安身上。


    陸霆雲抬手製住她,笑容裏透出幾分危險,“母親,你是不是記性不太好,忘了我之前說過什麽?”


    薑婷眼裏閃過一抹驚慌,隨即憤怒占了上風,扭頭呸了一聲,“你這個白眼狼,我生你養你,結果你就聯合起外人來害你弟弟嗎!”


    她一副蠻橫的架勢,晏安卻不想在她身上耽誤時間,他對陸霆雲說,“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把錢打我卡上就行。”


    “不準走!你個殺人兇手,是心虛了嗎!”


    陸霆雲一手握住薑婷的兩個手腕,任對方如何對他拳打腳踢臉上都保持著得體的淺笑,“合作愉快,路上小心。”


    晏安點了點頭,對薑婷殺人般的目光視而不見,抱著黑貓,與裴然繞過兩人朝門口走去。


    他抱著貓不方便,裴然便多走兩步上前開門,隻是剛碰到門把手,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門外站著三個人,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後麵跟著兩個女護士。


    醫生被屍體散發的惡臭熏的皺眉,“吵什麽。”他是薑槐的主治醫生,姓劉。


    值班監控的護士說,有人在他病人的病房裏起了爭執,本來準備下班的他放下東西就匆匆趕來了。


    “不知道病人需要安靜的環境修養嗎,有什麽事不能出去解決?非要在病房吵!”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醫生會來,薑婷像是找到靠山一樣,掙紮再次劇烈起來,“劉醫生快抓住他,他是兇手,他殺了我兒子!”


    眼看著劉醫生看他的目光變得懷疑不善,晏安在心裏嘆了口氣,早知道就讓陸霆雲把人弄走了,麻煩。


    他朝裴然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別急,隻要貓和香在就不怕跟丟,聯繫警方的人吧。”


    裴然立即瞭然,拿出手機開始聯繫特處中心的小夥伴。


    在兩人說話間,劉醫生越過晏安往病床上看了看,結果卻被病床上快要腐爛的屍體嚇了一跳。


    “這是怎麽迴事!”他震驚的問兩個護士。


    兩個護士同樣驚訝,被嚇得臉色發白,其中一個膽子大些的人說,“監控裏有幾分鍾房間突然變黑了,什麽都看不見,當能看見的時候,他們就吵起來了。”


    “劉醫生,是他用妖法害死了我兒子!”薑婷彰顯自己的存在感,“陸霆雲你放開我。”


    劉醫生當然不會信她,那幾分鍾裏發生了什麽?這幾人就算不是兇手,也肯定知道什麽,不能放他們走。


    “聯繫好了麽?”晏安問。他不緊不慢的順著黑貓光滑的毛發,顯得十分坦然。


    裴然放下手機,“刀哥說半個小時內到。”


    有後台?劉醫生不滿。


    這時他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這個號碼自從他存進手機後就沒有亮起來過,但是現在對方親自打過來了。


    是安仁醫院的院長。


    他受寵若驚的接通,小心翼翼的,“院長?”


    也不知對麵說了什麽,劉醫生先是疑惑再是懷疑,最後震驚的看向晏安與裴然兩人,臉色變化像換臉譜一樣,看得兩個護士驚奇不已。


    掛了電話後,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慘狀,深吸口氣,對晏安兩人說,“樓上有休息室,兩位可以去那裏等人。”他讓兩個護士帶路,語氣裏竟有些敬畏。


    這一番變故弄的兩個護士摸不著頭腦,但她們聽話辦事,有疑問也不敢問出口。


    陸霆雲卻是猜到了什麽,低頭在不罷休的薑婷耳邊說,“母親,你這麽喜歡弟弟,下去陪他好不好?他一個人多寂寞,是嗎。”


    隻這一句話,薑婷動都不敢再動一下。陸霆雲是惡魔,對薑家出手還不算,現在還要對付自己的親生母親。


    “別在心裏罵我,我會生氣的哦。”


    晏安他們跟著護士去了樓上的休息室,在等人的時間裏,要了一點小點心餵貓。


    期間裴然一直在問他關於“瘴”的知識,並疑惑為什麽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特處中心每年會舉辦天師比賽,屆時所有人手段齊出,裴然觀看過不少屆,自己也參加過,但是卻從未聽過“瘴”的消息。


    這個問題晏安無法迴答他,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知道的。


    他情願裴然問他一些別的,然而晏安發現,基礎知識他還沒對方掌握的牢固。


    這可以說是非常尷尬了。


    裴然問的很有分寸,並沒有涉及到方法和技巧,他將莫名其妙得來的信息挑著說了,最後補上一句他自己也不確定。


    最後一句話是晏安說的最誠懇的一句,裴然卻認為他是在謙虛。


    晏安還能說什麽?告訴對方那些信息像是藏在他身體裏,幾乎本能一樣冒出來嗎?


    索性沒過多久裴然口中的刀哥就到了,解救了尷尬中的晏安,被裴然板著臉眼睛發亮的看著,他壓力很大。


    劉醫生親自送兩人離開安仁醫院,醫院門口停著一輛越野車。


    車裏下來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他穿著迷彩褲,上身是貼身的黑色短衫,肌肉結實的胳膊露在外麵,一下就襯得普通的車不普通起來。


    男人走過來擁抱了裴然一下,也不管對方板著臉並不樂意。


    收迴手後,他以極快的速度將晏安上上下下打量觀察了一遍,伸出手,“白韜,人稱韜哥。”


    “韜哥?”晏安先是重複,伸手,“晏安。”


    隨即差異的看了裴然一眼,他怎麽記得這人說的是刀哥?


    裴然麵無表情,總算收迴了發亮的目光,垂著眼並不看他。


    白韜笑著擼了一把裴然的腦袋,“你要叫刀哥也行。”


    他的長相屬於粗獷那一類,這一笑扯動了眼角的刀疤,更是顯得有幾分兇惡。


    晏安頓時就明白了,看著跟老古董似的裴然居然口齒不清?


    上車後,裴然罕見的主動開口打破沉默,“桃姐和小夢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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